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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裡的天,過去了一大半,還未到草長鶯飛的節奏。大中午的,天海抬頭望了望,倒抽了一口冷氣,不自覺縮緊了脖子。
「真冷啊」,嘴裡說著,心裡想著今年的春天怎麼就來的這麼輕重緩慢。
魔都對於天海來說,依然是一人形單影隻,落得個空悲切的節奏。
拿著咖啡,剛靠近辦公桌位置,大老遠就看見在自己桌子上的快遞。「嘿」,頓時狐疑了下,這不是前兩天剛寄出去的,怎麼又被寄回來了。
天海心一下子哇涼,拿起剪刀迅速的拆了快遞,看到裡面保持原樣的物件,一個個都還在,心裡更是難受極了,「她,心真狠,什麼都不要。自己一個人走了,只留下我在這個城市,默默的忍受著孤獨」。
快遞是天海前幾天收拾出租屋時,找到的幾樣有關前女友小婉的東西:一個兩人相戀的日記本,夾雜了天海青春記憶的情書;兩件小婉日常穿的睡衣;一個吹風機;還有幾袋枸杞。分開很久了,天海還會時不時想念,便又買了些小婉平時愛吃的零食,一併打包了郵寄。
本想著「女神節」,小婉會收到禮物。結果還是被拒收了。「還真是不想跟我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心真夠狠的」,天海隨意扔了放在座位下,呆坐在座位上,刷著微信裡那個依然是「置頂」位置的她,幹看了半個小時,顫動著手指,終究還是不敢點進去,不敢發一句問候。
你愛的人走了,你的心也隨之被掏空了,哪怕有著彼此的聯繫方式,也就安靜的待著那個陌生的角落裡。你不敢打擾,生怕心被冷水澆的透頂。
良久,天海冒出來一句,「這走都走了,幹嘛還待在我的朋友圈」,想按下「刪除」或「拉黑」健,終歸還是不舍,扔了手機。
2
「她,真的挺好的」,天海想起小婉,總會不由自主的說這句話。魔都的姑娘們,哪個不是打扮的光鮮亮麗,名牌加身。可小婉不是,還真就應了名字「溫婉可人」。
剛戀愛那會,天海是一部門經理,也倒是真的忙活。忙起來通常連個人影都找不到,小婉拿著手機乾巴巴的找,只落得個「嘟嘟嘟」無人接聽的狀態。天海有點大條,不太懂的怎麼去愛一個女人。在他的眼裡,只要順著小婉,對小婉好就行了。
在熱戀期,兩個人怎麼樣都可以,就算彼此有缺點,濃烈的多巴胺也會讓你我毫不在意。可什麼都有保鮮期,當愛情到了倦怠期,往日的熱情一點點耗盡,缺點和不堪也一一暴露。
倦怠期的愛情,真是會折磨人。一個小缺點,都能被放大到幾十倍。
天海有點後知後覺,他不曉得小婉怎麼了。反正每次回到家,小婉都是一副冷冷的略帶嫌棄的表情。
小婉沒有安全感,她感覺自己不是天海的女朋友,就像一個待在其身邊的透明人。天海也覺得怪怪的,每每想說清楚,一看到小婉冷冷的表情,熱情頓時又被澆的一點都不剩。
可是當天海換了工作,小婉徹底爆發了,「你搞什麼不行,好好的工作不幹,去弄什麼網際網路,你還想學人家玩自媒體呀。我真是傻的透頂,跟了你」,罵完後,小婉甩了門就出去了,一夜未歸。而天海的無動於衷,又再次傷了小婉的心。
「他心裡壓根沒我,我一個人跑出來,竟然一點也不在乎」,不得不說,男人在情感上真屬於慢半拍,摸不清自己愛的女人所處的頻道,她傷心時你未在,你來了她已經不需要你了。
正當倆人感情出問題的時候,小婉的父母又下了「通緝令」。「你說你看上他什麼,什麼都沒有,你在上海一個人,這麼些年又有了什麼」,小婉媽媽的話直竄進耳朵裡,就像寒冬裡的冷風,直吹的小婉清醒極了。
小婉很是痛苦,生活、工作、感情被攪得團團遭。小婉骨子裡是個很有「求勝心」的女人,當一切是一盤散沙,她寧願推到重來。
熱情這東西已經耗盡了,只留下疲乏和冷漠。想有所重生,換個新的生活,也唯有逃避一切。
3
天海說,小婉太狠心,就這麼不負責任地走了,就這麼單留下他一個人。什麼都不說明白,走的徹底。
其實天海永遠都不明白,在感情中,有一種人,她愛你愛的深,但更會對自己狠心,對愛的人殘忍。這類人很有執行力,有著天蠍座的冷漠和絕情,一旦愛不是所想,就會把過去的一切都丟棄掉。寧肯一個人形單影隻空悲切,也不願兩個人苦苦糾纏。
小婉是絕情,可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的放逐?選擇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刪掉以往的朋友圈,將這幾年的記憶都用距離來忘卻。這不是一個尋常重情的女人能做得到,或許有多愛,心裡也就有多恨。
「迴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詩,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我不敢想像,倘若真的過了十年,天海和小婉重逢,那又該是怎樣的一番境地。
其實天海現在都沒明白小婉為什麼離開?他不懂的小婉,更不懂自己。眼下忘不了小婉,恨她的絕情。而小婉呢,寧肯他都是恨,也不要愛了。
我們這一生,有些人終歸是匆匆過客。戀愛的熱火從你的名字,你的眼神,你的舉手投足間燃起,而到了倦怠期,一旦熱情耗盡,沒了往日的美好,單留下疲乏和冷漠。
「你,是我心裡的那個人。」
「沒準哪天,我會忘了你,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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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IBAO:一個有思想見地的家庭主婦。自由撰稿人、專欄作者。90後全職媽媽,媚到骨子裡的天蠍女,寫走心不走情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