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聽說父皇宣仙劍山莊少莊主入宮,景千雲的小算盤打了起來,她早就想擁有一把獨一無二的絕世好劍。
早年父皇愛微服私訪,一次意外,仙劍山莊老莊主救過父皇的命,於是,兩人結了緣,後來每每微服私訪,父皇都會上仙劍山莊小住數日。
此次聽聞,父皇宣少莊主入宮,是為朝廷鍛造兵器之事。
得知父皇在千秋殿宴客,景千雲把自己打扮成舞姬混在舞娘中,想要趁機會會這位少莊主,談筆私下買賣。
奏樂開始,白逸辰酒杯輕放,眼神隨意地瞟向殿中央,並無聚焦,他對歌舞提不起什麼興趣。
「是他?」蒙著面紗的景千雲心裡激動著,她以為那日一別,人海茫茫無處尋去,卻沒想有人自投羅網。
婀娜的舞姿隨意伸展,景千雲的目光卻被定格,始終落在白逸辰身上。
一束炙熱的光線繞在自己周身良久,白逸辰又豈會毫無感覺,可他並不想抬頭尋找,只好裝作低頭飲酒,皇宮重地,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呆子!」景千雲嘟嘴賭氣地在心裡罵道,她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怎麼不見回應呢。
一舞罷,皇上似乎意猶未盡,讓奏樂師換種曲調,請舞姬稍作休息再舞一曲。
景千雲一聽劍舞曲調,心思一動,機會來了。
在開場的劍舞陣中,一排青衣的舞者把紅衣女子圍繞中間,只見那紅衣女子身影輕柔,劍氣婉轉起合中透著一股靈氣,紅紗遮面,雙眉中間一朵紅蓮妖嬈綻放,身隨劍動,行雲流水般配合著箏鳴。
白逸辰感到那束火熱的目光依然緊盯著自己不放,只好抬眼去看,究竟對方有何意圖?
他不聚焦倒好,這一聚焦便看見一雙如碧藍湖水般清澈的眼,眉間花瓣隨著劍舞閃動,劍姿硬朗,身段嬌柔,雖然舞者極力隱藏劍氣,但白逸辰敢斷定——此人會武。
電光火石間,紅衣女子把劍擲出,不偏不倚正中白逸辰方向。
白逸辰伸手一夾,劍身一分為二。
「放肆!」
白逸辰還不等出聲,皇上已經震怒,與此同時,有幾名不知所謂的侍衛拔劍指向紅衣女子。
「大膽!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我是誰?」景千雲怒瞪著離她最近的侍衛長。
「我說七皇姐,你再不把面紗摘了,就不怕被不長眼的侍衛砍成肉泥?」景玉墨低低地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五皇子景玉鶴也隨著八弟笑起來,但他不忘告訴侍衛長,「讓你們的人都退下,真要傷了七公主,也不怕人頭不保。」
景千雲一邊往白逸辰身邊走去,一邊不忘賣乖,「還是五哥疼我,不像某人只會幸災樂禍。」
「放肆!」天景皇帝眉毛倒豎,合計這幾個兒女你一言我一語,把他當影子了嗎!
「是啦!是啦!父皇大人有大量,饒過女兒的魯莽好不好?」景千雲本來走向白逸辰的腳步拐了個彎奔向她父皇,親自給天景皇斟滿酒,親手遞到他嘴邊,「父皇莫氣,兒臣只是和白公子開個玩笑而已。」
不提還好,一提更氣,天景皇帝呵斥女兒還不快去給白逸辰賠罪,差點誤傷了人。
身為天景國最小的公主,景千雲受盡皇室寵愛,皇兄皇姐任她予取予求,父皇母后更是偏疼她多一些。
景千雲倒也爭氣,除了偶爾調皮外,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不輸男子。
2
景千雲領父皇命,一步步走下臺階,走向位坐右側的白逸辰,走到他面前時站定,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瞅著他揭開面紗。
紅紗被敞開的殿門外的風吹起,吹落在白逸辰臉前,白逸辰伸手接住,交還給景千雲。
景千雲咯咯嬌笑,「我以為白公子又要一分為二呢?」
「抱歉!剛才情急以致用力過大毀了公主的寶劍。」白逸辰不卑不亢,剛才那穩準快的身手可完全沒有一絲情急之意。
「既然白公子都承認了是你毀了我的劍,那是不是要賠我一把寶劍啊?」景千雲心思得逞後眉眼彎彎,把眼底那汪碧藍湖水暈出無數光圈。
白逸辰表情冷淡,眼裡無波,簡單應聲:「好,如公主所願就是。」
「我要天下獨一無二的!」
「公主放心,仙劍山莊的劍每一把都不會重樣。」
「我要親自去挑,要山莊裡最最寶貴的,公子可會允我?」
白逸辰望著那汪幽泉,還未作聲之際,天景皇帝輕咳一聲,「雲兒莫要強求,你讀那麼多書,連君子不奪人所好都忘了嗎?」
「父皇……」景千雲聲音含糖,一聲父皇音調拐了好幾個彎。
「好!公主只要選中,仙劍山莊定當奉上。」白逸辰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公主磨人的功力一流,估計不達她目的,這宴會他也抽不了身。
「一言為定,不準反悔。」景千雲面露嬌花,語調輕快,高興得就差蹦起來了。
白逸辰頷首,景千雲從他手中抽出那方紅巾,轉身往她父皇的方向跑去,路經八皇子景玉墨身邊,被他拽住,低語:「七姐,你這故意不要做得太明顯哦!冒充舞姬也就算了,擲劍也虧你想得出來?」
「你管我?你是不是想讓我把劍擲你身上啊?」
「別別,我可沒有寶劍賠你!」景玉墨這句話特意說給眾人聽,景千雲笑著挨近他,瞅空下手就捏了他手臂一圈,這小動作被殿上的人忽略,卻沒逃過白逸辰的眼。
看來還真是個刁蠻的小女娃!白逸辰略微皺了一下眉。
宴席過半,酒喝正酣,八皇子景玉墨和七公主景千雲「咬耳朵」,「七皇姐,你這劍也要了,怎麼還緊盯著人不放,就你這目光灼灼的樣子,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啊?」
五皇子景玉鶴一邊聽著弟妹談話,一邊朝坐他正對面的白逸辰舉杯,兩人含笑飲盡杯中的酒。景玉鶴趁父皇和白逸辰話家常之際,轉頭瞅向弟妹,「我看那白逸辰可是絲毫沒被雲兒的目光困擾,淡定得很那,不愧為武林第一高手。」
「你說什麼?五哥怎麼知道白逸辰是第一高手?」景千雲很是吃驚,兩眼放光,崇拜地看向白逸辰。
「你五哥我雖然武功不才,不及你們練武,但我身邊的貼身侍衛可是出身江湖,江湖上有關白逸辰的傳說都是神乎其神,其中俊秀的外貌,冷然的性格,絕頂的武功,被稱為江湖之最。」
景千雲心裡算盤又起,兩隻眼睛從白逸辰身上轉向父皇,目光在他倆之間來來回回地轉悠。
3
「朕不準。」天景皇帝一大早就被女兒吵醒很是不爽,昨夜貪杯微醉,好不容易罷朝一日,尋思和皇后休息到日上三竿,卻沒想自己的這個七公主一大早就在門外「鬼哭狼嚎」,非要吵著他們起床。
倒是皇后溫溫柔柔,親自服侍皇帝淨面後,又親手為皇帝斟了菊花茶,讓其降火。
皇后安撫好皇上後,轉頭看向跪在殿中央的景千雲,「我們的七公主,當真想嫁人了?昨晚不是只想要劍嗎?怎麼一夜過去,今一早連人都想要了?」
「母后……」景千雲不依地撒嬌。
「呵呵呵,好好好,雲兒先回去吧,母后和你父皇好好研究研究,看看那個白逸辰和你是否合適。」
「不要,父皇直接下旨好了,把我指婚給白逸辰。」
「你到底還有沒有點公主的樣子,就這麼急著要嫁人?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娶?」天景皇帝扶額,他有四個公主,就數這個最小的公主最讓他頭疼,卻也最是聰慧,像極皇后。
前幾年,景千雲剛到及笄之年,便吵著要像她四姐姐——軒轅國的皇后,一樣上戰場,更過分的是,她不只是想上戰場打一場仗了事,她還要當個威風凜凜的女將軍。
天景國四公主景千月一直是一個颯爽英姿的烈女子,景千雲從小就喜歡跟在四姐姐身邊,四公主遠嫁後,景千雲鬱鬱寡歡了好長時間。皇帝皇后不忍,便允諾若是景千雲文試比賽能進前三甲,就任她去戰場殺敵,若是在戰場上立功,便封她為女將軍。
景千雲年僅18歲就成了女將軍,可她也就只上了兩次戰場而已,第一次是和周邊小國的陸地之戰,大獲全勝。第二次是海戰,景千云為救下屬,失足落海。
此後,天景皇帝一直讓七公主當個掛名的女將軍,再不準她上戰場上去「湊熱鬧」。
兩年過去,天景國皇帝皇后一直給心愛的七公主尋覓如意郎君,可放眼王公貴族裡的公子哥們,景千雲一個也看不上,嫁到鄰國,他們又捨不得。
四個公主,大公主、四公主、六公主全都遠嫁,這個最小的心頭肉,皇帝皇后誓不會再讓其遠嫁,只好慢慢物色人選。
4
那天之後,景千雲一連鬧了三天,終於在白逸辰臨離開皇宮那天,皇帝鬆了口,同意將七公主指婚給仙劍山莊少莊主白逸辰。
「公主嫁平民,這……說不過去吧?」白逸辰表示拒絕。
「白賢侄又豈是平民,仙劍山莊是天下第一大莊,在江湖上可是一呼百應啊!」
白逸辰淡淡的眉眼對視著天景皇帝,想要從他的臉色上判斷出,這場指婚的真實用意。
「稟皇上,逸辰和七公主差了10歲,實不是良婿人選。」
「哎!可有人說了年齡大會疼人啊!」天景皇帝也表示無奈,他也覺得這年齡差得有點大了,不是十分般配,可單從外貌來說,兩人又十分登對,男俊女俏養眼得很。
「皇上,公主成婚後有公主府,可草民有仙劍山莊不能不管啊!再說,逸辰閒雲野鶴慣了,經常在江湖走動,無法給公主安定的生活啊!」
「好你個白公子,你就這麼看不上我嗎?」景千雲從躲藏的簾後蹦出來,輕功飛到白逸辰身前站定,「告訴你,本公主嫁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君無戲言。」
「公主……」
「公什麼主,你放心,成婚後,我不住公主府,我去住你的仙劍山莊好了。」景千雲壓根也沒想住什麼公主府,她心心念念的可是仙劍山莊的眾多寶劍。
白逸辰沉吟一下,只好採取拖字訣,「那……成婚的事先放一放吧,公主可以先去仙劍山莊看一看,住上一段時間,看是否習慣。」
「好。」強扭的瓜不甜,景千雲決定先去仙劍山莊開開眼再說,正好也給自己留個退路。這兩年,父皇不讓她瞎跑,她一直被困在宮中,如今能出去,說什麼都是好的。
兩人一刻也沒有多待,景千雲就拉著白逸辰出宮,白逸辰甩甩手臂,示意公主放開。
「白逸辰,你能不能撕掉你那副不死不活的表情,就算你見到本公主不笑,但也不至於冷若冰霜吧。」
白逸辰輕挑眉,淡掃了景千雲一眼,並無作聲。
「告訴你啊,別以為我是非要賴上你,我對冰山沒興趣。」
「嗯,你對寶劍有興趣,我沒那麼不開眼。」白逸辰一語道破景千雲的小心思。
景千雲臉一紅,「我是對寶劍有興趣怎麼了,你可是在宴會上答應我的,讓我自己去挑選。」
白逸辰不說話,只是徑直朝前走著,拉過馬匹上馬。
「切,神氣什麼,還武林第一高手呢,一點風度也沒有。」景千雲一邊嘀嘀咕咕,一邊讓侍從閃開,她自己也能上馬。
跨坐馬上的景千雲,似乎立馬變了一個人,一身女兒裝,揚鞭的場景卻充滿男兒氣。
兩匹馬並肩跑遠,景玉鶴站在城樓上,看見白逸辰起初領先的馬速不著痕跡地放慢。他嘴角含笑,似乎白逸辰的心還是熱的,最起碼他足夠細心,七妹一直在逞強追趕,要是他不放慢,七妹意氣用事出了意外,他可難辭其咎。
5
天色漸黑,白逸辰並沒有要投宿的意思,一路上兩人只在茶棧歇了兩起。
傍晚,白逸辰問景千云:「餓嗎?」
「不餓。」景千雲只覺得有點累,一路上白逸辰跟個死人似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對她說的任何話題都不感興趣,她氣都被氣飽了,還餓什麼餓?!
「不餓,我們就不在酒樓用膳了,中午打包的乾糧還有,我們再快點,星夜之前就能到仙劍山莊了。」
「哦!」景千雲悶悶不樂地接茬,「這麼算來,仙劍山莊也沒有多遠啊,一天的馬程就到了。」
「挑近道走的,又不賞景,自然是快。」白逸辰想了想,叮囑道:「一會兒,我們要入林,你不要騎太快,也不要離我太遠。」
「嗯。」
景千雲一路只要歇息,就變成話癆,白逸辰樂得兼程趕路,免得被問東問西,他又不願多答而尷尬。
天已大黑,他們穿過一片密林時,景千雲的馬匹不知何故受驚,她急急勒住馬韁,才穩住身子,可細薄的掌心因長時間持韁繩早已微疼,剛才又用力過猛直接給磨破。
景千雲咬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白逸辰策馬回身詢問她是否安好,景千雲不吭聲,雙手猶豫著再次握緊韁繩,只一瞬間,眼淚就落了下來。
白逸辰透著月光的朦朧看清那晶瑩的淚珠,心裡微顫,猶豫著,終是拉過景千雲的手查看,不看倒好,一看整顆心都跟著糾結起來,輕輕嘆口氣,拿出上好的金瘡藥細緻地為她敷上。
「公主出身宮廷,自是受不了在江湖上風吹日曬的奔跑,是我考慮不周,不該一直趕路,讓公主受傷。」
「你……」景千雲狠狠地抽回手,揚聲道:「別以為用激將法就會讓我退縮,本公主好歹也當過女將軍,上得了戰場,還怕到江湖上闖闖嗎?」
女將軍?白逸辰看向景千雲,此刻那雙湖水般清澈的眼睛裡充滿倔強,這樣的眼神的確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