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參學與受戒
二十九至三十二歲(西元一九四六至一九四九年)
85. 啟程參方
日本投降,東北與內地的交通限制才告取消。上人仰慕虛雲老和尚德行已久,在民國 35年(西元1946年)8月18日從哈爾濱三緣寺啟程,萬裡迢迢尋訪當代的大善知識。經過天津,在大悲院暫住,聽倓虛大師講《楞嚴經》。
上人自述:
民國 35年(西元 1946年)8月18日,我帶著兩個徒弟──大徒弟果能,二徒弟果舜從三緣寺起程,到五常縣,再到吉林,經過長春,這一路,不是搭火車就是走路,備嘗艱辛,曉行夜宿來到長春般若寺。我把這兩個徒弟留在那兒受戒,我一個人繼續南下,再從長春到瀋陽,然後到天津。
長春護國般若寺
走到天津,看見天津人早上和人打招呼,通常都說:「你吃飯了嗎?」如果這個人回答:「我沒吃呢!」「沒吃?你家裡吃去!」這個意思,是到我家裡吃也可以,到你自己家裡吃也可以。有一個叫妙有(音)的,他是福建人,我聽不懂他說話;比方說一個人、兩個人,他就說「一個郎」、「兩個郎」。
當時我住在大悲院,聽倓虛老法師講《楞嚴經》。講經之前,法師上座,維那唱〈鐘聲偈〉∶「鐘聲傳三千界內,佛法揚萬億國中;功勳祈世界和平,利益報檀那厚德。」當時唱〈鐘聲偈〉的維那,聲音非常宏亮,一裡以外都可以聽見他的聲音,唱得特別好。「功勳祈世界和平」,我們現在改它為「功勳祈法界和平」,我們一切都要往大的做。
1946年10月26日.上人的佛教會員證
天津大悲院舊貌
維那唱〈鐘聲偈〉之後,說∶「頂禮法師!」講經的法師就回答∶「不為禮!」普通都是這樣的規矩。雖然說不為禮,居士還是一樣禮拜;有的在座位上拜,有的走出來在佛前大展具,向法師頂禮三拜。講法結束,法師下座向佛三頂禮之後,維那說∶「禮謝法師!」然後再說∶「送法師回寮!」
上人與倓虛老法師攝於香港
定西法師當時也駐錫在大悲院,以前叫如光法師,日本投降之後,他改名為定西。因為倓虛法師和定西法師是東北的大德長老,我那時還是個沙彌,在大悲院聽倓虛老法師講《楞嚴經》的期間,希望能拜候這兩位法師,親近善知識。但是不容易見得到,要客堂(客堂由知客、僧值等執事組成;平等周到接待十方,服務大眾。)安排時間才可以見;但是等了幾天,也沒消息。
有一天,我知道定西法師一早要回東北,趁這個機會,我在院子裡等他,想和他講幾句話;終於見了面,我給他叩個頭,說:「我是從東北來的,叫什麼名字,預備到普陀山去受戒去。」「哦!你有什麼困難,你和方丈和尚講,這兒什麼事情我都不管的。」他以為我來找他,是想和他化緣要錢。我沒有錢,但是我不化緣,我說:「你會錯意了,我不是來化緣的。」「那就沒有什麼問題啦!」他說著就走了。後來有機會和倓虛法師講話,倓虛法師也以為我是來打秋風的,他說:「你去找方丈和尚,方丈和尚叫某某。」我一看方丈和尚,更是一個眼高於頂的人,我忍不住嘆息!
我在那段時間,曾去見一個翟省長(通願比丘尼之父)。這個翟省長和我是一縣的,他也信佛,念佛很誠心的,我就去見一見他。我去的時候,常常見地藏菩薩的馬喜五(音)正巧也在那兒,他就對翟省長給我大肆宣傳,所以翟省長對我也很相信的,他說∶「真想不到我們這個縣會出這麼高的高人!」我本來沒有錢到普陀山,是他給的錢。我當時只攜帶五斤重的衣物,預備到上海普陀山受戒,然後赴曹溪親近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