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序幕,悄然拉開。
這也意味著,預熱了大半年的「離婚冷靜期」,真的要來了。
從2021年1月1日開始,申請離婚後的30天內,只要是夫妻任何一方不想離了,就可以撤回登記申請。
而且,冷靜期滿30天後,必須雙方親自到場才能領取離婚證,逾期不領則視為撤回離婚申請。
如果是一方想離婚,但另一方不同意怎麼辦——
怕麻煩的就繼續忍著湊合過,不怕麻煩的就對簿公堂打官司。
總之就是一句話:婚可以隨便結,但離婚卻有更高的門檻。
也許是為了避開離婚冷靜期帶來的麻煩,在這個本該闔家團圓的年底,明星們卻開始扎了堆地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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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個曾經把一場婚結得轟轟烈烈也離得驚天動地的阿嬌說,她再也不會結婚了。
這段只維持了14個月的婚姻,撕碎了阿嬌曾勾畫好的人生藍圖。
從渴望通過婚姻尋求溫暖和庇護的恨嫁,到如今態度明確且決絕的恐婚:
「我想我不會再結婚,結過一次就夠了,我覺得自己不適合結婚,真的沒必要了。」
從寧願長胖30斤努力備孕圓的當媽夢,到如今決定不再繼續凍卵:
「我也不想再去雪藏卵子了,看緣分吧,有機會就生,沒機會的話就算。」
近年來,結婚率連年下降,離婚率持續攀升,看不見任何希望的婚姻,多維持一秒都是種窒息。
其實,不管是結婚還是離婚,我們都需要冷靜。
幸福並不依賴於婚姻而存在
阿嬌和賴弘國的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不被外界所看好。
他們一個是出道多年手握實績的大明星,一個是寂寂無名的醫美小醫師。
兩人無論是地位還是收入上的巨大差異,都註定了這段婚姻裡的磨合要多過幸福。
更何況他的私生活本身就劣跡斑斑:短暫婚史、撩騷女網紅、與辣妹同遊……
可阿嬌仍然帶著一腔孤勇,義無反顧地奔赴了這場婚姻。
你以為是她愛慘了賴弘國,可真相卻是她根本就不愛。
按重要程度依次划去她人生中的各個角色,作為丈夫一角的賴弘國第一個被劃掉出局。
「我跟賴弘國認識才一年」——其實他對我並沒那麼重要。
甚至早在結婚派對前,阿嬌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愛。
然而,對一段不適合的婚姻,主流思想仍然是「勸和不勸分」、「你們要學會經營」、「再努努力」。
於是,在和賴弘國雙雙坦誠之後,他們還是決定進入婚姻。
「試一試,萬一過得幸福呢?」
明明有顏有錢,一個人也可以過得自由快樂。
可偏偏,阿嬌把自己的幸福全都寄托在了「結婚生子」這一條路上。
從小父母離異被寄養在親戚家的阿嬌,活得自卑又封閉,安全感搖搖欲墜。
打那時起,她就有了一個夢想——想當媽媽,想做好太太。
她以為這樣,就能把童年裡的那些缺失一點一點找回來,重新拼湊出幸福。
長大後,那些好不容易通過唱歌演戲當偶像重新建立起的自信,隨著豔照門的爆發,一夜之間全部坍塌。
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一度崩潰到活不下去,甚至連門都不敢出。
再次回到公眾視野裡,她就開始被貼上各種「恨嫁」的標籤。
躲在鍵盤後的人每天對她的私生活指手畫腳,英皇老闆說她嫁出去不容易,就連她也開始懷疑自己。
這時候,結婚,便成了她能抓在手裡的唯一救命稻草。
只要有人娶她,她就能與那段「黑歷史」告別,她就能重新感受到愛與被愛,她就能治癒童年留下的傷。
所以,當賴弘國出現後,她就迫不及待抓住了這塊浮木。
哪怕周圍是驚濤駭浪,哪怕這塊浮木已腐朽殘破。
結婚後的阿嬌,也的確嘗試著做出了各種「努力」。
婚前努力工作賺錢、花錢隨心所欲的她,婚後卻開始「努力」地仰人鼻息。
戀愛時,她因賴弘國的體貼和用心而淪陷,卻在婚後發現了他愛吵架、沒耐心的本性。
可她仍試圖「努力」去跟他講道理,即使是強迫自己使用不熟悉的語言:
除了要維繫兩人之間的感情,還要「努力」地應對長輩的幹涉。
因為賴弘國最喜歡通過抬出媽媽,來逼阿嬌低頭就範:
在這場大環境壓力下產生的婚姻中,阿嬌就像只受傷的馴鹿,隨便找了個避風港療傷。
一頭扎進去才發現,風雨更大了。
正式註冊沒多久,阿嬌就後悔了。
原來這就是婚姻,充滿失望與無奈。
原來這世上很多東西都可以通過努力來獲得,唯獨感情強求不來。
那些屬於她的人生課題,終究還是需要自己去獨立完成。
結婚不一定是為了幸福
但離婚一定是
很多人在聽到阿嬌的不婚宣言後,紛紛為她感到惋惜。
可我卻覺得,這次她是真的想明白了。
既然新娘理想破碎了,不如重新出發做下一站閃耀的天后。
畢竟女人治癒自己的路,從來就不止婚姻這一條。
想明白這一點的除了阿嬌,還有蘇敏。
紀德有一句名言:
「如果沒有勇氣遠離海岸線,長時間在海上孤寂地漂流,那麼你絕不可發現新大陸。」
於是,2020年9月24日,在把外孫送進幼兒園、打掃完女兒房間後,這個名叫蘇敏的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將她困了30年的牢籠。
她的前半生,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儘是悲涼。
結婚前,作為家中長女的她要賺錢補貼家用,還要事無巨細地照顧弟弟;
結婚後,她被迫下崗成為了一名家庭主婦,不僅要包攬所有家務活,還要忍受丈夫在經濟上對她AA制的剝削。
從30歲那年開始,蘇敏和丈夫就過上了無性無愛的分居生活。
她以為,這就是人生的不幸,這份不幸也將會陪伴她的終生,直到進入墳墓。
值得慶幸的是,她在網上看到了一個自駕遊博主的視頻。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人生還能有這種活法。
那顆埋在冰山下的火種開始甦醒。
自駕遊的念頭在心裡瘋狂發酵,她決定把這一切都落實到行動。
這些年來,蘇敏雖然做過泥瓦工、賣過水果、當過促銷員,所賺的錢卻也在這場AA制婚姻中消耗得所剩無幾。
身上一共還剩兩萬塊錢,她卻一狠心花掉一萬多去置辦出行的裝備。
這場不顧一切、「拋家棄夫」的自駕遊,在許多媒體報導中被填上了戲謔的色彩——
「56歲瘋狂女人蓄謀30年逃離老公追求幸福」。
只有蘇敏知道,她是在逃命:
「臨走前我自認為完成了一個妻子、母親、外婆應該做的一切職責,從今天起,我想做我自己。」
出發之前,蘇敏查出了中度抑鬱,可丈夫卻依然對她不管不問。
在家時她沒有使用電視的自由使用權,只有在丈夫睡覺的時候,她才可以去客廳坐一會兒。
兩個人吃飯,她必須要按照丈夫的口味去準備飯菜,至於她喜歡怎樣的口味,根本無人在意。
可在踏上自駕遊這條路後,這些煩惱都被拋到了腦後。
她開著車一路南下,從鄭州到小浪底,又去了三門峽;
看了西安古城,又去成都約見了多年未見的老同學,如今又被大理的美景所迷住,一連逗留了好幾天……
沒有人再能限制她的自由,她終於得到了釋放。
現在的蘇敏,56歲,卻活得像16歲一樣恣意張揚。
很多人問蘇敏,既然都做到這份上了,幹嘛不乾脆離婚算了。
但蘇敏似乎已經找到了跟自己和解的方法。
年輕時怕離婚不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後來又怕離婚讓父母覺得丟臉。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自己能掌握一點主動權,卻發現離不離婚都沒什麼意義了:
「房子在老公名下,車子在女兒名下,真離婚了,我更一無所有。如果有一天我對老公沒了怨恨,只剩同情,或許我會回到他身邊吧!」
一句話道盡了中年女性不敢離、不能離的困境。
可她依然在鼓勵那些在苦海中翻沉的女性:
「不管還剩多少時間,女人還是得為自己而活。」
離婚這條蘇敏沒走通的路,餘秀華勇敢邁出了第一步。
這個在2020年同樣名聲大噪的女詩人,19歲那年就因為自己的疾病,被父母做主招了個上門女婿。
丈夫比自己大13歲,身體健全,卻為人粗鄙。
於她而言,這場婚姻只是基於貧窮和疾病下的無奈選擇,根本毫無幸福可言:
「碰上下雨天,他從來不接我,從前是泥巴路,他從來不去接你一次,去扶你一次,相反,如果你摔跤,回來他會笑話你,從這些小事情我就覺得這個婚姻真的很傷人……」
在丈夫的眼中,「女人是豬,哄哄就好了」。
餘秀華寫詩時,「他看著我煩,我看他坐在那裡我也煩」。
這樣精神不對等的矛盾與日俱增,到後來終於隨著餘秀華的走紅而徹底爆發。
她提出離婚,丈夫不依。
他們互相憎恨,像仇人一樣衝著對方破口大罵。
這樣的煎熬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經人說和,丈夫好不容易才點頭同意離婚——
條件是餘秀華必須賠償給自己一套房子和一筆錢。
她咬咬牙,拿出了自己幾乎所有的稿費,終於把婚離了。
辦離婚手續的那一天,兩人反而沒有了平日裡的劍拔弩張。
他們不僅能夠同乘一輛車,有說有笑地互相調侃:
那個曾經會嘲笑她摔跤的丈夫,在變成前夫後卻開始牽著她的手走過村口那條泥濘小路:
後來,餘秀華被問到離婚後的改變,她說其實這改變並不大:
「但是對心境的改變很大,我就覺得哎呀,一座大山搬走了,有這種感覺。」
結婚不一定為了幸福,但離婚卻一定是為了減少不幸。
願中國女性早日實現婚姻自由
婚姻可以讓一個人變好,也能夠讓一個人變壞,那麼婚姻的本質究竟是好是壞呢?
很難說清。
阿嬌把結婚生子當做人生目標,一頭扎了進去卻考了個不及格,從此理想只剩下「變天后」;
蘇敏飽受婚姻折磨30年,在踏上尋找自由的路後依然沒有離婚,但她早已學會了自洽;
餘秀華結束了她的婚姻,但這場離婚於她、於丈夫而言,其實都是一種解放。
無論你選擇怎樣的生活,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婚姻只是一種生活狀態,卻一定不是唯一正確的生活方式。
沒有誰規定,女人的哪種生活狀態才是最幸福的。
只要能遵循自己內心的選擇,選擇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我們就都是自由而快樂的。
不管是結婚還是單身,是生孩子還是丁克,是要做家庭主婦還是職場麗人。
這些都不應該是衡量女人是否幸福的標準。
年關將至,又有一批人將會面臨被問東問西、被催婚催育的困境,但你必須知道:
單身並不可怕,婚姻這件大事,你我都需要冷靜做出選擇。
每個成年人,都應該做自己的擺渡人。
希望我們都能夠擁有——
不結婚的底氣,踏入婚姻的勇氣,以及離婚的自由。
不將就於一個不愛的人,不盲從於世俗的價值觀,不被眼前的一地雞毛所遮蔽。
在清醒地選擇後,還有更廣闊的世界在等著我們,那裡不止關乎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