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到美洲之後,貴格會又受到清教徒的迫害。他們不得不離開麻薩諸塞州尋找其他地方居住,而這裡就必須講一下建立美洲貴格會的William Penn(威廉·佩恩),人稱小佩恩。
小佩恩看著個頭不小
小佩恩是海軍上將,政治家威廉·西恩爵士的兒子,也是一名作家,同時也是早期的貴格會教徒。並命名和創建了北美殖民州賓夕法尼亞州。他雖然是英國貴族,父親戰功顯赫,可是因為公開了宗教信仰,被四次投入倫敦塔中的監獄。他同樣是因為受到宗教迫害而來到了美洲。
由於他的家族曾借給英國皇室很多錢,所以英國皇室後來將美洲東部一塊如英格蘭大小的地劃分給了他,用於償還皇室欠他們家族的債務。這塊土地讓佩恩一舉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私人土地擁有者。他命名這塊地為賓夕法尼亞,意思是佩恩的林地。大量被迫害的貴格教徒從麻塞諸塞州和歐洲搬了過來。賓夕法尼亞因為佩恩而成為貴格會的聚點。
佩恩在這裡創建了賓州的首府費城,並制定了憲法,規定了宗教寬容的政策和居民的權利。那會還是17世紀,1682年的時候,這些政策有現代文明的影子。
貴格會當年被稱為一股清流。
首先,貴格教派倡導自由,反對宗教迫害。他們很寬容,相信人本性善良,所以他們很少為教義上的分歧而煩惱,歡迎所有教派的教徒。所以賓夕法尼亞州以宗教寬容而出名,後來崇尚原始生活方式的 Amish人也陸續搬到這裡。佩恩在賓夕法尼亞進行的神聖實驗包括支持信仰自由、更具正面的監獄刑法:給予受刑人職業訓練、要為住民提供就業機會、更開明的選舉制度:給予每一位男性政治投票權,即使他並未擁有土地等。這些觀念對美國早期的民主有比較深刻的影響。1776年,籤署的《獨立宣言》和美國國家的誕生都是在賓夕法尼亞州的費城進行的,所以費城是美國建國後的第一個首都。
圖上為Amish人
第二,貴格教派沒有牧師,他們在進行宗教儀式時候,信徒們聚在一起不說話,每個人跟自己心目中的上帝進行交流。因為他們相信教徒個人可以直接跟上帝或者耶穌對話,而無需任何「中介」。而人與人之間要像兄弟一樣相愛、平等。這些思想最後發展成為各式各樣成功的兄弟會。因為熱愛平等,貴格會鼓勵不論性別都能接受教育,比清教徒更加善待印第安人,因此幾萬印第安人逃到賓州。而在之後的南北戰爭中,貴格會堅定地反對蓄奴制,與南方奴隸主做鬥爭。南北戰爭期間,賓州南界,即梅森-狄克森(Mason Dickson)線,曾被視為北方自由州和南方蓄奴州的分界線。在此線附近的葛底斯堡,聯邦軍奮勇血戰,取得決定性勝利。從此,代表農奴主利益的南軍一蹶不振,開始走向最後的敗局。而我有幸在去費城時,拜訪過葛底斯堡,並觀看現代人穿著過去的服裝再現當年葛底斯堡之戰。
貴格派與印第安人
第三貴格會的人認為服裝和語言應當簡樸自然,反對一切繁文縟節。因此在他們的宗教儀式裡不起誓,也反對洗禮和聖餐。結婚和葬禮儀式也很簡單。
貴格會的信徒人數並不多,可能全球加起來大約60萬左右,但是他們特立獨行的信仰方式,對政治的影響,以及在經濟上的成就,都讓這個教會有一些神秘的色彩。比較著名的貴格教派名人包括尼克森總統、影星詹姆斯·迪恩以及民謠歌手Joan Baez.
此外,貴格教派最令人佩服的就是在商業上的巨大成功,讓人望其頂背。尤其在銀行、鋼鐵、鐵路這種大生意上聲名非常顯赫。
在美國有一個燕麥的牌子叫做Quaker,中文譯作「桂格」,它的logo是一個人頭,白色的頭髮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身著貴格派教友服裝的一個男子形象。當年,桂格燕麥的創始人買下了由貴格會的教徒創建的一家磨粉廠,並且沿用這個名字,就是看中了貴格會誠信的金字招牌。
還有家喻戶曉的Clarks(其樂)鞋,創辦者Clarks家族本身是貴格會教徒,在這個品牌創立的英國斯特瑞特小鎮上,鎮上的居民也大都信奉貴格會教派,Clarks全球總裁梅麗莎·波特在採訪中曾經說過:「貴格教派主張人與人之間應該如兄弟般相處。這使得僱主和員工雙方有很強的社區意識。良好的商業意識、靠近當地資源和與社區建立的牢固關係在早期共同孕育了Clarks品牌,這些特點也一直保持至今。」
美國賓州大學沃頓商學院,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商學院,而貴格會正是賓州大學的創建核心。所以貴格會的商業能取得讓人矚目的成就,除了源自於教派所倡導的誠信體系,其次就是他們有這樣高級的「思想充電站」。另外還有一點不能忽視,就是貴格會的教徒們特別容易抱團,這樣就很容易就能做大生意。這點和溫州商人也很像,溫州人也非常抱團,各地的溫州商會非常活躍,商業說到底是做人的生意。所以,貴格會抱團作戰的方式讓他們在銀行、鋼鐵等領域能發展壯大,因為這些行業都是需要強大的人脈以及龐大的資金才能運作起來。
沃頓商學院
我們知道,宗教作為一種社會團體,往往熱心公益和關注弱勢群體,在人類社會進程中都起到了積極的正面影響。貴格教派也一樣,他們參與了很多爭取社會正義的活動,比如堅決反對奴隸制,並協助黑奴逃亡。熱心於改善監獄條件,興辦醫療等慈善事業等等。以及他們在美國南北戰爭前後的廢奴運動中也起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