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宏慶
孫好是個小白領,妻子素娟來自南方一個小山村,兩人家境都不好,沒錢買房,好在素娟體諒,租了間兩居室做新房。二人日子雖不富裕,但相親相愛,苦也是甜。
這天夜裡,睡得好好的素娟突然驚叫起來,一骨碌坐了起來。孫好忙問怎麼了,素娟面色驚恐,說:「我夢到爺爺的壽棺掉下來了。」
素娟老家還是土葬,老人喜歡提前將棺材準備好,稱為壽棺。壽棺做好後,要用兩條長凳架空,等到人死後,才被放到地上,稱為棺材。而在這之前,壽棺如果落地,代表著老人可能遇有大劫,會提前結束生命。
素娟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爺爺一手將她養大的。當初租房時,她堅持要兩居室就是想接爺爺過來住,去年,也確實將老爺子接來住了段時間。老頭生性樂觀,跟孫好很聊得來,可住了一個星期後,他實在受不了城市生活就回去了。
「你別自己嚇自己,打個電話回去吧。」
素娟忙給爺爺打了個電話。他的手機是她送的,但到老爺子手裡只是個擺設,三天兩天忘記充電。果然,電話沒打通。而且,此後幾天,電話也一直沒打通。
正當素娟急得想要請假回老家時,這天夜裡,門被人敲響了。開門一看,居然是爺爺。老頭嘿嘿一笑,說:「想你們了。」
素娟驚喜之後又很生氣,嚷著他為什麼不帶手機,為什麼離開家也不打個招呼,又說:「都七十歲的老頭,你做事怎麼這麼不靠譜!」爺爺雖然被罵了,可一直笑眯眯的。
爺爺一連住了一個多月,奇怪的是,雖然能看出他住得很不舒服,可就是沒提回家去。
這天是周末,孫好和素娟帶他上街去逛。路過一個路口時,爺爺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這時一輛車子猛地竄出來,眼見著就要撞到素娟了,爺爺一把推開她,自己被車撞倒了。
爺爺死了,素娟的噩夢成真了。但兩人一直沒想明白,討厭城市的爺爺為什麼會突然跑到他們這裡來住?出事時,連孫好都沒來得做出反應,爺爺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快?
兩人捧著爺爺的骨灰回村安葬。爺爺的鄰居得知他已經死了,一聲長嘆,說他那天突然上門,請自己幫忙照顧一下家裡的雞鴨。鄰居問他去哪裡,他說自己夢到孫女出車禍了,這夢很逼真,連地點場景都有,所以他要過去一趟。
一切的不明白都迎刃而解。正如素娟夢到了爺爺落棺的不祥之兆,爺爺也夢到了她的不祥之兆, 所以才會突然上門,只為替她擋上一劫。
兩人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