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17)日下午,男孩亮亮的家人在家中搭起靈堂,悲痛祭奠這個只有12歲的孩子。在一天前,亮亮跟同學從網吧離開後不見蹤影,尋找一整天,家人在離家幾十米外的河邊找到孩子的衣物。
出門那一面 竟成父子永訣
「我昨天早上六七點鐘就出門了,開車在路上還碰到過亮亮,他在路上喊我,但我在接電話,都沒時間答應他,我咋就沒答應他呢……」
昨日下午3時許,邛崍市羊安鎮仁和社區一家祭祀用品店門口,搭起了一個靈堂,大大的「奠」字非常醒目。居民們指著店內,紛紛搖頭嘆息:「太可惜了,娃娃才12歲,個子多高的!」「馬上就要上初中了,平時非常聽話,沒想到就這麼走了……」居民們惋惜的孩子叫亮亮,是羊安小學仁和校區六年級學生。
亮亮的父母雙眼泛紅,強忍悲痛從裡屋走出。父親劉春陽一手握著團紙巾擦眼淚,一手從懷裡掏出手機,裡面存著很多亮亮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亮亮或用手比出「V」形,或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看起來活潑開朗。「我昨天早上六七點鐘就出門了,開車在路上還碰到過亮亮,他在路上喊我,但我在接電話,都沒時間答應他……」說著,劉春陽捂著臉痛哭起來:「我咋就沒答應他呢……」他沒想到,這竟是父子倆最後一面!
「兒子平時很乖,平時有什麼事,都會給我們打電話。」亮亮的母親徐素君說,他們一家在羊安鎮上開了家紙火店,平時亮亮與外姨住在仁和社區。16日早上8時左右,亮亮來到店裡,「他對我說『媽,給我兩元錢,我去外面吃麵。』我給了他一元零錢。」吃完早飯後,亮亮又轉回來。「他說『媽,我到小區去耍了。』我還叮囑他按時回來,他答應得多好的。」隨後,亮亮騎車回小區的網吧上網。
找了一天 娃娃溺水處 有無警示牌?
直到找到兩個同伴,兩娃娃才說出「他們去遊泳了」「採砂場是代林村的範圍,出事的河是黃塔村,跟我們沒有關係。」
上午11時30分,徐素君做好午飯,卻一直沒等到亮亮回來。吃完午飯,亮亮還是沒回來,徐素君急了,馬上回小區尋找。「兒子的一個女同學說,看到他和兩個同學在網吧上網,然後一起騎車出去了。我找到那兩個小男孩,他們都說上網後就分開了,不知道亮亮的去向。」「我們就到處找人,到凌晨兩三點都沒找到,今天早上5點過又開始找。」徐素君說,兒子的同學和老師得知消息,又找到當天曾跟亮亮在一起的小偉和小力(均為化名)。兩個娃娃這才帶老師來到河壩邊,告訴大家他們在哪裡遊泳,亮亮從哪裡掉下去的。」徐素君說,他們趕到現場,只看到岸邊亮亮的自行車,旁邊還堆著他當天穿的衣褲和鞋子。
昨日上午9時左右,119趕到現場進行打撈。中午12小時左右,亮亮的屍體被打撈上岸。「河邊是個採砂場,裡面水深得大人都不敢下去。」「河邊沒有警示牌,也看不到『禁止遊泳』這些警示。」對孩子的離去,親友悲痛中帶著氣憤。
下午4時許,位於河邊的這家採砂場內,一位被死者親屬指認為老闆兒子、卻自稱是工作人員的小夥子說,昨日一整天,在這裡上班的工人都沒聽到有呼救聲。「採砂場是代林村的範圍,出事的河段屬黃塔村,跟我們沒有關係。」小夥子指著河邊說,他們在自己的區域旁立有禁止遊泳等標誌,「5月初,我們接到水利部門的通知立上的。」
事件真相 喊人救命 沒人幫忙
小力說,他和小偉也想過救亮亮,但「心裡太害怕了」,不敢跟大人說,被問到時也推說「不知道」。
下午5時許,悲傷的徐素君在親人的陪同下,找到小偉和小力了解事發時的情況。這兩個與亮亮同班同歲的孩子臉上仍然充滿驚恐。
小力說,16日上午10點左右,他們在網吧碰到亮亮一個人上網,隨後3人邀約去河邊烤螃蟹。10點30分左右,3個孩子捉了十幾隻螃蟹烤吃後,「我看到河那邊好耍,就想過去看看。」亮亮跟小偉緊隨其後。怕河水打溼了衣裳,亮亮脫光了所有衣物。「我們走了一趟回來,我和亮亮都決定再走過去遊泳。」亮亮一個人走在前,小力和小偉跟在後面,「他到了河的下端,跟我們隔五六米,我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就陷到一個坑裡。」小力說,他和小偉慌忙攙扶著退回岸邊,卻沒看到亮亮的身影。「河邊有個打魚的,我們就叫『救命,有人掉河裡了』,那個人看了我們兩眼,沒有反應。我們又爬上坡想喊人救命,但坡上沒有人。」兩人在岸邊坐了一陣,沒看到亮亮上岸,隨後各自回家。
小力說,當時他們也想過用什麼辦法救亮亮,但「心裡太害怕了」,回到家都不敢跟大人說。午飯過後,害怕的小偉專門找到小力,兩人用拋硬幣預測亮亮的「生死」。正面就是吉,代表沒死,反面就是兇,「拋了3次,兩次都是正面,但我還是不敢相信。」等亮亮的家人找到他們詢問時,他們也都推說「不知道」。小力說,他們3人本是好朋友,但亮亮的離去,他最大的感受是「後悔」。「我們不該去遊泳……」他說。據家屬介紹,小力和小偉都是留守兒童。
目前,羊安派出所已介入調查此事。(天府早報 楊琴 劉筱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