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總會以驚人的速度變得模糊,但不包括大家對汶川地震的記憶。
今天,汶川地震過去了整整十二年。
富貴問實習小同學,還有那年的記憶嗎?她們說印象中有驚慌害怕,老師紅著的眼睛,給零花錢小氣的爸媽不吝嗇捐款……
新聞哥做了一個話題,12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麼?
每個普通人的故事聚在一起,依舊驚心動魄。
【那天的猝不及防】
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地震發生,驚魂,發生在所有人身上。
當周遭所有的東西,包括身體開始搖晃,那是一種怎樣的可怕。
我正在汕頭一家電子廠上班,所有的機器都因為晃動而鳴叫。雖震感不強,但是很奇怪為什麼所有機器同時出故障。
——哥迷「丹·夜影」
正在上課以為後面同學踢我的凳子,還回頭說她別亂踢,看到屋頂的吊燈晃悠不知道怎麼回事,來自唐山的室友說了句「地震了」我們才反應過來,大家趕緊往樓下跑。
——哥迷「娜子」
哄女兒睡覺,突然感覺床,椅子都在動,愣了一下,隨後抱起女兒就奔下樓來,馬路上慌慌張張跑出來的人都在議論地震了,對面的山塌了一塊!
——哥迷「後來」
哥迷「公主賜我金鈚箭」說,突然的眩暈讓他以為自己生病了,特意囑咐同學幫忙打120,卻得到了可怕的回應:我也一樣。
而哥迷「華子」當時正在蘭州上大學,人在窮極無聊時會笑談生死,可一旦與死神迎面相撞,只會為擦肩而過感到畏懼和慶幸。
一邊被搖晃著蹣跚下樓,一邊聽著大樓鋼筋混凝土發出的深沉的嘎吱聲,那簡直是來自地獄的聲音,感覺隨時會摧毀大樓把我們埋在裡面。我當時感覺完了,今天是跑不出去了。各個樓層的人匯入逃生人流,竟然在樓梯裡沒有任何尖叫,甚至都沒人說話,就那麼可怕的靜默著。腳步伴隨著樓搖晃的響聲,腦子裡除了害怕再沒任何想法,求生欲帶著人機械的往樓下走。跑出樓,街道上車都停了,我趕緊掏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但是已經沒了信號,全城通信中斷,心急如焚,也感覺活著真好。
人面對生死總會做出最本能的反應,有的保護自己,有的保護他人,「範跑跑」的故事曾讓人不齒,富貴當時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只有氣憤。可自己經歷的事情多了,利己就不能被寬容嗎?富貴也問過自己,如果我遭遇不測,妻女該怎麼辦?
當時在上數學課,數學老師第一個衝出了教室,等到餘震沒有了,他尷尬的摸頭回來了,但是我們班主任堅定的站在我們後方,看著我們下樓去操場。從那一天起,我們全班都發自內心的聽我們班主任的話。
——哥迷「Tra」
那一天很多人面臨生死抉擇,但69227名遇難者沒得選。
上課時偷偷帶著一個收音機,在收音機聽說地震的新聞,和班裡的一個同學說你家地震了,快給家裡打電話。我同學說,你家才地震了。然後下課他的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
——哥迷「飛雪の伊人」
【那些不為自己而活的人】
哥迷「Mr」是當年馳援汶川的一名軍人,富貴大概能體會到,他們火速衝往前線的急迫。
他告訴富貴,要感謝前往汶川的第一批傘降兵,他們很快就把地形地貌地物情況搜集完畢。根據這些情報,Mr和戰友們活生生用鐵鍬剷出了一條路。
但……很多事情「Mr」已經不想回憶。
他們到過一個印象中叫天河小學的地方,操場用白布蓋著的遇難者,是他們一個個搬過去的。
那天,即使太陽高照也感覺陰森。
而更多無法前往一線的人,只能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支持著。
學校組織捐錢,我媽居然破天荒給了我50塊錢。
——哥迷「Liberation」
我捐了有自己史以來最大的一筆捐款。
——哥迷「淘」
地震後村上組織捐款,那時我家還很窮,一貧如洗,我爸直接捐了40塊,40對於那時候的我家真的算很多了。
——哥迷「宛海」
那年8歲學校要求捐款,全學校的同學一起跑回家拿錢,那天爸媽不在家,是向鄰居阿姨借的5塊錢然後回學校,校長在操場上念每個同學的捐款數,一塊兩塊很多,在當時鄉下,一塊兩塊已經是同學們眼中為國能做的事。
——哥迷「眼淚是哭泣的海」
富貴至今都記得,跟朋友一起排隊獻血的場景,原來,很多哥迷也做過。
全職在家帶娃,下午看了新聞爆哭,抱起十個月的娃出門排隊獻血。
——哥迷「唱著山歌」
似乎不為汶川做點什麼,大家的心理都不會好受。
那時拮据,沒做什麼貢獻,內心一直有愧疚感。
——網友「重慶魚莊」
【那些活在記憶中的人】
12年,生肖轉過一輪,時間並不能磨平一切,起碼對我們這幾代人來說,在那場大地震中消失的身影仿佛就在身邊。
對網友「逍遙~子明」來說更是如此。
但懷念也需要勇氣。
我們科有北川的同事,現在不願提起512, 她的朋友同學很多都永遠停留在那一天,她現在不喜歡用qq,無法直視永遠灰著的頭像。
——哥迷「蛹」
逃過一劫的哥迷「華子」告訴富貴,他們去過北川汶川學習災後重建工作經驗,跟那邊的兄弟發改部門交流時,發現那邊各個縣上發改系統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原系統的,先前要麼是老師要麼是醫生,好多原系統的人地震裡都沒了,那些新發改同事們也有些基本都是全家活了一個人。
「華子」說,那天他們聊了很多,最後沉默了很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汶川十二年,對富貴來說切身的感受就是,那一場浩劫在所有人的心裡留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裂痕,如同遇難者中有自己的親人。
這裡,再次悼念那些逝去的人們。
他們依舊被愛著,被掛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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