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蘭至今還和父母一起生活在四會,這輩子,她除了守在父母身邊,盡心地陪伴和照顧他們,多餘的、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陳新忠烈士生前留影。
陳亞蘭曾經有過兩個哥哥,不過,那還是在1986年以前的歷史了。當1986年的鐘聲突然敲響,當10月的日曆突然翻開,當大哥在戰場上突然倒下、再也沒有回返,從那以後,陳亞蘭對於大哥的印象就開始漸行漸遠、甚至於變得十分模糊不清,那個時候的她畢竟還小。
陳新忠烈士生前留影。
大哥的犧牲為這個家庭帶來了可以享受國家安置的希望,二哥也在這份希望的推動下享受到了國家政策的照顧,被正式安排了工作,成了四會當地一家企業的工人。
可政策照顧的力度畢竟是有限的。工作沒幹上幾年,伴隨著市場經濟的大潮洶湧澎湃,二哥只能在企業破產的惶惑與催促聲中下崗,失去了賴以為生的工作。
大哥的犧牲成了擊垮父親的一記重錘。大哥走的那一年,父親正處於年富力強的不惑之年,這個年紀的男人需要頂天、立地、承擔起家庭的重任。原本以為,依照父親的角色和性格,他能夠很容易地從內心的傷痛中平息下來,儘快從喪子的悲怮中緩過勁兒來。
可所有的猜想和希望都錯了。大哥犧牲以後,父親的心一直被浸泡在苦澀與淚水中不得差解,以至於父親一病難起,再也回不到從前,曾經壯碩的身體每況愈下、一年不如一年。在痛心難安中,父親一病就病了幾十年。
這些年來,雖然經過不斷地調理、尋醫問藥,奈何心病難治,總也不見什麼效果。再加上年邁體虛,父親的病患更是增多,隨隨便便一張口,總能說出10種8種的病來。
陳新忠烈士生前留影。
在社會上打拼多年後,二哥突然決定到香港去定居,隨著二哥的離開,在四會這座滿溢著親情的城市裡就只剩下了陳亞蘭和丈夫孩子。這樣一來,照顧父親的責任就順其自然落到了陳亞蘭一家的頭上。
陳亞蘭和先生各自有著一份很不錯的工作,收入、福利、崗位各方面都十分穩定。只是,兩個人既要忙於工作,又要照顧、侍候兩個老人,兩公婆的日子那叫一個「忙」。兩個老人風平浪靜、安然無恙的時候還好,若是老人有上個病痛,需要打個針、住個院什麼的,才真是讓他們忙得心急火燎、渾身上下直冒煙。重重壓力之下,很多時候,陳亞蘭真的感覺有些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