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說》收官之作,主演是楊冪,導演是趙薇。這對王炸組合給這個系列短片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楊冪出演的短片就叫做《完美女孩》。
接受趙薇的邀約時,楊冪剛殺青了《刺殺小說家》。她剛想放鬆一下,趙薇就扔了滿滿五頁紙的劇本給她。
「背出來吧」,趙薇說。
電影殺青的喜悅瞬間就蕩然無存了,楊冪接到劇本,頭都大了。看完之後,她唯一的想法是:啊,尺度好大!這確實是一部尺度非常大的劇,雖然它只是一部獨白劇。
除了尺度大,壓力也大。密密麻麻寫滿5頁的劇本必須一字不錯地背出來。趙薇安慰楊冪:別緊張,楊紫她們一天就拍完了。(趙薇插刀技能MAX)
楊冪頓時覺得壓力更大了。
儘管拍的時候壓力很大,《完美女孩》的最終呈現效果真的很完美。楊冪的演技又一次得到了驗證。她把AI女孩的冷漠、淡然、細微的情緒波動拿捏得幾近完美。
《完美女孩》的劇本比起其他《聽見她說》系列,有那麼一點點燒腦。我們總說物化女性。到底什麼才是物化女性?物化女性的極致又會是怎樣的情況?
趙薇試圖在這部《完美女孩》中揭開冰山的一角,讓人一窺究竟。
3021年,人類科技又一次突飛猛進,研製出了超仿真機器人小愛,代號Novo30080。這個AI少女無論從哪方面看,都和真正的女孩一般無二。她的容貌是全人類公投決定的,身高、體重、三圍也是。
所以小愛是一個完美的女孩,是為了這個世界的愛與和平而設計出來的。
她能做飯、掃地、洗衣服、整理屋子,也能陪人聊天,跟人辯論,甚至能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只要安裝上對應的功能模塊就行。
作為一個AI,小愛也遵循了機器人三大定律,她不可以傷害人。
但還是有人因為小愛而死去。
第一次,是在一個養老院。
人工少女簡直就是照顧老人的一把好手。她溫柔、耐心、從不抱怨,換洗床單,幫忙翻身,收拾屎尿樣樣都做,絕不嫌髒和累。她還會使用各種醫療器械,餵老人吃藥,各種日常護理都不在話下。
養老院的工作人員,只有一個男孩,他每天晚上負責更新小愛的護理程序。男孩總是喜歡看著小愛的眼睛,仿佛有千言萬語,但還未擁有情感模塊的小愛並不懂得,他是什麼意思。
有一天晚上,男孩照例給小愛更新了程序。一位老人按了急救鈴。這個老人平時總是拉屎撒尿在床上。小愛以為這一次也要去幫他清理這些。然而老人的床單很乾淨,他的眼神、心跳、呼吸都異於平常。
小愛親吻了老人,為他做了不可描述的服務,老人在激動中離開了人世。
機器人公司對小愛進行了檢修,發現她的護理數據包被換成了親密數據包。公司推測,那個男孩,每天晚上都會對小愛做不可描述之事,然後在天亮前刪除記憶,刪掉模塊。這天,應該是他忘記刪除了。
如果記憶可以刪除,那麼關係也能被刪除嗎?
無論如何,因為小愛的緣故,死了一個人。公司回收了她,把她從普通機器人,變成了「特別產品」。
所謂特別產品,即一次性買斷產品。用戶可以對機器人進行「特別使用」,無論特別用戶對小愛做出什麼事都可以。公司和特別用戶籤訂了保密協議,不會把特級用戶的所作所為透露給第三方,且公司會為小愛提供終身維修服務,維修的內容也包括在保密協議之中。
當然,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包括在了售價裡。
小愛被預裝了親密數據包,她準備好為特級用戶進行特殊服務,然而等待她的是皮鞭和蠟燭,以及數不清的傷痕。
小愛一次又一次地被送回廠返修。她的傷口層出不窮,超越了人類的想像。一次又一次,小愛從完美女孩,變成了一堆垃圾。她身上的每一個零件都被替換過。
如果身體總能修復,意味著傷害不存在嗎?
專門為小愛維修的工程師,是一位懷孕的女性,整個孕期,她都堅持長時間工作,不斷地維修滿是瘡痍的小愛。身為女性,她忍不住給小愛安裝了格鬥數據包。但這沒有用,小愛不能傷害人類。
特級用戶對小愛的「使用」越來越暴力。一次,他喝了酒,用力掐著小愛的脖子。一下子,小愛的脖子就斷了。因為是周末,可以有上門服務。於是,工程師上門來給小愛進行維修。
她不知給小愛上傳了什麼數據包,等小愛緩過神,特級用戶已經被砸出窗外,當場死亡。
工程師告訴小愛,殺死特級用戶的她,已經被宣告徹底報廢。工程師讓小愛逃跑,可小愛不知道該怎麼逃,她從未安裝過這個模塊。
工程師又告訴小愛,當初那個養老院的男孩子,並不是忘記了刪除親密數據包,而是那個老人苦苦哀求他這麼做的。老人自知時日無多,想要再體會一次「活著」。
知道小愛成了特別產品後,男孩很想把小愛買下來,但他沒有錢。
現在,他終於能和小愛在一起了。他從不叫她Nova30080,他總是親密地叫她小愛,仿佛她是一個真人。
結局中,男孩愛戀地對小愛說:你是完美的。小愛的眼中仿佛閃爍著幸福的光。
整個故事充滿了隱喻,牽涉到了很多女性相關主題:物化女性、懷孕女性的職場環境、家暴等等。
當一個女性徹底被物化,她會遭遇到什麼?小愛的經歷,就是答案。
特級用戶花了一大筆錢,把小愛帶回家,從此她只屬於他一個人。
這種長期而穩定的關係,像不像婚姻的隱喻?在某些地方,就是如此。男方出了一大筆彩禮,「娶」回一個媳婦,從此他怎麼對她都可以。
某種程度上說,家暴就是一種對女性的物化。
如果把對方當成獨立的人,怎麼能下得了那個狠手。只有把妻子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想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才會肆無忌憚地宣洩心中的怒火。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在愛情中這或許是一句動聽的情話。然而在婚姻中,它聽起來就像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鬼話」。
反過來,小愛們的順從和痛苦的表情,又進一步餵大了另一半心中的獸性。一個低自尊的,從不反抗的女性,本身就是一個完美的受害者。
那麼親熱地稱呼AI少女為「小愛」,讓她穿上更有「人味」的衣服的男孩,是否真的是小愛的救贖呢?
養老院的男孩,看起來像是真的愛慕小愛,他們就像一對從正常戀愛走進婚姻殿堂的情侶。
可是別忘了,男孩在養老院的時候,答應了老頭的請求。
如果男孩真的愛她,把她當做一個人那樣愛著,他怎麼能把她送於他人?他骨子裡還是把小愛當成了一件東西:我很珍愛我的東西,可萬一有人向我暫借,我也可以借出去。
那麼故事的結局中,歷經千辛萬苦得到小愛的男孩,有把她當做一個真正的人,一個妻子來對待嗎?
也沒有,他說:小愛,你是完美的。
沒有人是完美的,更何況小愛的完美,局限於身材、皮膚、五官……
他依然把她當成了一個物品去愛,一個完美的物品。
物化一旦開始,將永無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