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在看《大話西遊》時,除了傻笑,就對鎮北堡的這座土城門有了一種不睹不快的情結,在心裡種下一粒種子,看上兩次,這種子就發了芽,第三次,就長成了大樹……我風塵僕僕而來,不為追溯歲月的痕跡,只為了讓心中的大樹繁花似錦,芬芳無暇。
小時候看《大話西遊》是喜劇,語無倫次的從頭笑到尾,笑的沒心沒肺;青春期時看《大話西遊》是愛情的馬拉松,直接跳過片尾,寧願它是一場永遠沒有結局的拉鋸戰;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再看《大話西遊》是人生,曾經罵得它體無完膚的我正在變成當年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最近一次看《大話西遊》時,是在去年過完年的時候,無聊之中把它翻了出來,上下兩部,從頭到尾我卻再也笑不出來。看完以後,我就決定:去銀川,去旅行,去看一看那個把至尊寶變成了狗的地方。
我到銀川時是下午三點多,話說這廈航飛行員的技術是真不咋地,晴空萬裡無風無浪的情況下,這飛機硬是在空中忽起忽落,搞的一飛機的乘客尖叫不止,銀川的機場也正在大搞基建,亂的一塌糊塗。
先去水洞溝看了一下我們老祖宗們的生活方式,然後跑去西夏王陵見識了一下東方的金字塔,輾轉到第三天,我終於來到了鎮北堡影視城,現下這裡已經成為了熱門的旅遊景點,人很多,光是排隊買票就耗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進了大門恰好一個劇組在拍攝一部古裝劇,遠遠的看了一會兒,可惜沒有一個認識的演員。
當我真正站在了那座低矮的城門之下的時候,我突然就有了一種錯亂的感覺,黃土的城牆,黃磚的城門,城門上兩個紙板人呼扇著隨風擺動泛起一絲絲歲月的漣漪。
是啊,整部《大話西遊》都是錯亂的,人物錯亂、時間錯亂、感情也錯亂。
至尊寶為了救回白晶晶三次穿越時空,這個時候,不可否認的是,他是愛著白晶晶的,最後卻陰差陽錯的搞回了五百年前,直到紫霞在他的心裡留下一滴淚並黯然離去,他才發現,自己的心,也隨著她走了;那怕白晶晶再次出現,那怕他依然想要追尋過去的軌跡,但卻為時已晚。
人心變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白晶晶走了,走的灑脫利落,走的一乾二淨,她寧願一個人在孤寂中等待五百年後的再次相逢,哪怕那個時候的「他」已經不再是「他」,哪怕最終那個「他」依然不屬於她。
而至尊寶也終於大徹大悟,我們權當做是他的大徹大悟吧。戴上金箍無法愛你,放下金箍無法救你。如果換做是我們又該如何選擇?沒有人可以預知結局,凡人的至尊寶並不知道紫霞會在他的眼前香消玉殞,化身孫悟空後的他空有翻天的本領卻依然無能為力;在那柄劍下,那滴淚灑落塵埃之時,又有誰能說那句「一萬年」只是一句世間最美的情話?
霞的要求真的不高,「我知道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來娶我。」至尊寶做到了,當他對著觀音說:我懂。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不可抗爭,他也知道,自己真的長大了,應該扛起屬於自己的責任,去放棄那些不符合社會整體利益的幻想。
舍小我,而成就大我。但失了小我,大我的意義之於我又何在?我找不到答案,所以,金箍落在頭上一剎那,他在自己的背影裡艱難的說出了那三個字:一萬年。
片子快結束時,孫悟空好奇唐僧說話居然是那麼的簡潔有力,而八戒卻說師傅說話從來沒有變過。為什麼?我們不妨回顧一下劇情中唐僧唱那首歌時最後說的那句話:「等你明白了捨生取義的道理,你自然會回來和我唱這首歌的。」
其實唐僧從來沒有嘮叨過,只是年少的至尊寶依然停留在自己營造的小世界裡,對於大人的法則不屑一顧,多麼像我們的青春期,對父母師長的教誨置若罔聞,甚至冷言相向。
可當我們也試著把金箍套在自己頭上的時候,那所有的嘮叨似乎瞬間都變成了金玉良言。只是,在這個過程裡,我們到底要付出多少青春的代價,早已無法計算。
沒有任何一種可能會讓至尊寶自願覺醒成為孫悟空,就好像我們永遠都不想真正的長大一樣,但他已別無選擇。
「你看那個人,他好像一條狗哎。」
是啊,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有太多的男人都是在像一條狗一樣的掙扎求存,為了成長而放棄青春;為了明天而放棄生活。
我在城門之下徘徊又徘徊,嘗試了又嘗試,我好想學一下那條狗的樣子,但任我醜態百出卻怎麼也學不到他半點的神韻。
且將鐵棒琢玉蕭,一曲蕭瑟百年拋。
吹卻春風綠彼岸,桃花明月兩相邀。
半座殘城半尺牢,金箍金棒金裙袍。
西路何曾有大話,人間不見至尊寶。
那個徵服了五百年的男人終是遠去了,留給我們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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