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王曉瑩 特約撰稿 宋涵 編譯
11月2日，紐西蘭總理阿德恩公布新一屆內閣名單，出任外長的納婭·馬胡塔引人矚目。任何見過馬胡塔的人，都無法忽視她下巴上那個獨特的文身——紐西蘭原住民毛利人的標誌，她不僅是紐西蘭歷史上首位女外長，也是第一位出任該職位的毛利人，打破了紐西蘭政界的一個玻璃天花板。
紐西蘭新任外長馬胡塔
多元內閣的毛利形象
被任命為紐西蘭外長後，50歲的馬胡塔說，這是「無上榮光」，「我希望大家會因此想起，我們國家開創了諸多女性的第一，這是我們的優秀傳承。我們是第一個給予女性投票權的國家……我也是諸多第一中的一個，希望紐西蘭毛利族裔和其他族裔的女性將這看作『玻璃天花板』的再次提高，我們在職業選擇上擁有更多機會。」
這也正是阿德恩本屆內閣想傳達的信息。上個月大選中，阿德恩領導紐西蘭工黨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勝，11月2日宣布成立新一屆內閣，她將這屆內閣譽為「令人難以置信的多元化團體」:20名閣員中，有8名女性，5人屬於毛利族裔，3人出身太平洋原住島民族裔……「這反映了我們紐西蘭的特色。」阿德恩表示，「我們生活在一個始終持開放態度的國家，在這裡很多敏感問題都不再是問題。我們的內閣是基於任人唯賢原則選拔的，他們碰巧也很多元化，我為此感到自豪。」
阿德恩（右）與馬胡塔
阿德恩對馬胡塔不吝溢美之詞，她稱這位新外長是可以「極快建立起良好關係」的人，而這是「外交事務中的關鍵工作之一」。阿德恩說，「你只需看看她完成的艱難工作，比如她在地方政府事務上處理的那些事，那些都證明，她擁有在世界舞臺上為紐西蘭發聲的外交技巧。」
毛利電視臺政治新聞記者、同樣也有面部文身的如庫維(音譯)評論道，馬胡塔擔任紐西蘭外長意義重大:「人們在國際舞臺上看到的第一張面孔，她說話、做事和樣貌都像個毛利人，這意味著紐西蘭的形象是屬於本土的。」「這說明我們(毛利人)的文化在國際舞臺上擁有一席之地，人們看到了毛利人的重要性，我們也可以出任這一職務。她的文身顯示，毛利人不會受限，他們可以做成自己想做的。」還有評論認為，紐西蘭此舉正在外交上「去殖民化」。
毛利王族的「近親」
馬胡塔出生於1970年8月，上有哥哥，下有妹妹，他們家族在毛利人族群中「家世顯赫」——馬胡塔的父親是第五世毛利王科羅基·馬胡塔的養子，已故毛利女王提·阿泰是她的姑姑。毛利人是紐西蘭原住民，自1350年起就在紐西蘭定居。根據2019年的官方數據，毛利人佔紐西蘭總人口的15%。毛利人的王室體系雖然不參與紐西蘭政治運作，但在社會中依然有較大影響。
馬胡塔上過毛利學校，大學就讀於奧克蘭大學社會人類學，碩士畢業。1996年正式步入政壇，加入工黨陣營，被選為國會議員。20多年的從政生涯中，她擔任過毛利人選區議員，還在紐西蘭前女總理海倫·克拉克執政期間進入內閣，擔任過海關部長、青年發展部長、地方政府事務部長等職，可謂一步一個腳印。
這段時間裡，馬胡塔的家庭也經營得不錯，她的丈夫威廉·甘寧·奧姆斯比是她的表親，兩人有6個孩子:兩人的兒子出生於2009年，女兒出生於2014年，威廉還帶著和前妻所生的4個孩子，一家人相處得非常融洽。
在阿德恩的第一個總理任期內，馬胡塔就已入閣，負責的還是老本行——毛利發展事務和地方政府事務。如今，她將運用自己出色的交流溝通能力，助力紐西蘭外交。
在一個特殊年份文身
馬胡塔最引人注意也最受爭議的，是下巴上那個文身。
文身是毛利人的傳統習俗，他們認為頭部是身體最神聖的部位，因此文身大多在面部。毛利人的文身一般在青春期之後進行，他們會舉行一個神聖的儀式。男女在文身範圍上也有差別，男性文身一般遍布整個面部，女性則只在下巴、嘴唇和鼻孔等部位。據說毛利女性認為，全藍色的嘴唇是「女性美的象徵」，還能防止皮膚變皺並保持年輕，這一習俗一直保留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
有面部文身的毛利人（資料圖）
此外，文身還可以顯示毛利人的家族血統、歷史和社會地位等狀況。隨著社會發展，毛利部族內部面部文身的情況在減少，但近年來也有一些年輕人認為文身是一種非物質文化遺產，提倡保護和發展這一習俗。
馬胡塔的文身就在下巴上，不過她文身的時間要晚得多。2016年，她和其他13名毛利女性一起在下巴上文了圖案，成為第一個擁有毛利文身的女議員。據說，她文身的設計來源於毛利部落的傳統雕刻圖案，象徵著部落和山水，她的唇色也是和文身圖案一致的藍色，非常符合毛利傳統。2016年對她而言也很特殊，那一年是現任毛利王加冕十周年，她本人進入國會二十周年，也是她父親去世一周年。
沒有文身時的馬胡塔
雖然創造了這麼個特立獨行的「第一」，但馬胡塔說當時沒想太多:「我只想在生活和人生前進方向上更進一步，作出更多努力，這才是最重要的。」她去年接受採訪時表示:「這(文身)只是一個符號，標記著我是誰、我的身份認同和歸屬感。」
不過，也有人看馬胡塔的文身「不爽」。紐西蘭作家奧莉維亞·皮爾森就在社交媒體上發文:「認真的嗎?紐西蘭新任外長的形象是這樣?對一個21世紀的外交家來說，文身根本不是優雅、文明的象徵!」「尤其是對一個女外交家來說，面部文身可以上升到醜陋、不文明的高度!」皮爾森的這番言論遭到很多網友反駁，大多數人還是站在馬胡塔一邊。
拋開形象和族裔，這位新外長的外交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今後，人們將看到她帶著屬於自己族群的文身出現在國際場合，向人們展示一個毛利人發揮著重要作用的紐西蘭。「我很榮幸能為國家外交事務發聲，在新冠疫情肆虐的背景下，我們更清楚地意識到，作為一個小國，我們更需要發展對外關係，並致力於發展適合紐西蘭的多邊貿易體系。」馬胡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