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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究竟是什麼？如何解夢？（上）
每個人都會在睡眠中做夢，有美夢，有噩夢，甚至偶爾會發生夢魘。有人認為夢只是日有所思的產物，沒有任何意義；有人認為夢是人潛意識的反映，可以解析出人的心理狀態；有人認為夢可以佔卜吉兇禍福，所以《周公解夢》流傳至今。
從小到大做過無數的夢，夢中的某些未曾見過的奇特事物在經過或長或短的時間後竟可以找到原型；某段時間常常夢魘，而在我處於某種特定覺知時夢魘便會即刻消失、並且以後也不會再發生，等等很多奇怪的現象讓我對夢產生了興趣，想知道夢到底是什麼。
讀了一些書，再結合自身的經歷，將現階段對夢的理解分享給大家，因篇幅有限，故分為上、中、下三期。
首先聊聊夢究竟是什麼。
關於夢的成因，說法不一。
一說是，人在睡眠時，腦細胞也進入放鬆和休息狀態，但有些腦細胞沒有完全休息，微弱的刺激就會引起他們的活動，從而引發夢境。而夢境中所形成的事件及場景來自於人們已有的認知以及記憶，這其中記憶所包含的內容有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感覺等，人們夢境中所出現的所有這些元素都是基於記憶基礎的。
此說法並不能完全實證我的夢境。比如，多年前我曾做過一個夢，夢裡有一個人拿著一個柱狀的物件，柱子的上段有三個圓形的東西，柱子的下段較細一些，立在一個底座上。然後他將這個物件遞給了我，讓我分別走進兩扇門，我一手握著柱子一手擎著底座，走進一扇門，見是過去，出來後又進了另一扇門，見是未來。而這過去和未來，是我在門內幫助他人時知曉的。醒後我並不知那物件到底是什麼，因為我篤定從未見過，後來經過不短的時間，我見到了佛教中的某種法器，與我夢裡那人給我的物件幾乎一模一樣，且那三個圓形的東西就代表著過去、現在和未來。
類似的夢並不少，包括夢見的一些長相怪異的動物，多年後我在博物館展覽中見到其雕塑，才知曉它確實存在過，並且其本領與夢中所見到的一致。也許有人會說，可能是我過去在某本書中看到過，只是不記得罷了。我想排除這種可能，因為我讀過的書是有跡可循的。
所以，如果所有夢境中的元素都是基於記憶基礎的，那麼這些夢就更有趣了——是什麼時候的記憶呢？為何我會忘記又在夢中想起了呢？
我在不同的佛經中找到了另一種說法，《大毗婆沙論》卷三七說做夢有五因緣；大乘論典《大智度論》卷列舉出夢的五種成因；《瑜伽師地論》卷一列舉了做夢的七種原因。總結諸說，夢的成因大致可分為8種：
1、身中四大不調：如身中火大過多（有一解析說其相當於中醫所說的上火），會夢見火及黃色、赤色之物；水大過多（有一解析說其相當於中醫所說的溼氣重），會夢見水及白色之物；風大過多（有一解析說其相當於中醫所說的風邪），會夢見飛行虛空及黑色之物等。又如夢見飛行、山崩，以及被壞人、惡獸追趕，都屬於身體的地、水、火、風四大不調所致。
2、「想夢」，過度思慮，強烈的思考、希求、疑慮等意識活動在夢中的延續，即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此類夢稱「想夢」。
3、「曾更念」，過去的經驗、記憶再現於夢中，此類夢稱 「先見之夢」。
4、「由當有」，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提前現於夢中，此類夢稱「先兆夢」。
5、「他所引發」，如被別人以搖扇、輕拍、念咒等方法催眠，或服用安眠、迷幻藥物，或被有神通力的人誘導催眠。
6、天神聖賢等通過夢啟示人，給以引導、教誡、警告，或令知未來之事等，此類夢稱「天人夢」。
7、過度疲倦或「食所沉重」，吃得太多或消化不良。
8、昏昧不清（如打盹），及無所事事、過於放鬆。
此外，《楞嚴經》卷四還談到睡覺時周圍的環境刺激能影響夢而成為夢的原因，如有人熟睡中，家人在舂米，其人夢中會聽見擊鼓或撞鐘，說明「其形雖寐，聞性不昏」，心識並沒有完全停止活動，此說法與上述的說法一相同。
如此，按照佛法中對夢的歸類，我以上列舉的夢可能是「曾更念」夢，也就是過去的經驗、記憶再現於夢中，只不過按大乘八識說，此類的夢緣於阿賴耶識，其存儲了人在世間的所有活動而造作業，它是一個超越時間，貫通過去、現在、未來的大倉庫，其中不僅儲藏著今生乃至前生宿世的經歷，可能在意識被動狀態下以偽裝的形式再現於夢中，形成「曾更念夢」，而且儲藏有未來的異熟種子，可能經處理而以象徵、隱喻等方式先現於夢中，形成能預兆未來的夢兆。（關於阿賴耶識的夢較為複雜，下期再談。）
這是夢的成因。那麼按照佛法，應該如何解夢呢？
《菩提道次第廣論》說若夢嘔吐毒物、穢食、膿血，或夢排洩不淨，或夢飲食牛乳、見日月光明、行於空中、大火燃燒，或夢護法守者、僧眾積聚法會，或夢登山、攀甘露，或夢大象、水牛、王室宮殿，或夢登獅子座、聽經說法，皆是罪業消滅之兆。
《空行教授》說屢夢自己赤身，為清除習氣之相；夢攀梯升天為入道之相；夢見騎獅象為登地之相；夢見神祗微笑為得授記之相。
《大通方廣懺悔滅罪莊嚴成佛經》卷下說懺悔者若做五種夢，表示五逆罪消滅：夢見欲渡大河上大橋行、人與洗浴或天雨及身、入沙門大會中坐、入塔寺中見好佛菩薩像、自得果實而食。
《達摩血脈論》說參禪者若夢見光明出現過於日光，或寂靜園林中行住坐臥眼見光明，或夢見星月分明，表示見到或即將見到自性光明；夢若昏昏猶如陰暗中行，表示自心煩惱障重。
此類解釋，基本都是象徵：黑物、煙塵、濁水、險難、毒蛇、惡獸、盜賊、塵垢等黑暗的、汙染的、艱難的夢境，象徵煩惱、障礙；佛、菩薩、諸天、國王、日月、蓮花、清池、好花等莊嚴、光明、清淨的夢境，則預兆吉祥、智慧、成就。
但，夢境往往是更複雜的，如何看待和解釋複雜而綿長的夢呢？
篇幅有限，下期再聊。
參考資料：四川大學陳兵《佛教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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