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譚》中有云:「鴿惡鈴而高飛,不知斂翼而鈴自息;人惡影而疾走,不知處陰而影自滅。故愚夫徒疾走高飛,而平地反為苦海;達士知處陰斂翼,而巉巖亦是坦途。」
燃燈法師曾說:「如果我們破除一切執著塵勞,丟掉身外亂性的貪婪和物慾,找回自己,這樣就能獲得身心的自然安寧、愜意、舒適、安逸,幸福的生活也隨之而來。」
一生只知道追逐名利,而不知道享受的人,心是最苦累的。只可惜世上仍有大多數人,為了各種欲望拼命佔去所有清醒的時刻,只餘下少許時間來追尋生命的意義!
唐朝有一位著名的禪憎布袋和尚。一天,有一位僧人想看看布袋和尚到底有何修為,便問道:「什麼是佛祖西來意?」布袋和尚放下口袋,又手站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
憎人不解又問:「只這樣,沒別的了嗎?」布袋和尚背上布袋,拔腿便走。那僧人看對方是個瘋和尚,也就起身離去了。哪知剛走幾步,卻覺背上好像有人撫摸,僧人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布袋和尚。布袋和尚伸手對他說:「給我一枚錢吧!」
《菜根譚》中有「能輕富貴,不能輕一輕富貴之心;能重名義,又復重一重名義之念。是事境之塵氛未掃,而心境之芥蒂未忘。此處拔除不淨,恐石去而草復生矣。」
布袋和尚把口袋放下,是在警示我們要放下隨即又將布袋上肩,是在教我們拿起。然而很多時候,我們該拿起時拿不起,該放下時放不下。
明雲禪師曾在終南山中修行達三十年之久,他平靜淡泊,興趣高雅平時不但喜歡參禪悟道,而且還喜愛花花草草,尤其是喜愛蘭花。寺中前庭後院更是栽滿了各種各樣的蘭花,這些蘭花來自四方各地,全是老禪師多年的積累所得。
茶餘飯後、講經說法之餘,明雲禪師一有時間就去看一看他那心愛的蘭花。大家甚至會認為蘭花就是明雲禪師的命根子。那一日,明雲禪師有事要下山去,臨行前當然忘不了囑託弟子照看好他的蘭花。
弟子也樂得其事,他一盆一盆地認真澆水,最後輪到那盆蘭花中的珍品—君子蘭了,弟子更加小心翼翼,因為他心裡十分清楚這可是師父的最愛!
他也許澆了一上午有些累了,此時越是小心翼翼,手就越不聽使喚,最後水壺滑下來砸在了花盆上,花盆架也被碰到了,整盆蘭花都摔在了地上。此情形把弟子嚇壞了,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心想:師父回來看到這番景象,難免會大發雷霆!簡直是越想越害怕。
下午明雲禪師回來了,他知道了此事後非但一點兒不生氣,反而平心靜氣地安慰弟子說:「我之所以栽種蘭花,為的是修身養性,順便美化一下寺院環境,而不是為了生氣才種的。
世間之事一切都是無常的,不要執著於心愛的事物而難以割捨,那不是我們修禪者的秉性!」弟子聽了師父的這番話,這才放下心來,此事過後,他對師父的言行敬佩不已,從此更加認真地修行禪定。
生活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上,最難做到的無疑就是放下,自己喜愛的固然放不下,自己不喜愛的也放不下。愛情、金錢、名利、地位……太多不容易放下的東西積存在心裡,因此,愛僧之念常常霸佔我們的心房,哪裡還能夠自主?
智尚禪師曾說過:「一個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而在付諸行動時,拿得起容易,放得下卻很難。」財能否放得下?
李白在《將進酒》中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金錢如糞土,原本是身外之物,能說此話的人很多,但如能在這方面放得下,就可稱得上是非常瀟灑的「放」。
名能否放得下?據統計,越是高智商的人患心理障礙的機率越高。原因在於他們一般都喜歡爭強好勝,對名看得較重,有的甚至愛「名」如命,最後甚至累得死去活來。倘若能對「名」放得下,就可稱得上是超脫世俗的「放」。
情能否放得下?人世間最說不清、道不明的就是一個「情」字。凡是陷入感情糾葛的人,往往會理智失控。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若能在情方面放得下,可稱得上是理智的「放」。
憂愁能否放得下?現實生活中令人憂愁的事實在太多了,就像宋朝女詞人李清照所說的:「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如果能對憂愁放得下,那就可稱得上是幸福的「放」,因為沒有憂愁就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