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木心,你也許不太熟,但說到《從前慢》,你就會想起來,「從前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這是木心寫的一首詩,後來,被音樂人譜成曲,成了一首歌。
木心,本名孫璞,浙江烏鎮人,曾去美國遊學,後回國,逝世於烏鎮。中國當代作家、畫家,愛好音樂,他曾說過「自己體內有三個人,作家和畫家合謀殺死了音樂家」。代表詩作《我紛紛的情慾》《雲雀叫了一整天》。
老年木心
今天要細說的是詩作《眉目》,出自詩集《我紛紛的情慾》。
你的眉目笑語使我病了一場
熱勢退盡,還有我寂寞的健康
如若再晤見,感覺是遠遠的
像有人在地平線上走,走過
只剩地平線,早春的霧迷濛了
所幸的是你畢竟算不得美
美,我就病重,就難痊癒
你這點才貌只夠我病十九天
第二十天你就粗糙難看起來
你一生的華彩樂段也就完了
別人怎會當你是什麼寶貝呢
蔓草叢生,細雨如粉,鷓鴣幽啼
我將遷徙,卜居森林小丘之陬
靜等那足夠我愛的人物的到來
野地美樹子(日本)
木心先生的筆觸是細膩的,就連「情慾」也是淡淡的。他愛一個女人,深陷於她眉眼柔波中,竟久愛成病。就像他的情慾一般,他對愛的表達也是收斂的,「美,我就病重,就難痊癒」,當他對一個女人的美的讚美時,卻用反話來表達,「所幸的是你畢竟算不得美」「你這點才貌只夠我病十九天,第二十天你就粗糙難看起來」。委婉含蓄的表達,卻又帶著點孩子氣,木心是可愛的。
林風眠(中國)
木心也是精緻浪漫的。「蔓草叢生,細雨如粉,鷓鴣幽啼」在這幽靜、美妙的時刻,他將要遷徙,卜居森林小丘之陬,「靜等那足夠我愛的人物的到來」。因為是他足夠愛的人物,所以要在一個美的時間,美的地點,等待美好的人物的到來。
靜等那足夠愛的人物的到來,醫治那紛紛飄下的情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