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早先龍梅子的作品以旋律取勝的話,現在的龍梅子則注重了情感打動。通過模糊化的場景和概念,以音樂作為語言表達的符號。通過場景的再現和自我說服,實現「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音樂人生的說教。
《傻得可以》這首歌,發行時間不長,但是其中表達的內涵,在低吟的聲線和暗啞的曲調旋律中,畢露無遺的呈現出來。以至於讓不少人,一時間生出錯覺,這還是當初的那個龍梅子嘛?答案是肯定的,這種變化已經歷來已久,只是潛移默化到讓人不注意察覺。
一段含蓄而又帶著撕裂感的電音,將這首歌曲拉開了帷幕。故事的主線也直接在聽眾的腦海中勾勒出來,沒有絲毫的迴避躲閃,直面客觀存在的事實。而這種表現手法,也正好與歌名《傻得可以》遙相呼應,讓這首歌曲在沉吟的情感表達中,多了些許傾訴的力度和影響的廣度。
「我們曾經是戀人的關係,所有的快樂都是因為你,你給的承諾我從不懷疑,以為今生不會再分離」。作詞人董志輝這種單刀直入的描寫手法,是作詞功力的一個顯性表達。什麼樣的情感基調,需要什麼樣的方式下手,在簡單的四句話中,就讓人欽佩:用最少的詞彙,描述最宏大的場面,對過去的愛情進行一個立體化的全方位回憶。留下足夠的筆觸,作為鋪墊,為隨後而來的主旨進行濃墨闡釋。
來自劉軒瑞的作曲,也在致力於詮釋這種「傻」,沒有採用強大的氣場為這一場「自嘲」塑造更加偉岸的形象,而是在看似平鋪直敘的手法之下,混進去了不易察覺的哀怨婉轉。隨著歌詞的推進,用電子音營造出更加豐富的音節,尤其是高潮部分「嘲笑自己傻得可以」這一句歌詞的悠長且有點上揚的電音,讓人有一種宏大的黑白二色的水墨畫中多了一點鮮紅和淡綠的色彩。
與方文山、老貓合作數次且深得他們讚許的內地一線編曲人袁洋,通過出色的才藝和豐富的經驗,讓這首歌曲有了別樣的感觸。仿佛是在悵惘中失落中,滋生出竊喜,還有悠閒,還有肆意,更有一種莫名舒暢的釋然。
較之於龍梅子早前的歌曲,同樣是愛恨情仇的輾轉糾結,這一次沒有朝著神曲的角度去開進,在聲線的張力中,用質感塑造了這首蘊意深刻而又悠遠的金曲。細細品味,如同電影中的配樂,每一句歌詞,都可以腦補出無限幀的畫面,詞曲唱合力,讓人在臆想中出現一種視覺衝擊。
徹頭徹尾的自嘲,是一種自卑;淺嘗輒止的自嘲,是一種自負;恰到好處的自嘲,是一種自信。這首歌,在製作人陳曉龍的把關之下,自嘲的成分,不多也不少。如果是站在顛沛流離的命運的角度,它是對當下的不屈和對未來的希望;如果是站在聚散離合愛情的角度,它是對往昔的決絕和對明日的期待。
到了歌曲的最後,細細品味,一種苦艾一般的餘韻,緩緩升騰起來,縈繞在身邊,若隱若現,揮之不去。而這種中草藥的苦艾,讓神經中樞得以興奮,讓人的意識在情感的沉迷中得以清醒。以另一種姿態,佐證複雜的生活中應該具備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