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之審美變遷
「20年前,人們通過電視來收看影視作品,留下的回憶,以及對俗、美、笑的記錄,呈現出那個時代特有的印記。
20年後,意見領袖與芙蓉姐姐等伴隨網絡相繼出現,人們也開始通過微博、微信來感觸世界、分享觀點。《新編輯部故事》此次在樂視網與三大衛視同步播出,這也顯示出網際網路時代給予人們的全新視野。」
俗從痞子王朔到粗鄙「?絲」
如果那會兒就有樂視網這樣的播放平臺,《編輯部的故事》在1991年那個冬天引發的點擊量,可能比現在一年所有國產劇加起來還高。說萬人空巷,那是高看了它,那一年還有《雪山飛狐》,但是籠統地說一句收視優異,絕對是低看了它?它的影響力有多大,80後們回顧他們的童年,也許會記得一個火腿腸廣告,馮鞏賤兮兮地問葛優:「想啥呢?」葛大爺一翻白眼:「想戈玲!」這時火腿腸登場,「還想戈玲嗎?」「戈玲是誰?」戈玲,就是《編輯部的故事》的女主角,呂麗萍演的那位。
此後,明星越來越多,角色越來越少,用劇中人名而不是明星打響廣告,從此絕響。
經典,似乎是20年後,我們用來審視《編輯部的故事》時,最容易加上去的定語。可是20年前也是如此嗎?對於過去,人們總是習慣埋頭於一種想像出來的美好當中,如果真的坐時光機回去看,90年代初的市民生活也無非是一地雞毛,而《編輯部的故事》的編劇王朔,也正面對「首都文藝界」的口誅筆伐。主流價值觀仍然沿用官方話語那一套,一時間「大毒草」這類階級鬥爭詞彙都一股腦兒往外蹦。後來馮小剛抓住中央領導下基層的機會,問主管文化的李瑞環看沒看過,李瑞環回答看過,是電視劇的一次突破?對《編輯部的故事》的討伐於是戛然而止。
王朔後來寫書說自己「頭上始終壓著一座知識分子的大山」。「以他們的價值觀為標準,使我們這些粗人掙紮起來非常困難。只有給他們打掉了,才有我們的翻身之日」。
那段時間,王朔一直用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名言,進行邏輯上的自汙:你們丫不是以文人名士自況嗎,OK,我偏偏低俗給你們看。情緒的反彈進入劇本,便構成了《編輯部的故事》的敘事策略:知識分子只能埋汰自己。
有意思的是,鄧小平南巡後,中國變得太快太狠,以至於後來的知識分子除了自汙,根本無力抵抗消費文化的洪流,於是在某些場合,「低俗」反而成為了「高雅」的通行證?當然也有例外,20年前那個圓熟的馮小剛,如今轉而跟詞型粗鄙的「?絲」過不去;而他的故人王朔,十年前和金庸的論戰風頭無兩;現在又過十年,網際網路進入了人們的生活,將痞子王朔為代表的一群人替換成了「?絲」。在《新編輯部故事》播出期間,老版也再次搬上螢屏。人們現在可以通過樂視網的多個播出平臺同時收看。俗的定義每個年代都不同,變遷也十分明顯。而當下在同一個平臺,且也能在同一時間,穿梭、來往於二十年間,深刻感受著俗文化的變遷。
美意見領袖倒掉了,芙蓉姐姐起來了
大眾審美的風向標向來難以捉摸,讀中學的時候你想不通我們歷史上為什麼會有一個時期以胖為美,工作了以後你想不通為什麼洞洞鞋會成為人們的心頭好,現在你或許也想不通,為什麼網際網路時代,芙蓉姐姐成為了明星。這亦是網際網路時代興起後的改變。
回首是二十年前,人們守在電視機旁看《編輯部的故事》時,討論著糧票、出國、分房子等話題。後來,網際網路進入中國。起初人們嚴肅地上網,嚴肅地發表意見,把它當做科技的福音書,敬而畏之。90年代末,上海的網吧40塊一小時,同時還賣藍山咖啡,從價格上看,想不精英範兒也難。誰知道摩爾定律真的那麼冷酷,也就兩三年時間,人們雖然還在網上討論國家大事,但更多的人上網看張藝謀和章子怡的所謂秘聞??
二十年後,網際網路在中國迅速發展,尤其是新媒體的滲入,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理解方式。而人們討論的,也開始是白富美、流感等網絡熱門話題了,這亦是時代變遷的印記,也是人們審美觀的變遷。
而《新編輯部故事》故事裡,《人間指南》雜誌因陳好所扮演的角色「安妮」的加入,也正式更名為《WWW》。劇中的這些情節所折射出的,是網際網路時代對傳統媒體的影響。而劇外,人們開始通過多個終端觀看影視作品,且通過網絡平臺表達著自己觀點、意見,以及對熱點的關注。隨著網際網路深入到每一個人的生活後,這也影響了人們對各種新聞事件和人物的關注、理解、分享等一系列鏈條。而以樂視網為代表的視頻網站,也成為了文化的一種載體,傳遞著人們對美的判斷,以及自身的審美觀、價值觀等。
如今,在這種新媒體時代下,人人都是媒介,人人都能出名15分鐘。於是,意見領袖倒掉了,芙蓉姐姐起來了;大眾的狂歡過後,《人間指南》從文學刊物,變成了時尚雜誌。
透過《新編輯部故事》來看,其背後折射出的不僅是網際網路時代到來後,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和變化,也折射出了人們審美的變遷。
笑 不單為電視劇裡的喜怒哀樂
而喜怒哀樂笑是一種反饋,笑的背後是一種態度的表達。不過,笑中有淚,也有苦。笑的背後,也正是一部劇集折射出的文化、觀念的變革。這種變革,正是網際網路時代變遷背後的產物。
對於笑,二十年前看完電視後多為一笑而過,而對於橋段,大家只能用口口相傳的方式討論著,而如今,新媒體時代下,現在我們更喜歡通過視頻網站來看影視作品,其原因不僅是因為它的便捷,也是因為通過網際網路平臺可以表達自己的觀點。宣洩方式也不再是以前的一笑而過了,而是可以通過網際網路、微博、微信等渠道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互動分享。比如,以樂視網為代表的網絡視頻播出平臺,它不僅有自己的官方微博、微信,還可以使平臺與微博、微信形成互動,讓網友更自由地表達自己的觀點。所以,也才會有了「甄?體」「新編體」等。這也是新媒體時代下,人們對於笑背後的態度表達的一種進步。
恰逢此時,《新編輯部故事》在樂視網與三大衛視同步播出,網友可以在第一時間看到,且還通過網絡發表自己的觀點。
而老版《編輯部的故事》與《新編輯部故事》在關於「笑」的方面,導演鄭曉龍也有自己的變化。20年前鄭曉龍說他只能嘲諷「知識分子本身」,20年後他接受採訪,說嘲諷「娛樂圈本身」總可以吧?
從這一點講,《新編輯部故事》倒也繼承了王朔的敘事策略:你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大伙兒開心開心嘛;只不過20年前,進出雜誌社的多是一稿多投的、死要面子的小文人,現在是宛若蓮花的女明星,莫名其妙的真人秀。然而,賺賺稿費的小文人、包括劇中的小保姆,勢利眼,畢竟和大眾還有身份上的連接,對觀眾來說是「我者」,但時尚和明星圈子,顯然是大部分觀眾眼中的「他者」,觀眾不再是劇中人物的被投射者,而是圍觀者,我們因為對貧富差距感到不公,便在明星落難時踹上一腳,然後哈哈大笑?就像劇中一口牛津腔的陳好突然切換頻道到山東話,你笑了:所謂的時尚先生和女士,原來也是個?絲嘛!
年來,不僅笑聲的內涵悄然變化,笑聲的來源也在改變?我們不單單為電視劇裡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電視劇的消費模式不再是單向地販售劇情:《甄?傳》讓你流淚,但網絡上的「甄?體」卻讓你歡笑;新聞可能是冷冰冰的,但評論卻可以是爆笑的。電視劇的發行商很快意識到,既然網民自髮式的狂歡捉摸不定,不如就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自己來製造狂歡。樂視網COO劉弘說,「我們準備將劇中的金句集結成『新編體』,通過網絡的平臺讓網民參與討論、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