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亦凡告白後,小G娜特別開心,「感覺是在做夢」。
當2000年,10歲的吳亦凡隨母親移民到這個城市的時候,華人在這座城市中的數量已經達到了38萬。10年後,這一數字的激增,讓溫哥華成為了加拿大華人佔比最大的都會區。18%的人口意味著便利的中文服務、熟悉的中國菜館以及與國內毫無差別的娛樂方式。
所以當2013年,17歲的黃愷嘉來到溫哥華的時候,這裡已經是華人聚集,留學生遍地的中國城。留學生們迅速地以中國方式擁抱了西方的娛樂生活:酒精、轟趴不過日常爾爾。以移民身份來到加拿大的黃愷嘉只要待滿四年,就可以入籍。而當時的她肯定也沒有想到,2016年的時候,會放棄即將滿期的「移民監」回到中國,以另外一個身份,轟動這個喧囂到浮華的娛樂圈。
從2016年6月開始,人們更熟悉的,是她的網名「小G娜」。
2015年4月,一個認識吳亦凡的朋友帶小G娜去看吳亦凡打球。聽過EXO歌的小G娜對吳亦凡並沒有特別關注,只是覺得「顏值特別高」。2016年1月,吳亦凡從多倫多拍戲回溫哥華時,她再一次和朋友一起去看這個在中國炙手可熱的明星打球。一年前僅僅拍過一部《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的吳亦凡在一年之後,已經憑《老炮兒》走入了大眾視野,緊接著還要和徐克、周星馳、梁朝偉、呂克貝松等等導演與演員合作。
這一次在球賽結束後,小G娜與朋友一起來到了吳亦凡在五帆酒店的轟趴,party結束後,喝一杯洋酒就會醉的吳亦凡突然對她表白,兩人在五帆酒店一起住了兩天。
五座白帆的標誌性設計是溫哥華最著名的地標之一,這座結構複雜的建築裡是貿易及會議中心、電影院、餐廳以及五星級酒店。華人叫這裡「五帆酒店」。
對小G娜而言,五帆酒店是故事的開始。
「特別的開心,一開始就覺得感覺是在做夢吧。小女孩忽然談戀愛的感覺。」
part2
「桃色」風波前,吳亦凡接受網易娛樂專訪時透露:自己小時候太過害羞和內向,以致於不敢向女生表白。
與吳亦凡在一起後,小G娜身邊只有閨蜜琦琦知道。兩人在溫哥華因租房相識。2015年11月,她曾在自己的Instagram上發了一張自己與琦琦的合影,配文「愛你一萬年」。
1998年,臺灣的大宇資訊發布了《明星志願2》,玩家操縱女主角,可以與遊戲中當紅的男明星談戀愛。當然,這款遊戲並不是此類「綺夢」的鼻祖。在網際網路時代,YY(意淫)和明星談戀愛的網絡小說更是不計其數。更有《怦然星動》《所以......和黑粉結婚了》這樣的電影登錄銀幕。小粉絲把自己對明星所有的愛,投射到這樣的想像裡,而這類故事中,「夢」與「不安全感」往往會成為出現最為頻繁的關鍵詞。
這還只是「瑪麗蘇」的世界。
採訪當天,小G娜的閨蜜琦琦告訴我們,她們特地上網查了一下採訪提綱中出現的「瑪麗蘇」一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對她們而言,真實地與明星談戀愛,和小說中幾乎兩樣。只是有一點非常相同,都是一場不安全的夢。
小G娜告訴網易娛樂,自己之所以會把和吳亦凡的聊天記錄截圖,是因為當時截下來給自己的閨蜜看。而閨蜜的第一反應,也是挺吃驚,「嚇了一跳」,但後來就以平常心對待。而對這段感情的建議,小G娜回憶,琦琦說的最多的,是覺得「明星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吧。明星有時候太忙,跟他們談戀愛可能沒有安全感。」
熱戀中的人不會考慮「安全感」的問題。即便吳亦凡滿世界飛,兩人聚少離多,小G娜仍然覺得,自己是在和他談戀愛。因為他和普通的男孩一樣,會說甜言蜜語。也特別體貼。
但和普通戀愛不一樣的,這樣的跨國異地戀,六個月的時間裡,兩人相見的時間不足一個月。每次只能待在酒店裡,不敢出門吃飯,只能點外賣。而其他時間,則是在聊天軟體上你儂我儂。
這樣的狀態下,兩人到底是不是戀愛?「他經常也時不時的問你吃飯了沒,或者是怎麼樣,給人的感覺就特別像談戀愛的感覺,就是談戀愛的狀態。」小G娜對網易娛樂說。
網上那些聊天記錄截圖,對小G娜來說,是自己一份熱戀的證明,但對大眾而言,是了解了這個平時在鏡頭前冷口冷麵的男孩兒,會對女孩兒說:「別忘了我最愛就是你素顏的樣子。」
但「比一般男生都貼心」的吳亦凡,最終還是突然和小G娜因為一根頭髮而爆發了爭吵。今年3月,她返回北京,回國期間,和吳亦凡失去了聯繫。焦急的小G娜訂了一張國內飛多倫多的票準備找吳亦凡。但在票買好後,吳亦凡突然回復,勸阻小G娜不要過來,因為他的媽媽可能要來多倫多。然而小G娜坐了12個小時的飛機到達多倫多後,卻在吳亦凡房間的衛生間裡,發現了一根長頭髮。
「那根頭髮怎麼可能是我的,我是黃色的頭髮。」小G娜現在想起這件事,仍然有些激動。這根頭髮,讓兩人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與此同時,溫哥華當地的華人論壇上,有人爆出了小G娜的照片,標題為「吳亦凡新女友曝光」。事發之後,吳亦凡懷疑是小G娜這邊走漏的消息,十分著急,聯繫了工作人員全網刪除。此時的小G娜本可以在加拿大再住一年,便拿到加拿大國籍,卻決定放棄這個機會,回到國內。理由是可以離吳亦凡更近一些。
但回國並不意味著兩人距離更近,五月下旬,吳亦凡仿佛消失了。
part3
6月17日凌晨,吳亦凡發聲明後結束工作現身,粉絲拉橫幅「每個你一直在」聲援。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找不到他,心裏面接受不了。」小G娜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像她對自己的定義:直接的女漢子。但在普通人眼中,這樣一個長發,女性特點十足的女孩,可能根本與女漢子不沾邊。但她還是要一直強調,自己的性格「特別特別直」。
「我一定不能撩頭髮,不然網友又要說我了。」小G娜在採訪時,對自己的閨蜜說。在選擇把聊天記錄發到網上後,琦琦成為了她的支柱。生於93年的她,一直在幫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姑娘應對媒體。
當我們再次問到為什麼選擇把截圖發到網上時,小G娜有點遲疑到底要不要回答。「事實怎麼著就怎麼著。」琦琦說的很乾脆,隨後轉過頭對我們說:「喝多了很正常,她可能覺得她喝多了不太好。」
或許就是這種「特別特別直」的性格,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控制。在和閨蜜多喝了幾杯酒之後,找不到吳亦凡的小G娜心裏面特別著急。「因為你可能體會不到那種感受,就喝多了以後我想找他人,因為找不到。就一下子可能著急加上生氣,一下子可能就(把聊天記錄)發上去了,當時是真的特別著急。」
6月15日,喝多了的小G娜把一張聊天記錄和兩張吳亦凡的照片發到了網上。隨後幾天,事件愈演愈烈,吳亦凡的網絡搜索指數從日常5、6萬,一下子變成了60萬的搜索量。
拍攝過程中,小G娜反反覆覆和攝像確認,一定要把自己拍的好看之外,在採訪結束後,又和我們確認:「我不想回答的你都沒有問我吧。」如果沒有一時衝動,現在的她可能還在社交網絡上發發熱愛生活的雞湯,配上自己的自拍,像每個正常的姑娘一樣。
在吳亦凡與小G娜的這件事爆發前,就曾經有媒體寫過和明星談戀愛是什麼感覺的策劃。文章中,有姑娘回憶起自己的歌手男友會特地改籤機票,為了在她生日當天說聲生日快樂。但這些和明星談戀愛的姑娘們,也要為了自己的明星男友改變作息或者足不出戶。更重要的是,粉絲都會把這個本應是「幸運兒」的姑娘當做自己的敵人。
一些黑粉選擇去小G娜的社交媒體頁面上謾罵。最嚴重的一次,是有人把她的照片做成了遺照。「我心裏面一下子特別地接受不了,雖然我特別想回她,但是還是先忍著吧。」
粉絲和路人對這件事,明顯劃分成了兩派。不少路人們,紛紛希望小G娜能夠出一份和明星談戀愛的攻略,這些求攻略的網絡聲音,足以組成一份當下最火熱的「小鮮肉」的名單。「求小G娜傳授如何睡明星,我只想睡XXX,不拍照不錄像不公開,睡完我就走。」已經成為了標準模板。
part4
「桃色」事件發生後,吳亦凡坐車離開某活動現場,在車窗內向粉絲揮手,等候在門口的粉絲們尖叫連連。
「我這個角度行不行?」在結束了一段時間的錄影后,重新坐回那把「侷促」座椅的小G娜又一次這麼問著我們的攝影師。
即便選擇站出來接受採訪,小G娜對自己經歷這一切的表述仍然有些蒼白。離開攝影機,她可以略顯愉快地和我們聊天,但只要一面對鏡頭,仿佛她的座椅是用侷促感堆積而成。私下的歡笑與活潑,突然變成支離破碎的短句子。曾經的戀情再甜蜜,對吳亦凡的形容也依舊是「貼心」「懂女生」幾個形容詞而已。
「有時候經常會想到底後不後悔,發那個微博。」如果能夠重來,會怎樣,她略茫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比較確認的是,她不後悔跟吳亦凡在一起過:「因為他真的是特別的貼心,比一般的男生都貼心吧,比較懂女生。
對於事件會帶給吳亦凡什麼樣的麻煩,小G娜沒辦法預料。事實上,作為一個一直覺得在戀愛中的女孩兒,她根本不清楚到底會給這個「偶像」帶來什麼麻煩。
作為從韓國「出口轉內銷」的偶像,在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是擁有一個官方人設。公司給這些偶像們定義的性格、形象會成為粉絲想像的全部。而大量的粉絲,則意味著源源不斷的經濟收入。
不能談戀愛,所以才可以雙贏。「鮮肉經濟」的法則。
比如吳亦凡,對粉絲而言,他是「高富帥清純上進的學長」,所以他能接到《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致青春:原來你還在這裡》這樣的電影。還可以接到高端時尚品牌的走秀與代言。這些,自然來自於粉絲的購買力與凝聚力,以及吳亦凡的個人形象。
這樣的事件,讓「清純」的形象崩塌,很容易損失掉自己的商業價值。但吳亦凡也是第一個努力擺脫「小鮮肉」頭銜的偶像,手握諸多導演的資源、與耀萊影業的籤約,都讓他能夠從「粉絲經濟」中慢慢轉型,把公眾聚焦到他的作品上。
而另一方面,對從來沒接下官方人設的路人而言,一個年輕的,看起來冷酷,又喜歡打籃球的少年,說什麼也不會是走「禁慾系」路線。
事實上,吳亦凡沒什麼擔心的必要,一直為事件緊張的,是手握他品牌合作的所有公司。風波過後,吳亦凡星途依舊——他籤了新公司,新片馬上上映,甚至也有五家廣告主主動上門求合作,繼續順風順水。
part5
7月4日,小G娜在社交媒體發布三張練瑜伽的照片,搭配文字「充實自己」。
吳亦凡的這個結果,也許會讓小G娜稍許開心——她說,從沒想過要刻意抹黑吳亦凡,「我希望他更好。」她一開始發微博的想法很簡單,只是逼他出來聯繫自己。
在醉後發微博的第二天,吳亦凡果然聯繫了她,軟硬兼施,她沒有刪微博。
事情的進一步擴大,則是小G娜選擇把聊天記錄交到了圈內最知名的狗仔卓偉手中。6月20號,卓偉在自己公司的平臺上發布了對小G娜的獨家採訪,同時公開的,還有她與吳亦凡大量的聊天記錄,以及她本人的兩張照片。
這兩張照片,又讓她「整容前整容後」的對比圖在網上流傳。針對整容的問題,我們小心翼翼地提到,不少人覺得她現在是網紅臉。「我覺得要看一個人的審美,因為網紅這個定義不一樣,很多人覺得是不一樣的。」而在Instagram上,小G娜也讓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網紅——和閨蜜在party上的合影、精緻的食物、以及大量自拍。
假如,事情沒有發生的話,小G娜覺得自己可能會去上學,可能有了一份工作。但學了「很難」的商科的她,也想不清楚自己會有份什麼樣的工作。對於進軍娛樂圈,小G娜的態度是「不排斥」和「順其自然」。現在,確實有一些娛樂公司找過來,但她其實還沒有真正想好。
「新的打算,開網店啊。」鏡頭裡的她乾笑了幾聲。而鏡頭之外,她說:「有人給我留言,說再不發淘寶連結就晚了。」一副特別好玩的樣子。
7月4日,她數天一更的社交媒體上出現了三張練瑜伽的照片,搭配文字「充實自己」。而媒體已經儼然將她作為娛樂明星對待,標題無外乎曬健身美照,大秀性感好身材。但我們都忘了,她仍是個衣食無憂的20歲少女,整件事情網友罵的再兇,在她看來:「我也沒有做錯,也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的。」她一直想不通的,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你的人會突然消失。
現在,她覺得吳亦凡應該不會聯繫自己了。「因為事情發生了,事態已經變成這樣子了,沒什麼好聯繫的了。」
以前,小G娜看吳亦凡參演的電影《老炮兒》時,告訴他「你很帥」,他的回答是:「那肯定,必須的。」這個對話場景,或許會永遠定格在她的記憶裡。
7月8日,吳亦凡的新電影上映。令人意外的是,小G娜居然去首映禮「提前觀影」,吳亦凡也出現在映後見面會。他們再一次有了近距離的交集。但這一次,她沒有了當面讚揚那個大明星「很帥」的機會,而是趁亂離開了影廳。而這部新片,叫做《致青春:原來你還在這裡》。
本文系網易娛樂原創欄目《深水娛》出品,雙周一期,隔周四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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