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說出上面這番話,是因為剛剛走出了一場瘋狂的,幾乎讓我喪失理智的調查。我在出院的第一天,就回憶書寫下這一切,不僅是我想在再次對其展開調查之前留下些文字的記錄,更是因為我從這次調查之中受益良多。
事情的開端是3月23日的上午,我正在辦公室做著審理稿件歸納資料這些不算太忙碌的工作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人叫特松加(Tsonga),是我才入職三個月的這家網絡媒體公司的副總裁,也兼任著總編的職務。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特松加算是我的直接上司,但採編方面的事務,他一向很少插手,我與他的私交更是平平——上一份工作給我帶來的傷害,讓我不太願意和特松加這樣的「管理階層」接觸過多。因此第一眼看到電話的時候,我是有些疑惑的,「他會有什麼事找我?」我想著接起了電話。
「早上好,左。我是特松加。」電話那頭傳來總編沉穩的聲音。
「早上好」我用職場式的,略殷勤的口氣問道「您找我有事?」
「是的,突然有一個大報導需要你去做。來我辦公室我跟你詳細說一下。」
這種類型的工作,通常是副主編布置給我,但特松加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了我,我自然也不能拒絕。原本想著再過三天就是三十六歲生日,打算休假幾天舒緩近期疲憊的大腦的計劃,也就此作罷。
快步走到樓上特松加辦公室外,整了整衣領和思緒,敲了敲門。
「請進吧。」辦公室內傳來的還是特松加穩重威嚴的聲音。
我進屋坐下,特松加開門見山地把調查材料遞給了我。調查材料很簡單,或者說,以我對這個公司工作習慣的了解來看,過於簡單了,只有兩頁A4紙的內容而已。但當我快速瀏覽一遍上面書寫的東西之後,我就立馬察覺到這份報導的不簡單。
這是在查爾查6號街的一幢老房子,曾經也有很多住戶,但如今已是沒落多年了。那個地段如今既偏遠又荒涼,但那幢老屋租金便宜,還是吸引了很多流浪漢、小偷、騙子、還有其他社會底層人員租住。近期,那裡發生了幾起異常死亡事件,有自殺也有猝死,但巧合的是,都是才入住3天的人。此外,資料上還簡單關聯了幾名精神病人的情況,他們也曾在那幢老屋租住過。
這個新聞線索立刻引發了我的強烈好奇心,本來,我在之前擔任通訊記者的同時,就常常兼職做一些調查員的工作。我接到過的調查項目千奇百怪,其中也不乏一些異常奇詭的現象。這種類型的調查,只有剛入門的莽漢才會無所謂,亦無所懼,而其中老手往往更加謹慎,但也更欲罷不能。
在我詢問特松加稿件的時限要求,和新聞線索提供人的時候,忽然感到我的這位上司有一些緊張,似乎只想讓我快些去進行這個報導。他的這些神色一閃而過,但還是沒有逃過我多年訪問各色人群的記者之眼。特松加要求我務必在3月26日之前完成報導,這也讓我有些發牢騷,這樣緊張的時限可能會搞砸一個好的新聞點,他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