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我信了你的邪。
五個平均45歲的大叔,坐在一個小房間裡,溫馨彈唱《一顆蘋果》。
「人世間的那些愁他為什麼要纏著我 到底這會是誰的錯還是我不放手喔。」一切都仿佛歲月靜好。我還以為他們來真的,心想,也是這個歲數了,躁不起來,溫馨一下,很正常。
誰曉得一曲唱罷,五位大叔突然起身,帶著樂器,開門,走出去,天高地闊。哇,原來外面是一座體育場,沒走幾步,前奏起,幾位大叔奮力一躍,登臺,亮相,開唱——
「放棄規則 放縱去愛 放肆自己 放空未來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轉彎我不 我不轉彎 我不 我不轉彎 我不轉彎 」。
五月天,《盛夏光年》。
44歲的陳信宏猛得火力全開,一開口,就把整個場子點燃,雖然臺下空無一人,但這場演唱會的觀眾本就不在臺下,而在網上。
一整個夜晚,無數人在不同的地方,又在同一片星空下,跟著他一起唱,成為全球最多人同時觀看的一場五月天演唱會。
原來,五月天自2006年開始,每年都在中國香港開唱,與本港歌迷有「五月之約」,從紅磡到迪斯尼停車場,14年幾未中斷,今年因新冠肺炎疫情肆虐,這群老男孩在25日無預警公布要在31日晚上8點舉辦TME live線上演唱會,名字就叫「突然好想見到你Mayday live in the sky」,和之前所有的歌手線上演唱會都不一樣,五月天把TME live線上演唱會的演出地點,選在五月天演唱會經典記憶之地——臺北體育場。
1999年8月28日,五月天在這裡召開了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演唱會,後來,這裡見證了五月天的許多故事。
這次說是在線演唱會,其實和正規演唱會沒什麼不同,搭設舞臺、燈光、視頻、音響,甚至將全場擺滿了螢光棒!成為五月天成團23年首唱零觀眾的戶外演唱會。
阿信說,謝謝你們,和我們一起完成這場演唱會。
不,是謝謝你們。
是你們的歌聲,陪著無數的人走過了各自的青春。無論後來的回憶是帶著笑還是很沉默,每個人的青春裡都有一首五月天。
那些五月天的歌,又好像是我們每個人的歌,只是五月天恰好把它唱了出來。聽到歌就覺得,總有人在經歷和你一樣的命運,讓他人相信,糟糕的事再多,你都不會孤身一人。
據TME live的數據統計,共計1個小時的演出時間內,共有超過3500萬人觀看直播,當晚有7條相關內容衝上熱搜榜。
人均45歲的大叔為何火了23年?聽完這場演唱會我全都懂了。
開場
開唱沒多久,五月天唱起了《孫悟空》,來自五月天第五張專輯《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作詞是阿信,作曲是怪獸,寫的,是友情——
「如果要讓我活讓我有希望的活 我從不怕愛錯就怕沒愛過 如果能有一天再一次重返光榮 記得找我我的好朋友」。
當年我第一次聽這首歌的時候,就覺得每一句歌詞好像都在寫五月天。
回到1991年,阿信還不叫阿信,叫陳信宏。怪獸還不叫怪獸,叫溫尚翊。
石頭還叫石錦航。瑪莎還叫蔡升晏。冠佑還叫劉諺明。
這一年,陳信宏和溫尚翊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臺北師大附中。
五月天的故事,就從陳信宏和溫尚翊相遇開始。
五月天的五個人,最開始看起來,天資都很平平,可能也不是看起來,是真的就還很一般。
陳信宏小時候喜歡唱歌,上小學的時候,想加入校合唱團,只唱了兩句,就被老師刷掉了。
也不是讀書的料,別看它後來歌詞寫得六六的,當年成績也不行,好在師大附中突然要招一個美術班,
陳信宏憑多年學畫功底,很幸運地考進了這個學校。否則,就沒有五月天了。因為他不進這學校,就遇不到溫尚翊。
溫同學的父親是一個大律師,溫父從小的期望就是:「希望你長大後也能做律師。」
溫尚翊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也一直渴望完成父親的夙願。
然而老天爺做主,普普通通的陳信宏,和平平凡凡的溫尚翊,在臺北師大附中的吉他社相遇了。
有一次社長派遣他倆去其他學校觀摩和學習樂團的運作。兩人觀摩之後,一路上豪情萬丈,聊個不停,越聊越投機,陳信宏直接去了溫尚翊家,這是他出生16年來第一次在外過夜。
兩人就這麼聊了一個通宵,就差拜把子做兄弟了。
可是1995年,溫尚翊考上了臺灣大學,1996年,陳信宏考上了實踐大學,對啊,因為陳同學沉迷音樂不能自拔,留級一年。
兩人雖然離開了吉他社,但還是割捨不下音樂,乾脆找來石錦航、蔡升晏、錢佑達三人,創建了一個樂團——So Band。
本來樂團裡,還有一個男主唱,一個女鍵盤手。要是兩人一直唱下去,也沒有五月天。
可這兩人後來陷入熱戀,辭團專心談戀愛去了。
樂團沒了主唱怎麼辦?大家就讓陳信宏出來當主唱。
陳信宏本是樂團第二吉他手,從來沒想過要做主唱,當然要謙虛一下。
可其他四個人說主唱非他不可,因為——「「你吉他玩得最差,貝斯彈得最差,鼓也敲得最差,只配當主唱。」
就這樣,阿信做了主唱。
1997年年初,五個大男孩在興安街吃完滷肉飯和魚羹的攤販前,把「五月天」三個字填在了樂團的報名表上,原因是大家都想不出來團名,瑪莎把自己BBS的id拿了出來,叫MAYDAY,換成中文,就是五月天。
樂團名字有了,誰來當團長呢?就「石頭剪刀布」,怪獸輸了,就成為團長。
到了1998年春天的一個下午,21歲的瑪莎從輔仁大學逃課,騎著自己的「小綿羊」,到實踐大學和阿信匯合。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騎在一輛踏板小摩託上,懷裡揣著樂團作品刻成的CD,前往光復南路,那裡有當時華語音樂最負盛名的唱片公司,滾石唱片。
兩人進門後,對前臺小姐說:「這個是我們樂團的小樣,麻煩你把它交給製作人。就算要丟掉,也請聽過後再丟。」
當時滾石製作人也不少,也是巧,第一個走進來的製作人,叫李宗盛。
幾天後,怪獸就接到了電話:「你好,我是李宗盛!」
怪獸說「你是李宗盛,那我就是羅大佑!」
然後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電話又打了過來,「你好,我還是李宗盛。」
五月天的音樂史詩,從此開始。
就像他們在《星空》中唱的,「那一年我們望著星空 有那麼多的燦爛的夢 以為快樂會永久 像不變星空 陪著我。」
在遇到李宗盛之前,所有人都想罵醒這五個少年燦爛的夢。
連阿信的媽媽都跟他說,「如果你再繼續彈吉他,跟他們組團下去,你只有去當乞丐了。」
那幾年,五人每天走很遠去排練,不知道有沒有未來。唯有書包裡密密麻麻的歌詞、和弦、吉他譜,和一些有關音樂的夢。
後來我們問:為什麼五月天總是那麼動人?大概就因為,他們太普通。
阿信的聲音條件談不上驚豔,但低吟淺唱都無比熨帖,歌者所有的心事都戳中聽者,引來滿腔共鳴。
僅一句「命運偷走如果 只留下結果 時間偷走初衷 只留下了苦衷」,貌似平淡的聲音裡包含的落寂感,堪堪撞進心房。
少年時就是這樣啊,努力也可能沒什麼用。我們也曾和五月天差不多,生活在大都市,每天為錢、工作、愛情、理想、現實這樣的人生大問題而迷茫。
所謂人艱不拆,我們天天被拆。
五月天把平凡人生唱出來,就帶著讓人上頭的魔力。
這五個人 23年來仿佛在歌裡完成了一個奇蹟:一群平凡的失敗者聚在一起,成了一個讓更多平凡人嚮往的家。
人生再難,也有這個家給他們療傷。
要不是過得苦,誰會這麼喜歡五月天呢?
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可就是這麼一群每天在一起嘻嘻哈哈,溫柔到底的男人,讓聽眾感動了 23 年。
五月天的歌,總是毫不遮掩地唱出了我們的軟弱,我們的痛苦,我們的猶豫。
比如接下來這首《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第一句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淚崩了,有沒有。
唱的是愛情,但也是人與人之間的無法割捨。
就好像五月天。
幾個老夥子,都已經這把歲數,還想小孩一樣打屁調侃,自我介紹一點也不安生。
瑪莎感慨說每次演唱會都有掌聲歡呼,阿信虧他:「你需要拍手錶情符號嗎?」冠佑也笑他:「你需要打賞」,瑪莎頓時開心起來:「這比較實際」。
然後一群老男孩開始懷舊,說這個體育館對我們很有意義。多有意義?
阿信細數該場地是他們2004年暫別回歸後首站舉辦大型演唱會的地方,以及拍攝《愛情的模樣》MV的地點,阿信還自嘲:「當時才20幾歲,時光飛逝,我們都是40幾歲的老夥子了」。
這個體育館,真的見證了五月天何以成為五月天。
當年在滾石,最忙的時候,阿信每天只睡兩小時,只是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兒。他常常要包辦專輯中大部分的詞曲,而大家就默默等他的歌詞和旋律出來後,和音、編曲,各司其職。
但阿信覺得很爽,「在有音樂的地方睡著,在有朋友的地方醒來」。
於是,歌一首一首地去唱,演出一場接一場地跑,好像歲月沒有盡頭一樣。
可人生就是散了又聚,聚復又散的宴席。
2001年,阿信、怪獸、瑪莎即將離開樂壇開始服兵役,那怎麼辦?就辦告別演唱會。
名字叫作——「你要去哪裡 」,演唱會開到彰化體育場時,兩萬歌迷前去送別,當天大暴雨,他們就和兩萬人一起淋著雨往下唱,阿信站在舞臺上一次又一次地說:回家吧!」
歌迷說:「不要!」
阿信:「已經沒有歌可以唱了!」「不要!」
於是他重新唱起那首《瘋狂世界》。
很多團就這麼沒了,但是五月天不是別的團。
2002年3月,阿信和怪獸因為扁平足和地中海貧血,提前結束兵役生涯。
他倆回來後,就等。
等一個人:瑪莎。2003年6月,瑪莎終於回來了。
兩個月後,對,就在你們現在看到的——臺北市立體育場,五月天開了一場「重聚」演唱會。
那天阿信站在——對,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舞臺上,對歌迷說,「從2003年8月16日開始,五月天要永遠陪大家向前走。」
五月天沒有食言。
多少團體逃不過「當兵魔咒」,就這樣被五月天打破。
然後,繼續一首又一首地寫,一首又一首地唱。
別家的歌,是帶著聽眾沉迷愛情,他們的歌,簡直是開了所人生學校。
阿信說過一句話:「很多音樂人覺得,技巧是音樂的一切,可我們並不這樣認為,我們覺得比起技巧來,傳達什麼價值觀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談戀愛失去很痛苦怎麼辦?
五月天告訴你,要《知足》,因為「怎麼去擁有一道彩虹 怎麼去擁抱一夏天的風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總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夠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 要怎麼收藏要怎麼擁有 如果你快樂不是為我 會不會放手其實才是擁有。」
人生被打倒了怎麼辦?
五月天唱起《諾亞方舟》——「海豚躍出西藏的屋簷/原來幻想中的這天會比幻想更唯美/還是要告別 還是放棄海拔以下的世界/你會裝進什麼回憶紀念 在行李裡面/終於dao要告別 終於沒有更多的明天要追/你有什麼遺憾依然殘缺 。」
哇,茅塞頓開。
每一首歌,都曾在五月天的生命中留下過故事。而他們想在這場演唱會把這份勇氣分享給大家。
所有人的理想與現實,總是事與願違。因為日子太苦,人們學會了混社會的法則。
但五月天的歌裡,永遠有怎麼都不能背叛的東西。比如不變的人性。
有不能辜負的東西。比如少年的友情。
聽眾聽著聽著,就把五月天的歌當成家了。
家的意思是,你可以在這裡隨便慫,但永遠不會在這裡感到無助。
心情不好,聽聽五月天,看看五月天的演唱會,就覺得生活不分先來後到,五月天一直在那裡陪伴你。 在他們訴說的故事裡,會讓人覺得就像與另一個自己在對話。
到最後,好像也回到了回不去的年少時光。
知乎上有人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喜歡五月天的歌了,那我就真的是被生活打敗了。」
人生是一次又一次被幹趴下的過程。
五月天就是那個一次次把你拉起來的人。
因為,他們不願讓你一個人。
合唱
沒人想得到,五月天放大招,連個招呼都不打。
到了「突然好想你」,對,就是那首無數人的心頭好,很多人KTV必點金曲,也是無數人關於失戀記憶的淚點。
突然一下子李榮浩、蕭敬騰、毛不易就出來輪番合唱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突然聽到你的消息...最怕此生已經決心自己過沒有你...卻又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聽到流眼淚怎麼回事,莫名有點小感動,這什麼神級vocal合體,太好哭了吧!
但想一想,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五月天,就是合唱了這麼多年。
《突然好想你》收錄在2008年《後青春的詩》的專輯裡。
那一年,五月天憑藉這張專輯拿獎無數,幾乎每個類型的獎都拿遍了,幾乎每個頒獎典禮都去遍了。
已經達到事業的頂峰,很多組合達到頂峰的時候,也就離單飛散夥不遠。
五月天紋絲不動。
記者問:「五月天什麼時候解散呢?」
阿信氣:「你會跟你的兄弟解散嗎?」
你看他們幾個現在,為一個21年前在演唱會現場拍《愛情的模樣》,也要拌嘴拌幾分鐘,怪獸還提議,讓阿信像當年一樣跑上跑下跑一圈哈哈哈哈,你們,好幼稚。
而阿信呢,說第一次在觀眾的視角來唱歌,感覺真的不一樣,還說「原來看五月天的演唱會是這種感覺哦」。
很奇怪,默契還是一點不變。
憑什麼五月天就是能合唱到底?
比如,都不在乎錢。
當年李宗盛讓任賢齊帶他們演出。任賢齊就說哇這個團太奇怪了,也不出去玩,也不花錢,尤其是這個主唱阿信,始終是一個少年的樣子。
穿著簡單,沒有任何奢侈品,既不買豪車,也不買豪宅,就愛吃泡麵加蛋。
但阿信就一句話:「我用不著很多錢啦!」
不在乎錢,在乎什麼?兄弟。
央視《開講啦》上,阿信說過這樣一段話: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領悟到了:如果要做一件讓人家比起大拇指說贊的事情,只有大拇指是辦不到的,你還要有其他四根手指,其他四根手指合起來後,你才能做出一件讓人家比起大拇指說贊的事情。」
有一次五月天急著錄製第四張專輯。但偏巧這時候,怪獸媽媽中風成了植物人。怪獸就把器材搬到了醫院。
那段時間,怪獸想著媽媽就會流淚。
四人天天陪在他身邊。阿信專門為怪獸和他母親寫了一首歌——《時光機》,從那以後,怪獸就喜歡說一句話:
「對我而言,這輩子最棒的事情,不是出唱片開演唱會,而是擁有了四個難得的朋友。」
哪個時代都會有人愛上五月天,因為他身上有我們正在經歷的市井人生,幫你捅破生活和夢想之間那層窗戶紙。又帶著人情味。
五月天的歌很神奇,少年聽會感覺有個大哥哥安慰你別難過,中年聽又能幻想出旁邊有個兄弟陪你把酒言歡。
這種共情,或許也來自這五個男人之間的真情義。
人生不易,光是活著已經足夠艱難。痛苦的事情經歷多了,人會變得麻木,慢慢就忘記了少年時的單純快樂,忘了當年少年的誓言。
很奇怪,五月天就是不忘。於是在我們疲憊、低迷、苦悶、壓抑的日子裡,那些歌,就像一束幽微卻堅定的光,一份貼近而持續的溫暖。
因為他們真的相信他們唱的歌,所以你也相信。
每一個被現實打翻的時刻,聽一首《離開地球表面》,你就覺得,失敗算什麼東西?誰不是一邊想要放棄,一邊拼盡全力?
撐不住了怎麼辦?還有五月天。
螢光棒
這大概是第一次,五月天演唱會沒有返場。
過去,他們有個「壞毛病」——喜歡超時。
2009年,五月天小巨蛋演唱會超時5分鐘,被罰款80萬;
2010年,五月天演唱會超時,被罰款數萬元;
2016年,五月天紅磡演唱會超時10分鐘,被罰款17萬臺幣……
這樣任性的五月天,只是為了愛音樂的聽眾,而已。
而這一次,阿信對著鏡頭說,「歡迎大家光臨五月天第一場直播演唱會,第一場萬人免費演唱會,雖然說有點不習慣,現在是沒觀眾的,但我感受到成千上萬的吶喊聲,現場螢光棒都點亮,代表在電腦、手機前觀看演唱會的人。」
演唱會進行時, #五月天演唱會每個座位都有螢光棒#已經上了熱搜。
其實每個螢光棒背後,可能都有成百上千個觀眾。
當年非凡京奇的總經理很奇怪一件事情,平時怎麼看不到五月天的歌迷?
看不見他們把五月天推上熱搜,也看不見他們幫五月天控評打榜。可只要五月天一開演唱會,他們就像潮水一般湧出來。
2012年,五月天在鳥巢連開兩場10萬人的演唱會,
主辦方心裡忐忑,擔心賣不出多少票。
結果讓人大吃一驚:沒幾分鐘,票就賣光了。
為什麼大家這麼愛五月天?
大概是因為,聽五月天的歌,就像看到我們自己。
一開始覺得自己不一樣,要闖蕩江湖。後來,就被按在地上一次一次摩擦。
你可能只是個小人物,沒法行俠仗義;你可能只是個配角,再努力也不可能成為世界中心。
你可能並不帥,也不厲害,需要安慰,需要同情,需要被人理解才能治癒自己,可能想要逃避。但最終還是要朝著最需要自己地方全速前進。
我想這個世界上這些人,都會成為五月天的歌迷。
五月天線下開演唱會的時候,一人一根藍色螢光棒,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原來你也在這裡。
而五月天登上臺後,望著臺下萬千閃爍的螢光棒,五個人的眼睛都盈滿了淚水:
「有一天我們會拄著拐杖上臺,只要你們肯把手中螢光棒換成拐杖帶來,我們還是會為你們而唱。」
隨後阿信開始溫柔地嘶吼:「如果你對我說,你想要一朵花,那麼我就會給你一朵花。如果你對我說,你想要一顆星星,那麼我就會給你一顆星星……」
當你感到世事冰冷又殘酷的時候,聽到這樣的嘶吼,你會覺得並沒什麼過不去。
他們曾經被黃子佼問起:如果沒有遇到彼此,他們現在會做什麼?
阿信表白成員:「說真的,沒遇到他們幾個,也許我就不會玩音樂了。」
是的,如果沒有遇到彼此,也許,怪獸會接管爸爸的律師事務所,石頭會跑江湖,瑪莎會去找份餬口的工作上班,冠佑會去拉二胡。
但好在他們遇到了,一唱,23年。就算有疫情,線上也接著唱。
阿信說,「這次分開得很久,今晚通過音樂的方式和大家見面,相信很快我們就會再相見」。
會見面的,因為五月天一直在那裡。
23年過去了,華語樂壇無數偶像男團來過了,紅過了,過去了,散去了。
只有五月天始終如一,23年如一日地做音樂,開演唱會。
他們永遠在找自己,跟世界對抗。從過去到現在,還在用自己的故事告訴年輕人路怎麼走。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普通人,所以歌裡的溫暖和善意,也讓普通的你我能夠相信,糟糕的事情總會有好起來的一天。
哪怕那一天還沒來,我們也有力氣等。
就像這晚演唱會的結束曲《倔強》的歌詞一樣:
「逆風的方向 更適合飛翔 我不怕千萬人阻擋 只怕自己投降」。
在許多人生最絕望的晚上,五月天的歌,大概是人們眼裡最暖的光亮。
有了光,就覺得這人生吧,總是可以倔強下去的。五月天的TME live線上演唱會剛聽完,線下演唱會還沒聽,我們的人生怎麼能就這麼輸了呢?
要繼續和五月天一起倔強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