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大家講兩件讓小嗨印象深刻的小事吧。
第一件,回顧《午夜兇鈴》的時候,有位小夥伴評論了一張林正英老師的劇照。
我問:你是不是「串臺」了?
他回覆:不是,有他在我就不怕了。
第二件,推薦《殭屍》的時候,我在文中提到了「林正英老師」。
有位小夥伴糾正道:「老師」這個稱呼不恰當,戲裡戲外我們都應該尊稱他一聲「道長」。
想必大家已經猜到今天小嗨要回顧哪部電影了吧?
——《殭屍先生》。
故事的主人公,是身為茅山道士的九叔。
他憑藉一身捉鬼除惡的本領,在當地享有盛名。
九叔還有兩個徒弟。
一個名叫秋生,貧嘴搗蛋、愛耍小聰明,但身手敏捷,關鍵時刻是九叔的得力助手。
另一個名叫文才,膽小好色、不學無術,但樸實善良,骨子裡不失正義。
話說當地的鄉紳任老爺在當年葬父時受風水先生囑咐,二十年後必須起棺遷葬。
如今期限已到,他便請來九叔操辦此事。
沒想到開棺後發現,時隔二十年,屍體竟絲毫沒有腐化。
九叔覺得事有蹊蹺,建議就地火葬,奈何任老爺堅決反對,只好先將屍體運回義莊。
為了防止屍體變成殭屍出來害人,九叔吩咐秋生和文才用墨斗在棺材表面彈滿墨線。
兩人雖然照做,但卻偏偏忘記在棺底彈線。
果不其然,殭屍破棺而出,殺死了任老爺。
廢柴警官阿威又誤將九叔當成殺人兇手,捉拿歸案。
九叔擔心到了晚上任老爺屍毒入體發生屍變,於是趕緊命徒弟們兵分兩路。
秋生帶上「紙筆墨刀劍」來警局對付殭屍。
文才則負責保護任老爺的女兒婷婷……
這部上映於1985年的《殭屍先生》,在國內外主流評分網站上的分數都很高。
國內豆瓣8.2分,國外IMDb7.5分。
不過,該片當年在上映前並不怎麼被看好,因為它的製作成本高達850萬。
對於當時奉行低成本的香港電影市場來說,這一數字已經相當驚人。
製片人洪金寶和嘉禾電影公司的老闆何冠昌預測,本片的票房最多600萬,要虧損200多萬。
然而,驚喜往往來得就是這麼突然。
影片公映後反響斐然,最終在香港地區取得了高達2000萬的票房成績。
原本擔驚受怕、以為自己的職業生涯要就此結束的導演劉觀偉,反而躋身一線。
林正英「道長」也被廣大影迷譽為香港殭屍片的「開山祖師」。
自此,香港殭屍片的「黃金時代」正式拉開序幕。
據不完全統計,從1986年至1991年,港臺地區拍攝的同類型電影超過100部,佔據了20世紀80、90年代香港電影市場的很大份額。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殭屍先生》開了一個好頭。
在恐怖元素的基礎上,融合了功夫、喜劇等多種元素。
此舉無疑打破了傳統恐怖片的固定模式,極大地刺激了觀眾的感官享受。
恐怖與搞笑均佳的效果,讓人在瑟瑟發抖的同時開懷大笑、嘖嘖稱奇。
既緊張又鬆弛的觀感,簡直可以用過癮來形容。
而且本片幾乎成為了一個「模板」。
一位師傅、兩個徒弟,以及身著清朝官服的殭屍,就此成為了香港殭屍片的標配。
只是這頭起得實在太好,致使後來的同類型作品很難擺脫它的框架。
作品雖多,但沒有一部能夠臻至《殭屍先生》的輝煌成績。
正應了那句話: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可惜的是,現在再看這部電影,留下的卻只有難以釋懷的遺憾。
此話怎講呢?
正所謂「盛極必衰」。
隨著林正英、許冠英兩位老師的先後離世,這股來勢洶洶的「殭屍熱潮」迅速退去。
曾經紅極一時的香港殭屍片,從此被淹沒在歷史的洪流當中,一去不返。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歐美喪屍片和日韓恐怖片上。
身披黃袍、手持木劍的茅山道士,青面獠牙、刀槍不入的可怖殭屍,則被我們埋在了內心深處。
小嗨時常在想,那樣一個無比輝煌的時代,怎麼就悄無聲息地沒落了呢?
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觀眾欣賞水平變高,不再喜歡殭屍片了嗎?
顯然不是。
直到我看到了另一部電影,這個疑問迎刃而解。
那就是之前給大家推薦過的《殭屍》。
該片簡直是對於那個「黃金時代」的致敬、懷念和哀悼。
不過不難發現,不管從形式、架構上來看,還是從故事本身來看,它都與傳統殭屍片大相逕庭。
導演麥浚龍利用了一個絕非傳統殭屍片的故事,表達了自己的情愫。
同時也向觀眾透露了一個殘忍的事實:可能已經沒有人能拍出來傳統殭屍片了。
即便拍出來,也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
你看,近些年來打著致敬旗號的殭屍片不在少數,可大多都不能得到認可。
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自私點說,沒有了林正英「道長」,殭屍片怎能有當年的味道呢?
沒錯,時代總會在發展過程中淘汰掉一部分文化,不管它此前有多輝煌。
這沒什麼不甘心的。
真正讓人不甘心的,只有兩個字:遺忘。
正如麥浚龍在《殭屍》裡所表達得那樣,香港殭屍片、老牌殭屍片演員,都在逐漸被人遺忘。
對於我們來說,這無關緊要,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一種恐懼。
一種「曾經被需要,如今被淘汰」的恐懼。
而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銘記。
或者對天問上一句。
殭屍道長,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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