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徵服者威廉來說,贏得黑斯廷斯戰役只是個開始

2020-12-15 美史記

1066年是英國歷史上最著名的日子之一:徵服者威廉在黑斯廷斯戰役中的勝利。把歷史過於簡單化,認為威廉的勝利是贏得英國人民所需要的一切,總是容易的,但諾曼徵服是一件複雜而曠日持久的事情,威廉花了多年時間鎮壓對他統治的抵抗,特別是在英格蘭北部。這最終導致了北方的痛苦,威廉和他的軍隊屠殺了人民,摧毀了土地。儘管許多資料記載了這場運動的殘酷性,但許多現代歷史學家懷疑它是否如前所述那麼暴力。

1066年1月5日,懺悔者愛德華無子去世,引發了一場繼承危機和許多英國王位繼承人之間的權力鬥爭,最終導致了黑斯廷斯之戰。諾曼第公爵、英國國王的堂兄威廉在戰場上擊敗了愛德華的繼任者哈羅德二世。威廉在黑斯廷斯的勝利並沒有完成諾曼徵服,也不是每個英國人都對這位來自諾曼第的新統治者感到高興。威廉試圖調和盎格魯撒克遜領主的統治,允許他們持有自己的土地,如果他們發誓忠誠於他。

哈羅德二世瀑布在黑斯廷斯哈羅德被一支箭射中眼睛(左),被一個騎在馬上的諾曼騎士(右)或兩個巴約掛毯殺死

1066年聖誕節,徵服者威廉加冕,但他沒有得到英國人民的支持。1067-1068年間,全國各地,特別是英格蘭北部,發生了許多針對威廉的叛亂。英格蘭北部的領主們習慣了獨立自主的統治,所以他們不喜歡這個想統治他們的新國王。諾曼人在埃克塞特、華威、約克、諾丁漢、林肯、亨廷頓和劍橋建造城堡,以確立他們的存在並控制叛亂。

1066年的英國

威廉試圖在諾森布裡亞(Northumbria)任命盎格魯-撒克遜土著貴族,諾森布裡亞是英格蘭北部一個抵抗力量非常集中的伯爵領地,試圖控制這一地區,但這個實驗失敗了。1067年,他任命的第一位勳爵科西格被他的對手奧蘇夫刺殺;奧蘇夫不久後被自己刺殺。1068年,奧蘇夫的表兄戈斯派屈克從威廉手中買下了伯爵,但他很快就與國王作對,加入了反對他的叛亂。

威廉決定親自應付諾森布裡亞的挑戰。1068年夏天,他向北進軍約克,叛軍很快就在那裡散開。包括埃德加·希林在內的一些叛軍在蘇格蘭國王馬爾科姆三世的宮廷避難。埃德加·希林是英國王位的血脈繼承人,是抵抗諾曼人的象徵,他領導了許多反抗國王的起義。他是懺悔者愛德華同父異母兄弟埃德蒙·艾恩賽德的孫子,他被視為比威廉更好的王位繼承人。

威廉一世國王(徵服者),英國第一諾曼國王;油畫,無名藝術家,約1590-1610年,國家肖像畫廊,倫敦

到1069年,威廉仍然沒有控制他的整個王國。他的控制權沒有比約克走得更遠,約克位於倫敦以北200英裡處,諾森布裡亞仍有大規模騷亂。一月份,威廉任命他的一個追隨者羅伯特·德科米內斯為諾森比亞伯爵,而不是信任當地人。他帶著七百人的隊伍騎馬進入達勒姆,不顧當地叛軍的警告,他們在那裡被包圍和屠殺。叛軍進入約克,在那裡殺死了許多威廉的手下。威廉回到約克,殘忍地鎮壓了叛亂。

在接下來的一年裡,也許是在約克叛亂的鼓舞下,也許是巧合,叛亂在英格蘭北部和西南部地區抬頭。與此同時,埃德加·希林在諾森布裡亞開始了對威廉最大的反抗。他尋求丹麥國王斯威因二世的幫助,後者派遣了250-300艘由他的兒子率領的入侵部隊。他們在途中突襲了英格蘭東海岸,到達時加入了諾森伯蘭人對威廉的進攻。丹麥人和諾森伯蘭人的聯合部隊再次進攻約克,奪回了這座城市。與此同時,威爾斯邊境以及英格蘭西南部的德文郡和康沃爾郡也發生了騷亂。

埃德加·瑟林,來自埃德蒙·艾恩賽德家族的一棵有燈光的樹

這時,徵服者威廉已經受夠了叛亂,決定把他們一勞永逸地鎮壓下去。他在鎮壓威爾斯叛亂的同時,派副手處理西南叛亂。然後他向北行進去迎接諾森伯蘭人和丹麥人。諾森伯蘭人已經撤退到山上,埃德加·希林已經逃到蘇格蘭,丹麥人已經撤退到他們的船上。威廉用金銀賄賂丹麥人,如果他們願意放棄叛亂而離開。他們走後,他轉身去對付諾森伯蘭人。

1069-1070年冬天,諾曼軍隊發動了一場特別殘酷和暴力的戰役,這場戰役後來被稱為北方戰爭。1069年聖誕節,威廉將他的軍隊分成突擊隊,從約克北部到達勒姆,再從西南部到切斯特,尋找諾森伯蘭叛軍。這場戰役覆蓋了英格蘭北部一百多英裡,摧毀了沿途的一切。士兵們燒毀了整個村莊,殺死了所有的村民,留下了腐爛的屍體。他們毀壞了土地、莊稼和牲畜,使另一場叛亂無法發生,倖存者們將在冬天餓死。

沃裡克郡的《每日郵報》的一頁《每日郵報》是威廉精心收集的稅收記錄,記錄了他所擁有的土地,這就證明了北方戰爭對土地造成的破壞程度

有很多文獻描述了北方的苦難,但現代歷史學家對其準確性表示懷疑。12世紀的伍斯特僧侶約翰(John)記錄說,食物是稀有的,倖存者吃動物,採取食人的方式。雖然這是極有可能的,約翰伍斯特死於1140年左右,約70年後的事件。令人懷疑的是,他是否目擊了這起慘案,而且他可能從其他渠道獲取了這些信息,使他的敘述不太可靠。

伍斯特約翰的同齡人,Orderic Vitalis,將大約10萬人的死亡歸咎於這一慘劇。儘管維塔利斯在他的盎格魯-諾曼英格蘭編年史中被普遍認為是可靠的來源,但他在事發50年後寫下了這篇文章,並在事發5年後出生。當時10萬人死亡約佔英國人口的5%,所以這個數字可能過於誇張,特別是當你認為這場運動只持續了100英裡。死亡人數肯定非常高,數萬人死亡是完全可能的。

其他證據也顯示並支持了對北方的騷擾。1086年,英國《每日郵報》(Domesday)的《威廉稅收記錄》(William's collection of tax records)稱,在這場慘劇發生15年後,北方大部分地區仍然遭到破壞,無法居住。具體地說,約克郡大約60%的土地仍然被完全毀壞,甚至該郡價值更高的地區自1066年以來也損失了近三分之二的價值。北方的苦難嚴重損害了英格蘭北部的經濟,幾十年後才恢復過來。

有考古證據支持書面資料中描述的燃燒和夷為平地的行為。在約克郡發現了成批的硬幣,表明人們在逃跑前把貴重物品藏起來了。在達勒姆和約克郡發現的被挖掘的村莊是在一個平坦的水平上發現的,就好像它們是同時建造的,而不是經過幾年或幾代人的逐漸發展。這表明,原始的定居點被摧毀,並重建在一個規則的網格模式,表明諾曼建築模式。

北方的苦難是諾曼人入侵的最暴力和最令人震驚的事件,許多現代學者將其描述為一種種族滅絕行為。隨著整個損害的記錄,現代學者也懷疑,無論是什麼記錄是事實或威廉採取自己的行動。他的一部分軍隊需要保衛他的城堡,而北方的苦難只發生了三個多月。除非有外界幫助,否則他可能造成的損害是有限的。許多學者建議威廉從蘇格蘭或丹麥僱傭士兵來幫助他的刀耕火種運動。

儘管我們對完全相信那個時期的文件猶豫不決,但北方的苦難是為了嚇唬英國人民服從諾曼人的統治,它塑造了我們今天認為諾曼人是無情的戰士的觀念。徵服者威廉試圖向英國人民展示那些反抗國王的人們的遭遇:多年來,他處理了更多的叛亂,但他再也不必像在黑斯廷斯戰役後那樣處理這些起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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