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7日中午,浙江省紀委監委網站公布了金華市政府原副秘書長陸峰被「雙開」的消息。
此前,浙江省紀委省監委網站4月7日發布消息:金華市人民政府副秘書長、多湖中央商務區黨委書記、管委會主任陸峰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在接受金華市紀委市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
經查,陸峰喪失理想信念,紀法意識淡薄,對黨不忠誠不老實,對抗組織審查;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違規受禮;隱瞞不報個人有關事項;以借貸方式違規從事營利活動大肆攫取利益,違規房產交易;違反生活紀律;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在土石方工程承攬、房地產開發規劃審批等方面謀取利益,非法收受財物。
公開簡歷顯示,陸峰,男,漢族,1971年3月出生,浙江江山人,大學學歷,1993年8月參加工作,1998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黨。陸峰長期在金華市規劃局工作,從底層科員幹起,直到2014年7月出任金華市規劃局黨組書記、局長。2019年1月,陸峰出任金華市人民政府副秘書長,同時擔任金華市多湖中央商務區黨委書記、管委會主任。
隨著更多案情的披露,金華市高層貪腐案正被揭開蓋子。
四任市政府原副秘書長均已落馬
今年3-4月,金華市有3名廳處級領導幹部被查,分別是陳曉、施欣輝和陸峰,且均已被「雙開」。
查閱三人的簡歷不難發現,他們都有金華市政府副秘書長的任職經歷。除此三人以外,曾擔任過金華市政府副秘書長一職的落馬官員還有申屠福華,他正是陸峰的上一任。這四人所不同的是,申屠福華和陸峰是在市政府副秘書長任上被查,而陳曉和施欣輝則不是。
就在陸峰被查前4天,浙江省紀委監委官方網站4月3日發布消息:金華市人民政府辦公室二級巡視員陳曉涉嫌嚴重違紀違法,主動投案,正在接受浙江省紀委省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浙江省紀委監委網站6月11日下午發布了陳曉被的「雙開」消息。通報中提到,陳曉甘於被圍獵,大搞權錢交易,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在土地用途改變、土地供應、項目推進等方面提供幫助,大肆收受他人財物。
今年3月轉任金華市人民政府辦公室二級巡視員之前,陳曉擔任金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還曾在2005年8月到2007年5月擔任過金華市政府副秘書長。就在陳曉主動投案的前一個月,今年3月,他已被免去金華市人民政府副市長和金華市行政學院院長職務。3月下旬,陳曉的職務簡歷從金華市政府官網「市委領導」「市政府領導」欄目中撤下。多位金華市政界接近陳曉人士向媒體透露,當時金華市已傳出陳曉已主動向紀檢部門投案的消息。
4月主動投案的金華市市場監督管理局原黨委書記、局長施欣輝在國慶節前被「雙開」。2014年3月,施欣輝出任金華市政府副秘書長,市市場監管局黨委書記、局長,市食安辦主任,市委政法委委員(兼),次年1月卸去金華市政府副秘書長職務。2018年12月,施欣輝退出領導崗位,但仍然保留地市正局長級。
施欣輝在懺悔書中剖析,自己三觀扭曲錯位,貪念佔據頭腦,樂於接受利益輸送,放貸入股樂此不疲;十八大後仍然執迷不悟,臺上講一套,底下做一套,漠視紀法、喪失底線,成了「兩面人」。
申屠福華是四人中最早被查的。他歷任東陽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東陽市委副書記,2015年1月調任金華市婺城區委副書記、代區長,兩個月後「去代轉正」。2016年11月,申屠福華調任金華市政府副秘書長。2018年11月20日,浙江省紀委省監委網站發布消息:金華市政府副秘書長申屠福華接受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2019年2月,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
陸峰擔任一把手的金華市多湖中央商務區此前也有多名幹部落馬。金華市多湖中央商務區是一片被當地政府寄予厚望的金華「陸家嘴」,近年來因官員連續落馬受到社會關注。
其中包括2018年7月落馬的原任金華市「三改一拆」行動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金東新城區城中村改造徵遷指揮部指揮長、多湖中央商務區徵遷指揮部指揮長、多湖區塊企業徵遷指揮部指揮長黃炳立。2018年9月,浙江省紀委省監委網站通報了黃炳立被雙開的消息。2019年5月,金華市中級法院以受賄罪、非法處置查封的財產罪判處黃炳立有期徒刑九年,並處罰金50萬元,扣押在案的受賄犯罪所得贓款人民幣794萬餘元予以沒收,上繳國庫。
金華市紀委監委網站9月9日消息稱,金華市多湖中央商務區開發建設指揮部成員(副局長級)朱洪淼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在接受金華市紀委市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朱洪淼曾長期在金華市下轄的縣級市東陽工作,2019年1月,朱洪淼擔任了金華市多湖中央商務區管委會副主任(副局長級),今年4月改任金華市多湖中央商務區開發建設指揮部成員(副局長級)。
「為特定關係人攫取巨額利益」
值得注意的是,浙江省紀委監委在陸峰的「雙開」通報中還提到,審查調查期間,陸峰在懺悔書中剖析,自己利用權力「投資」接受利益輸送,為特定關係人攫取巨額利益,最終滑入違法犯罪深淵。
通報既出,「特定關係人」這一特殊名詞再度進入公眾視野。就在前不久,一則銅陵市政協副主席蔣葉貴刺傷一女性特定關係人的新聞也引發廣泛關注。10月4日,安徽省銅陵市政協副主席蔣葉貴在銅陵和其一女性特定關係人見面。兩人在溝通過程中發生衝突,該女士被蔣葉貴用刀刺傷,沒有人員死亡。目前該案正在偵辦中。
近日,通報中出現「特定關係人」的案件也不少見。微信公眾號「湖北日報」9月29日消息,直接或通過其特定關係人索取、非法收受他人財物,湖北省鍾祥市委原書記林長洲被雙開。中紀委網10月12日報導,為特定關係人謀取利益,福建南平市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武勇被雙開。
「特定關係人」的幾種類型
什麼是特定關係人?根據2007年出臺的《關於辦理受賄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中解析,特定關係人主要有三種形式:近親屬、情婦(夫)以及其他共同利益關係的人;認定是否屬於特定關係人,關鍵在於是否與國家工作人員有共同利益關係。
情婦作為「特定關係人」時常見於官員受賄案中。在她們的「曲線攻關」下,官員逐漸被腐蝕。澎湃新聞2016年一篇公開報導稱,據不完全統計,十八大以來已領刑的落馬官員中,涉及「特定關係人」有七成被指為「情婦」,「情婦」往往被法院認定犯受賄罪。
「我受賄時,情婦是工具載體,是『操盤手』、是『倉庫』。我受賄的所有錢物幾乎全部是通過情婦實現的……」在短短6年時間裡,安徽省阜陽市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太和縣原縣委書記劉家坤夥同情婦趙曉莉受賄數額達到近3千萬元。
據悉,一些試圖在劉家坤面前用金錢開路卻碰壁的老闆,知道他有個情婦後,便覺得找到了「敲門磚」。有個叫康建平的商人在春節期間兩次共送給趙曉莉500萬元,另外還有曾被劉家坤退回的觀音畫像。劉家坤知道後讓趙曉莉退款。趙曉莉一聽就哭了,鬧著說:「我跟你老劉這麼多年,沒名沒分,你工資也不給我一分,讓俺娘倆坐吃山空,以後生活怎麼辦?」見此,劉家坤的心理防線轟然崩潰,當即答應幫忙。
腐敗官員的特定關係人不光有情婦,不少近親屬在其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甚至司機、秘書、家裡的保姆都有可能與官員結為「利益共同體」,充當官員的「前哨」、代理人。
雲南省委原書記秦光榮主動投案,與他的兒子秦嶺案發就有直接的關係。河南省人大原副主任王鐵投案,則與他的弟弟王磊有關。河南省菸草專賣局原局長鄭建民的司機,利用長期接近鄭建民所形成的利益共同體關係,從中積極「協調」,最終促成鄭建民拍板做出購買楓華置業公司名下溫哥華大廈的決定,並在交易成功後獲取了500萬元的巨額賄款,最終該司機獲刑七年。
衢州市衢江區人民檢察院員額檢察官姚呈佳表示,受賄罪的犯罪主體是國家工作人員,但並不意味著只有國家工作人員才能成立受賄罪。特定關係人與國家工作人員通謀,共同實施受賄行為收受的行賄數額,特定關係人應承擔共同受賄責任;而特定關係人沒有參與的,應認定國家工作人員單獨受賄。
資料來源:澎湃新聞、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官察室」微信號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