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達》(Avatar)是一部科幻電影,由著名導演詹姆斯·卡梅隆執導,二十世紀福克斯出品,該片有2D、3D和IMAX-3D三種制式供觀眾選擇。影片的預算超過5億美元,成為電影史上預算金額最高的電影。
戰鬥中負傷而下身癱瘓的前海軍戰士傑克薩利(薩姆沃辛頓 飾)決定替死去的同胞哥哥來到潘多拉星操縱格蕾絲博士(西格妮韋弗 飾)用人類基因與當地納美部族基因結合創造出的 「阿凡達」 混血生物。傑克的目的是打入納美部落,外交說服他們自願離開世代居住的家園,從而SecFor公司可砍伐殆盡該地區的原始森林,開採地下昂貴的「不可得」礦。在探索潘多拉星的過程中,傑克遇到了納美部落的公主娜蒂瑞(佐伊索爾達娜 飾),向她學習了納美人的生存技能與對待自然的態度。與此同時,SecFor公司的經理和軍方代表上校邁爾斯(史蒂芬朗 飾)逐漸喪失耐心,決定訴諸武力驅趕納美人……
《阿凡達》並不否認自己是一場春夢,但因為這個夢的色彩如此華麗,特效如此驚豔,播撒的人道和環保精神如此感天動地,最好只好讓它成真。畢竟卡梅隆不是庫布裡克,也不是沙馬蘭。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樣,從影院走出來時,一直呆呆念叨著:只是一個廢佬的春夢而已。或許,阿凡達還有另一個結局:Jake坐在輪椅上,呆呆地聽攻佔了Pandora後衣錦還鄉的哥哥口沫橫飛地吹噓戰績,然後做了一個夢,然後從輪椅上醒來。
阿凡達不是第一部,也不是最後一部講述人類和外星人大戰的電影。然而,這部電影的先驅意義(除了令人口橫眼斜的視覺效果之外)在於,它是第一部以印第安人為原型來塑造外星生物的電影。在這個意義上,它和《第九區》有了可比性,(當然,第九區也開闢了以蝦類生物為外星生物原型的先河)兩者都借異形來探討文化生存的問題。不同在於,第九區允許我們保留了對異形的醜陋想像和敬畏,而阿凡達則徹底將我們的立場扭轉到「反人類」的維度上,因為在色彩鮮豔的藍人面前,人類更像醜陋的大蝦類生物,更適合被消滅。觀看時,每逢有人類士兵慘死在飛禽走獸之下的鏡頭,我身邊的人都在叫好,我相信,事後他們也不會有內疚感。
在對外星的想像上,阿凡達非常溫和,甚至保守。所有的外星生物都讓我們有似曾相識感,法國人稱其為Dejavu,一種前世記憶。外星犀牛比地球犀牛多了一排車前檔;外星蝙蝠比地球蝙蝠大一百倍,可充坐騎,並長著十分囂張的花紋,飛起來很拉風;外星的含羞草是螺旋形的,還兼職給犀牛放哨;我很欣賞外星馬,它們是海馬和駿馬的結合,並比駿馬多出一對腿。我只是疑惑,狹窄的空間擠著六條腿,擺動一下都很困難,跑起來真能那麼快?想到這裡,我立刻提醒自己:這是一部通過以人類影射異形達到以異形影射人類目的的電影,不要太較真。
印第安神話和東方哲學貫穿著這部電影,天人一息,萬物相連,這種虛無縹緲、無法論證的哲學觀被電影以非常具象的方式表達了出來。因為沒有亂砍亂伐,所有植物的根都盤在了一起,彼此相連,而藍人可以通過自己頭髮中的觸角和萬物相接,上載和下載信息,非常方便節能,而且不會為系統病毒和版權問題煩惱,實在是滿足了所有網絡用戶的yy。藍人的酋長在拒絕Jake拜師學藝時,說了一句很「禪」的話:你的杯子已滿了,我的水倒不進去。Jake也很「禪」地據理力爭:我是士兵,不是科學家,所以我是空的。於是影片也順帶地嘲諷了一下扮演紅臉的科學家們。
阿凡達是一部Collage——拼貼出來的電影,它拼貼了美國人對種族、環保、能源、異族哲學、科技和暴力的種種觀念。當然,電影的技術水準無可挑剔,我們也無力挑剔,只能目瞪口呆。很多人認為,對於商業電影,沒有必要進行認真解讀,更不必作形而上的苛求。但我一直相信,商業電影對公眾觀念的影響要遠遠大於小眾電影,畢竟它是一種盛裝登場,本身未必沒有野心。阿凡達弘揚了一種全球化的主旋律——保佑瀕臨滅絕的民族和自然。然而這種主旋律又是如此地虛弱無力,因為它的正義感來自於自卑感,在「美貌」種族和「奇妙」自然之前的自卑,來自於一個殘疾人在「強健肢體」面前的自卑。我們是否要贊同這種正義感?這種正義感是否能讓我們對並不美貌的民族、窮山惡水的自然產生保護欲望?
阿凡達當然是成功的電影,它同時也讓我想起了另一部並不出名的電影——Werner Herzog的《綠螞蟻做夢的地方》,阿凡達傳達的理想,在這部電影裡表現得更現實,更冷酷。《綠螞蟻》中只有茫茫沙漠,和虛無縹緲的神話,在美國法庭中,神話變成了笑話,並被判處了死刑。可喜的是,阿凡達扭轉了神話的命運,並給美國人判處死刑。我最後的疑惑是,這兩部探討環保危機的電影,同樣是做夢,一個睡醒了,一個睡死了,到底哪一部才是真正的山寨版?
(文章選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