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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年輕一定要趕緊結婚,否則等你分得清事物好壞的時候,就不會再想結婚了。
——樹木希林
我們都知道,婚姻是無可避免的庸俗和激情退卻。
走在大街上隨便拉個年輕人一問,他/她都能給你找出一百萬個不結婚的理由來。
但有那麼些時候,想結婚的理由只要一個就夠了。
不論過去也不論將來,當下這一刻,我是真的想奔赴圍城。
燒麥跟男朋友在一起兩年多了,男朋友比較理性,寧願辯論三天三夜也絕對不哄人。
燒麥的戀愛日常就是在「太生氣了我現在就要分手」和「這個男的也太有趣了再等等吧」之間遊走。
不過還是後一種情況佔大多數。
有次兩個人聊天的時候燒麥隨口一提:「明年是不是可以領證了。」
男朋友回:「行啊,明天我先回家拿戶口,不知道明天我媽在家麼,我爸肯定不記得戶口本放哪了。」
燒麥突然明白他把明年聽成明天了。
她覺得很好笑,又想哭,對方還沒發現,羅裡吧嗦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連怎麼通知親戚都安排上了。
他並沒有準備好,但只要燒麥想,他就願意跟她一起完成這個莽撞的決定。
什麼理性啊道理啊,都先為「我願意跟你結婚」退一步。
燒麥覺得,自己不用猶豫了,只要跟他在一起,每一天都特別適合開啟生活新篇章。
羅卡其在朋友們的聚會上認識了一個男孩,有天晚上羅卡其睡不著覺找他聊天。
本來她以為這又是一場「在幹嘛?」「吃了麼?」「吃的啥?」之類的無聊催眠三連問對話。
但沒想到對方分享了一首羅卡其特別喜歡的音樂。
她一下子就精神了。
兩個人的對話走向從愛聊不聊反正我睡不著的瞎聊,一下子成了激情嘮嗑。
「你也喜歡這個樂隊啊!」
「是啊!我還喜歡!」
「媽呀我也特別喜歡,他前妻跟他閨女我也喜歡!」
「這不是巧了麼這不是。」
羅卡其捫心自問這輩子都沒發過這麼多感嘆號,倆人就差執手相看淚眼了,畢竟這年頭找個歌單一致的人比中五百萬還困難。
羅卡其跟男孩說:「我們倆結婚算了。」
對方發來一串哈哈哈哈。
不久男孩就去了其他的城市,兩個人沒再見面,更不怎麼聊天。
但在那個失眠的夜晚,羅卡其好想跟他原地結婚啊。
因為靈魂產生共鳴的時候,像是連帶著把平淡的生活也點亮了,也像是平添了許多勇氣。
胡璐璐這天鼓起勇氣查了查自己的銀行卡餘額,然後準備去超市買菜自力更生。
走回家的路上她聽見後面的一男一女高高興興地說話,倆人討論晚上吃番茄燒毛豆還是小雞燉毛豆。
「我們石頭剪刀布吧!」
好像是女孩輸了,耍賴說:「三局兩勝!」
胡璐璐恨不得連翻十八個白眼,當然是小雞燉毛豆好吃啊,論當代情侶為何如此愛磨磨唧唧。
快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袋子突然斷了,她彎腰去拾起東西,一不留神手機也掉了,那天剛下過雨,地上全是泥水。
胡璐璐深吸一口氣,保持鎮定。
後面那對男女走到她前面,他們也買了好多東西,兩個人各拎著袋子的一邊,還是說說笑笑的。
胡璐璐一邊擦手機一邊想,自己不想保持鎮定了,也不要當什麼享受孤獨的新時代獨立年輕人了。
她想立刻結婚,兩個人在傍晚討論到底吃什麼燉毛豆之類的傻問題,不用自己一個人拖著死沉死沉的袋子或者箱子還要裝作舉重若輕。
在那個瞬間她突然嚮往一種非常不酷的安定感,類似於我熨襯衣你洗碗,或者兩個人熬著夜呵欠連天地貼牆紙,一邊貼一邊喝冰汽水。
哪怕是在貼出租房的牆紙呢。
乘地鐵上班,對面坐了一對老夫妻,腳邊放著醫院的袋子。
大家都在低頭玩手機,只有他們倆手拉著手抬頭看小電視上正在放的貓和老鼠。
傑瑞又搗蛋了,湯姆又在追,傑瑞又溜了,湯姆又被壓成餅了。
奶奶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看爺爺有沒有笑。
特別像一出現好笑情節就必須打開彈幕要跟大家一起哈哈的我本人。
到站後他們倆一前一後下車,然後慢悠悠地向通往醫院的那個出口走。
一段健康的婚姻或許就是這樣的:因為在身邊的人是你,所以無論前面有什麼開心不開心、幸運或不幸,我們都可以一起承擔,得以使痛苦減小,而快樂增多。
那時候我突然理解了爸媽一個勁兒催我找對象的心情,生老病死是一定要經歷的過程,但有個人陪著的話,就不會那麼怕了吧。
我們常說不抱有期望的話就永遠不會失望,可是每次逛街看到那些自己很喜歡的家居裝飾、閃亮亮的婚紗、可可愛愛的嬰兒床、巴掌大的小鞋子,真的很難不生出想要組建家庭的期待:
「等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擁有這個。」
前兩天跟朋友討論婚姻和愛情,得出一個結論是千萬別試圖把這兩樣東西跟永恆掛鈎。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情到濃時情轉薄了,昨天還在膩膩歪歪,今天馬上就能撕破臉皮。
但話又說回來了,我們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我們也都希望某種美好的東西能在有限的生命中無限永恆。
所以就算只是一閃而過的衝動和幻想,起碼也讓人生多了一個足夠浪漫的瞬間。
「最後變天后,變新娘,都是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