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因為新冠肺的疫情,廈大從未有過的靜謐,長長的石板大路,偶爾有車駛過,卻難見半個人影,連那整個芙蓉湖畔,就剩下兩頭黑天鵝寂寞地瞎逛,老夫我步著黑天鵝的後塵,繞著碧湖踽踽獨行。我在這所校園的時光居然比我的年齡還長,當我還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廈大校園裡搖搖晃晃,一直走了60多個春秋,從胚胎到老朽,從廈大託兒所到廈大人口研究所!
我無所事事地跨過芙蓉湖石拱橋,來到湖心島上,小島上植有蒲葵和棕櫚等亞熱帶樹木,還有金葉榕,樹蔭下有一組「陳嘉庚和廈大學子在一起」的雕塑。我曾經參與廈大附屬演武小學「讓母愛永留校園」群雕的策劃,對這一藝術形式還是蠻有興趣滴。儘管自己千百次地從這裡插身而過,但總是來去匆匆,從未靜下心來,仔細觀賞一下這組雕塑。
雕塑中心兩位坐者是陳嘉庚與一位廈大男生促膝交談,親切而隨和;四位圍觀者兩位身著民國學生服飾,二位則為現代服飾,那位現代女生還梳著馬尾辮,與她對面的那位戴眼鏡的民國女生形成鮮明的對照,原來是陳嘉庚老人與新老廈大學子跨時代的對話,充滿藝術的活力,雕塑家真是匠心獨運!
我突然覺得那位戴眼鏡的民國女生好生眼熟,對了,是她,就是那張攝於1944年夏天廈大學生文學社團「筆會」的黑白合影,照片上第二排左起第三戴眼鏡的女生,無論是髮型還是眼神,都有相似的地方,即便不是同一個人,也極可能是以她為創作原型。「筆會」這張老照片現在安置在「廈大魯迅紀念館」樓下的「廈大文學展覽館」裡,您不妨也對照一下。不過我是打從心底認定二者為同一個人,那位民國廈大女生是一位完美的女性,1942年福建全省高考狀元,後來成為廈大歷史系教授,她就是給我生命的母親!(走筆至此,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