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德陽
閒翻詩詞,發現雞鴨鵝、牛羊馬等等皆能入詩,唯獨狗貓難登大雅之堂,不禁掩卷沉思。
寫雞的有詩句「頭上紅冠不用裁,滿身雪白走將來」(唐寅《畫雞》),「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溫庭筠《商山早行》);寫鴨的有詩句「春江水暖鴨先知」(蘇軾《惠崇春江晚景》);寫鵝的詩句更是三歲小兒就能咿咿呀呀背誦的「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駱賓王《詠鵝》)。
牛羊馬多次出現在詩句中,如「牧童騎黃牛,歌聲震林越」;「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等等。
詩句中甚至有寫驢的,如「白頭一老子,騎驢去飲水」(吳偉《題老人飲驢圖》)。
同樣是家養動物,六畜皆能入詩,為何唯獨狗貓例外?
一些鳴蟲、飛禽、走獸,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皆可分的唐詩宋詞一杯羹,狗貓如何不堪呢?
「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是寫蟬;「不論平地與山尖,無限風光盡被佔」是寫蜜蜂;寫鳥的更多,如「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百囀千聲隨誰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燕子巢邊泥帶水,鵓鳩聲裡雨如煙」。
關於狗,主人愛其忠誠,因「好狗不嫌家貧」;路人則嫌棄其「狗眼看人低」,勸其「好狗不擋路」。對於貓,就能抓老鼠又能當寵物,一旦發現其偷腥,主人也會罵道「饞貓鼻子靈」,一頓暴打,攆出家門。
狗貓不得入詩,皆因詩人所寫之物,要麼託物言志,要麼借物抒情,貓貓狗狗天天見,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況且狗貓太俗氣,一個愚忠,一個諂媚,故為詩人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