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HypnosiaVX5
前段時間架杉果商城上架了《控制》，遊戲劇情發生在收容各類超自然事物的大樓裡。
絕大多數時候，玩家與超自然物體打交道的方式就是幹爆它們，畢竟這是款射擊遊戲。但唯獨在某個房間，玩家卻會遇上一道人品謎題：得想辦法讓輪盤賭轉出「7」。
反覆嘗試賭運氣當然是一種答案，但更直接的方法是用一系列迷信操作，觸發房間內其它超能力物體來轉運：使馬蹄鐵開口朝下、讓招財貓搖起爪子、移栽四葉草、把錦鯉雕塑丟賭桌上……
之後再去轉輪盤，必能一次出「7」，收穫不少獎勵和金燦燦的隱藏服裝。
所以在《控制》裡，掌握迷信的正確打開方式，就能控制好運的流向。
現實裡我們雖然嘴上說著「玄不改命」，但到底還是希望像《控制》這樣通過某些玄學儀式，讓自己玩得更爽，特別是在某些隨機性巨大的抽卡遊戲裡。
就拿我一個沉迷《爐石傳說》的朋友來說，他常常搭配鮮橙多玩爐石，這樣開包才會「橙多」，打牌才有神抽。
前段時間寫其它文章我還發現，在畫符抽式神的《陰陽師》裡，流傳過「畫丁丁抽 SSR 概率大」的說法。
而在另一些隨機性影響不那麼顯著的遊戲裡，也難免出現玩家迷信行為。
一個比較經典的例子就是早年間的《魔獸世界》，國服玩家曾相信「光頭加暴擊」，所以發量為零的盜賊和戰士一度層出不窮。
而在中世紀冷兵器對戰題材的《騎馬與砍殺》裡，也有「越醜活得越長」的說法。所以有玩家專門捏了這樣一個人物，以期在多人對抗裡比對手更長命。
當然，《騎砍》一代大家捏醜臉也因為那時的人物編輯器過於簡陋，如今已上架杉果的《騎砍》二代已大幅強化了捏人系統，我原以為顏值玄學就該到此為止了，結果進多人模式還是被新一代五官抽象的猛男悍女砍成負分……
因此可以說，幾乎在所有種類的遊戲裡，玩家多多少少都信著點解釋不清的玄奧玩意兒，其中有些屬於一廂情願，但有些還可能是理性思維的延續。
畢竟再難琢磨清楚的遊戲系統，歸根到底也是人編的；只要是人造物，玩家就有可能去理解並利用。
一個例子就是 Capcom 當年做的街機清版動作遊戲《圓桌騎士》。
這遊戲有個被稱作「亂步值」的隱藏數值，決定了打破寶箱會出現哪種寶物，而亂步值會隨著敵我角色動作不斷改變，從而模擬出隨機掉寶的效果。
開始玩家只是盲目相信著進行某些操作可以增大掉寶率，但後來逐漸摸清了亂步值增減原理，就反過來利用所謂的「隨機」，勾引好敵人行動，再挑對時機打寶箱，即可保證出現高級道具，大幅降低遊戲難度。
類似的，《地下城與勇士》強化主武器前「墊刀」，《明日方舟》玩家選擇在半夜整點抽乾員，看似是迷信玄學，其實也有發掘遊戲程序貓膩的意思在裡邊。
但我們也不得不承認，現代遊戲越來越龐大，想要弄懂隱藏機制是越來越不容易了。某些情況下，遊戲程序甚至會過於複雜，超出人力的掌控，邁入不可知的領域。
面對脫韁野馬般的程序，做遊戲的人有時也得玩玄學來，而他們的操作比玩普通家野多了。
比如，你玩的那款遊戲的代碼，可能就是某個程式設計師拜著雍正、穿著女裝敲出來的。
因為歷史上雍正制裁過八阿哥（Bug），而「穿女裝寫程序 Bug 少」是從 2013 年延續至今的都市傳說。
而你一天到晚見到的遊戲廣告，可能就是由一個祭拜「增長天王」的營銷部員工想出來的。
畢竟流量時代，有增長的用戶量與留存率才保得住績效與飯碗。增長天王身為佛教四天王之一，原本「職能」是讓信眾善根增長，如今順帶保佑 KPI 增長可好？
而遊戲連接到的伺服器，可能就被專業的和尚/道士開過光。
伺服器精密又嬌貴，會因為未知原因宕機，一宕機就是危及公司的災難……那不如把防範措施整全套，連不科學的手段也用上，反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唄。
甚至運營遊戲的那家公司，表面搞得是新興產業，每逢搬遷等大事或許還得嚴格遵循風水等玄學行事。
就像幾年前 B 站搬家，就專門請了道士做法，全體員工參與祭拜；騰訊北京總部大樓，則修成了一個船的形狀，「船頭」正對新浪辦公樓，據說含義是「破浪」……
當然，奇奇怪怪的迷信並非是中國公司的專利，早在 2014 年，網上就流傳著波蘭、俄羅斯神職人員給伺服器作法賜福的現場照片。
而只要搜索「Feng shui Office」等關鍵詞，就能找到一大堆英文網頁，專門教老外怎麼把辦公桌、辦公室布置得足夠「Feng Shui」，以此祈求家庭圓滿、名利雙收。
因此可以說，在全球範圍內，都是科學技術走多遠，迷信玄學跟多遠，先進與原始混雜的賽博朋克式反差奇觀那是處處可見。
可能你明天走在街上就有可能遇見如下這種「賽」得不行的景觀：有道長開著 SUV 路過，而 SUV 說不定就是給遊戲伺服器開光賺來的。
而未來你玩 RPG 大作《賽博朋克 2077》也肯定在夜之城裡遇上宗教界人士，比如已經出現在預告片角落裡的 Bhikkhu Monks。說不定，你可以找他們給仿生義肢開光加持，獲取 LUCK +1 的 Buff。
有理由相信，起碼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我們仍將與抽卡玄學、風水迷信共存下去。畢竟技術再怎麼發展，也難以終結不確定因素帶給人的不安全感。
遊戲裡，我們可能被捉摸不透的開箱與掉率煩到頭痛；現實中，我們可能被雲譎波詭的工作與生活弄到焦慮。
所以客觀來看完全沒道理、極大多數時候根本不頂用的小迷信，起碼通過儀式營造了臨時的希望與信念，多少能讓我們在心理上稍稍舒坦一些。或許這就是「信玄學」的真正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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