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傭人阿春並不是壞,而是蠢

2020-12-10 墨娛

多年前已經把宮崎駿老爺子的作品全部掃蕩乾淨,本盼望著老爺子再出新作,奈何他年事已高,撂筆的話都說了兩次了,這些年他也在著力培養接班人,延續吉卜力工作室的風格。

米林宏昌的第一部導演作品《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就是試水之作。此時宮崎駿還沒有完全撂筆,依然參與了編劇工作。

而米林宏昌因為害怕失去吉卜力的精髓,尤為小心翼翼。

於是我們在這部作品裡看到了濃濃的宮崎駿的影子。從少年「翔」的身上,我看到了《側耳傾聽》的聖司,從阿春猙獰的臉,我想到了《龍貓》中的鄰居婆婆……那些豔麗的花,滿屏的綠植,古樸的木質小屋,全都是宮崎駿的風格。

在沒有看到米林宏昌的名字之前,我幾乎都以為這是宮崎駿導演的作品了。

與吉卜力工作室其他作品一樣,《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墨君也重溫了很多遍。起初是自己看,後來是安利朋友跟著看,再後來有了孩子,又帶著小朋友一起看。

吉卜力工作室的作品就是這麼有魔力,有貼近生活的細膩,又有升華出來的純粹情感,很難想像這些細膩美好的故事都出自男人之手。

《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於2010年在日本首次上映,在豆瓣電影TOP250排行榜上位居132位。排在它後面的是《神偷奶爸》與《風之谷》。

一部優秀的作品,經過漫長時間的洗禮,依然會留有討論的餘地,《借東西的小人阿莉埃蒂》也是如此,儘管它出世到現在已經過了8年。

所以墨君想探討一下這部片裡一直以來爭議最多的兩個點。

翔和阿莉埃蒂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如果阿莉埃蒂不是那麼小,小到可以站在翔的手掌心裡,我們可能真的覺得他們會發展成愛情。因為翔對她說了這樣一句話:你是我心臟的一部分……

小人族裡有一個不成文的精神契約:不能被人類發現,否則會有滅頂之災。年滿14歲的姑娘第一次借東西就被人類發現,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天塌下來的事情。必須馬上搬走。

但是翔的接納讓阿莉埃蒂產生了猶疑,她覺得這個契約或許是不對的,人類也沒有那麼可怕。

如果沒有阿春的破壞,這種微妙的平衡就會一直保持下去,甚至可以在翔的保護下更安穩和「富足」的生活著。

可他們畢竟是跨種族,他們之間產生的也並不是愛情,而是一種守望相助、惺惺相惜的感情。翔有心臟病,住在鄉下姨媽家中養病,沒有任何朋友,在遇到阿莉埃蒂之前,他甚至沒有生的念頭,對自己的康復沒抱任何希望。

用我們現實中的觀點來看,他幾乎就是抑鬱症了。

宮崎駿往期作品裡總會有一個堅強的姑娘,這也是為什麼會選用英國原著《借東西的小人》作為藍本改編的緣故,在這本書裡,女主角代表的是勇敢自信,跟身軀大小完全無關。

阿莉埃蒂的堅強喚起了翔對生的勇氣,但翔的魯莽又傷害了小人的自尊心,他們即便是辛苦的「借東西」也不願意寄人籬下,幾代人保持的共存關係,被翔心急的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他太想對阿莉埃蒂示好了。

所以我們無法見到小人住上翔的祖輩留下來的精緻小別墅(這也是我的意難平啊),反而因為他粗暴的拆掉一面牆贈送禮物給小人帶來了災難。

繼續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最後只會發展成悲劇,沒有這個阿春還有另一個阿春,離別才是最好的保護。

幸好結尾還有個可愛的小人土著替觀眾撫平這種意難平。

這裡再多說一句,其實在拍這部片的時候,關於阿莉埃蒂和翔是不是愛情,紀錄片裡也有過解說。

在紙巾擋住自己的那一刻,第一次見到男孩子(還是個非常溫柔好看的男孩)的阿莉埃蒂是有產生微妙情愫的。

我相信翔在草地上初次見到阿莉埃蒂時,也有這樣的情緒產生。

這種淡淡的還未萌芽出來的愛情正是宮崎駿擅於營造的呀。

傭人阿春抓小人媽媽純粹是因為壞嗎?

看宮崎駿的電影,要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曾經被《龍貓》中的鄰居婆婆嚇到過,也被《千與千尋》裡的湯婆婆嚇到過。雖然她們都長得很猙獰……事實上,他的筆下真的很少有那種特別惡的人物。

阿春的出現破壞了少男少女剛剛還未開始萌芽的感情,更是給小人族帶來了極大的災難——搬離經營許久的房子,被迫流浪。

但她並不是壞人。即便她手段粗暴,面目扭曲,還叫來了滅鼠人員。

她只是沒有像翔和他姨媽以及祖輩那樣,將小人視為平等的生物。

在她眼裡,小人就是新奇的玩物,類似於抓到漂亮的小鳥或者兔子之類。因為她過於恐怖的表情,我們在觀看過程中,會感覺阿春有一種毫無來由的殘忍,以為她想殺死小人一族。

但她特地叮囑了滅鼠公司,不要打死看到的東西。抓到阿莉埃蒂的媽媽裝進罐子後,還特地戳了幾個小孔給小人透氣,說明良心不壞。

她的行為,其實就是覺得找到了新奇玩意兒,想對主人邀功而已。而且這些「玩意兒」居然還偷主人的東西,不抓起來還留著過年咩。

她不是壞,而是蠢——把自己看作是高高在上的人類而沾沾自喜的蠢女人。

寫在最後

在宮崎駿與工作室討論阿莉埃蒂走到翔手心的這個片段時,老爺子覺得不應該做出這樣的情景,這看起來就像人類捏在手裡的玩物一般,對阿莉埃蒂很不公平。

但後來經過大家討論還是這麼做了,只不過增加了阿莉埃蒂猶豫了幾秒的神情。

這裡就是老爺子的人文關懷,在他眼裡,所有的事物,哪怕是一隻小野貓,一個拇指姑娘,渾身臭氣的河神、變成老嫗的少女,孤獨的機器人……大家都是平等的、值得尊重的。

他的作品裡,我們處處都可以看到這樣的平等觀念。

這就是為什麼,他能夠一直保留著童真,電影作品讓人百看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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