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上有數百位皇帝,但皇帝的數量遠遠不及后妃。因為原始社會從母系過渡到父系之後,男子娶多個女子就漸漸成了古代默認的「規矩」,大概3000年前,《周禮》就有規定周天子立一後、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外加八十一御妻,這麼算起來後宮少數也塞滿百名女子,最誇張的還是晉武帝司馬炎,他後宮粉黛近萬人!
當然,不是每個皇帝後宮都能得到現代影視編劇青睞的,要說近年來後宮戲熱門題材,乾隆帝後宮排第二,恐怕沒誰能排第一。皇帝的後宮看似花團錦簇,但真正能安穩度過一生的女子其實很少,因為她們的命運是悲是喜,取決於皇帝寵愛還是冷落。就說乾隆帝,後宮佳麗雖沒三千,但也有42名。
就是這42名后妃撐起了乾隆時期宮廷戲的場面,反而史書記載中真正佳麗上千的秦皇漢武等帝王,後宮戲碼比較冷門。那麼乾隆後宮為什麼得到編劇偏愛?很簡單,乾隆后妃雖然不多(相對而言,現代人眼中已經很誇張了),但基本上個個出身名門,有家世背景,是正經的大家閨秀。
而秦皇漢武時代選妃不那麼注重家世,衛子夫,歌女出身,也能當皇后,傳奇是很傳奇,但乾隆後宮幾乎全是高知群體,一言以蔽之,少而精,留給後世想像杜撰各種鬥爭的空間更大些;而且,宮鬥主角也不需要太多,有幾個主角十來個配角就夠了不是嗎?更何況,乾隆后妃的故事的確充滿神秘感。
比如富察皇后為何青春便早逝,是否與宮廷鬥爭有關?比如令妃魏佳氏也就是影視劇中的魏瓔珞,包衣奴出身,為何能勝過一眾巡撫、總督之女,躍升後宮第一寵妃?再比如續弦皇后那拉氏,為何會在陪乾隆巡幸江南時突然被廢,乾隆說她剪髮是否為真,帝後為何反目到乾隆只花200多兩銀子為她辦喪的程度?
《清史稿·后妃傳》等資料對乾隆后妃的記載都非常簡單,這就給了現代人足夠的思考(八卦)發揮餘地。影視劇中乾隆帝的皇后妃嬪一個比一個貌若天仙,傳聞最美的是順嬪,最受寵的先是富察皇后再是令妃,事實果真如此嗎?
還得看看出自清代義大利宮廷畫家郎世寧之手的《乾隆帝后妃嬪圖卷》,才知道乾隆帝本人和他12名后妃的真實容貌如何。你會發現,這些女子以現代人眼光看來要麼容貌酷似,要麼不能算美人,可見乾隆帝選妃是不可能光憑容貌的,影視劇裡的乾隆犀利吐槽秀女長相是假,乾隆帝絕不會那樣毒舌。
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富察·容音,原型便是乾隆帝的真愛孝賢純皇后富察氏,富察氏出身名門,李榮保之女,15歲就嫁給了還是寶親王的愛新覺羅·弘曆,23歲便冊封為皇后,依照乾隆帝對她的重視,這位皇后不太可能死於妃嬪算計,她生育了皇長女、皇三女、皇二子與皇七子,但只有皇三女沒夭折。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皇后因為接連喪子喪女,悲鬱在心而得病導致早逝。值得注意的是,生最後一個孩子皇七子永琮是在乾隆十一年(1746年),距皇后上一次生育已經過去整整15年了!前三個孩子是4年間懷孕生下,如此頻繁,為何後來皇后卻十幾年未生育,到臨死前兩年才生?
筆者猜測,皇后身體並不好,生育耗損了她的健康,原本不適合繼續生子,初期乾隆帝可以體貼,但他畢竟渴盼嫡子,所以皇后三十多歲依然冒險懷孕,生下嫡子,但這次生子讓她身體狀況急速惡化,永琮夭折不到3月,皇后便崩逝了,這其中必然有所聯繫,與宮鬥無關。
從畫像上看富察皇后容貌清秀端正,但仔細對比就會發現,另一個從未有生育的妃子和她長得很像——這名妃子便是慧賢皇貴妃高佳氏,電視劇裡的「高貴妃」原型,她是乾隆朝首位貴妃、首位皇貴妃,歷史上的她原本是寶親王弘曆使女,因為娘家原因被提拔為側福晉,乾隆登基又立馬封她為貴妃,她和富察皇后關係不錯。
乾隆對她也是比較寵愛,破例在她病重時封為皇貴妃,她去世後還寫了16首情真意切的詩懷念,她的諡號裡也有一個「賢」字,也許這位高佳氏和皇后不僅長得像,脾氣性情也很接近,這才能得乾隆的喜愛。
電視劇中,令妃「魏瓔珞」和順嬪「沉璧」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但真實的歷史上,順嬪(順貴人鈕祜祿氏)跟令妃(孝儀純皇后魏佳氏)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因為她們年齡和資歷就不同啊。令妃比順嬪大整整21歲,順嬪進宮時令妃已生下4子2女了,這兩人從何鬥起啊?
所以說這電視劇的情節不能盡信,何況歷史上的順嬪入宮後還挺坎坷的,她先當貴人,26歲封順妃,40歲又被降為順嬪、順貴人,兩年後便去世,史書沒記載具體原因,但必定是她得罪了乾隆,真可謂伴君如伴虎。從畫像上看這位順妃並非劇裡的什麼絕色美人,至少比不上富察皇后和令妃。
而且乾隆這12位后妃,就沒一個壽命能跟他比的:富察皇后壽36歲,令妃壽48歲,高佳氏(貴妃)不詳,但絕不像乾隆活了89歲;純惠皇貴妃(純妃)壽47歲,淑嘉皇貴妃(嘉妃)壽42歲,舒妃壽49歲,慶恭皇貴妃(慶嬪)壽50歲,順妃壽42歲,惇妃壽60歲,穎嬪壽69歲,循嬪壽40歲,忻嬪不詳,查資料應為30歲。
發現了嗎?除了穎嬪和惇妃外其餘后妃壽命全都在50歲以下,可見乾隆的后妃到底有多不好當,動輒得罪,大面積短壽。更可悲的是,正史會大段大段書寫乾隆帝王功績,卻對這些女子的生平隱晦不少,寥寥幾筆就是她們的一生,沒人在意她們的喜怒哀樂,也沒人關心宮牆之內,她們是否也曾渴盼專一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