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56萬美元的Nike Air Jordan球鞋,不僅刷新了運動鞋拍賣金額的世界紀錄,還讓人們看到了球鞋背後所代表的文化與經濟價值。
美國紐約——56萬美元,是一雙Nike Air Jordan球鞋在蘇富比拍賣會上最終落槌敲定的成交價格,同時也一舉打破了此前43.75萬美元的運動鞋拍賣金額世界紀錄。這雙因傳奇球星麥可·喬丹(Michael Jordan)而誕生於世的球鞋,所承載的文化與經濟價值已經遠超人們想像。
蘇富比已經不是第一次為球鞋專門舉辦拍賣活動了,其中不乏Nike Moon Shoe、Adidas Karl Lagerfeld等極具收藏價值和紀念意義的作品,但都比不上此次第一代Air Jordan籤名球鞋的競價之激烈,其成交價最終超出了拍賣行原本10萬美元預期的5倍之多。
」直至拍賣結束前一刻,都還有大量競拍湧來,最後一小時內,這雙鞋的拍賣價格翻了兩倍以上,「蘇富比的電商業務負責人Brahm Wachter說:「來自4大洲6個不同國家的競拍者們,不僅顯示出喬丹強大的個人魅力,亦證明球鞋的收藏價值在全球範圍內得到認可並日漸增長。」
事實上,如今的AJ效應,以及隨之帶動的球鞋投資現象,都是Nike與喬丹在確立合作之初一起冒著風險換回來的。
36年前對未來的展望
1984年,當Nike砸下250萬美元、花重金與喬丹籤訂5年合作協議時,他才剛結束學業並以新秀身份加入芝加哥公牛隊。而早早搶佔市場先機的Converse和Adidas,已經是當時籃球界及其受眾群中最廣為人知且被視作「潮流」的兩大球鞋品牌。對於Nike來說,在喬丹身上的投資是其開拓NBA市場的最大籌碼,這位年輕新星的潛力與真正實力,直接影響其成敗與否。
從喬丹的角度來看,Nike亦不是其職業生涯起步階段的最佳合作對象,市場佔有率更高、在球鞋領域更為純熟的Adidas應當是首選目標——與魔術師詹森(Earvin Johnson)、拉裡·博德(Larry Bird)等知名球星達成合作的Converse,對新秀球員興趣寥寥。但在其經紀人David Falk的大膽策劃下,喬丹拿到了Nike遠高於市場價的籤約費,同時還開創了有別於普通贊助的全新商業合作模式,即為他量身推出專屬球鞋系列「Air Jordan」。
Nike的孤注一擲,喬丹的創新嘗試,共同促成了第一代Air Jordan球鞋的誕生,它不僅見證著這位球星職業籃球生涯的傳奇歷程,而且還拉開了Nike在球鞋領域及NBA業界的發展序幕、為其日後的巨頭地位奠定牢固基礎。時至今日,Air Jordan已經更新到第34代,Nike也於2015年接替了Adidas,與NBA籤下為期8年的協議,並成為首個能將自己品牌Logo放在聯盟球衣上的合作品牌。
一代年輕文化的象徵
公牛隊標誌性的紅與黑,成為前期Air Jordan的配色方案,辨識度極高。但也正是因為鮮豔的色彩設計,讓NBA於1985年以違反聯盟制服規定為由,下令禁止Jordan在賽場上繼續穿著此鞋。Nike不僅沒有因此而受打壓,反而積極宣傳稱,NBA可以對賽場穿著進行限制,但卻無法禁錮生活中人們對其的追求和喜愛。
自此,除了「飛人喬丹」的體育精神之外,Air Jordan又多了一層象徵內涵——崇尚個性,並忠實於自我表達。《喬丹效應》作者Roy Johnson說,在喬丹之前,球鞋只是給球員穿的,但突然間,球鞋變成了一種時尚、一種文化。嘻哈歌手Nas在當下大熱的喬丹紀錄片《最後之舞》(The Last Dance)中回憶,在當時的年輕孩子看來,Air Jordan就像《星球大戰》裡的光劍,只有穿上它,才能像喬丹一樣厲害。籃球迷、潮流文化愛好者、渴求標榜個性的青少年,都被Air Jordan球鞋所吸引。
在此次Air Jordan蘇富比拍賣活動中,參與者年齡分布從19歲到50歲以上不等,70%的出價者是該拍賣行的新受眾,專為該球鞋而來。同時期播出最後一集的紀錄片《最後之舞》,也恰巧激起了人們對喬丹及其締造的黃金時代、文化潮流等一系列回憶的懷念,其發行者ESPN表示,該紀錄片平均收看人數高達610萬,成為公司有史以來觀看次數最多的紀錄片。
藏家與平臺的推動作用
《最後之舞》及其掀起的喬丹浪潮,是促成Air Jordan球鞋得以拍賣的關鍵契機,並進一步帶動了球鞋收藏市場的規模成長。此雙Jordan球鞋的原先所有者Jordan Geller便是球鞋收藏家,他在拉斯維加斯創立了一座運動鞋博物館。在密切關注市場動態後,他決定是時候將珍藏8年之久的「鎮館之寶」拿出來「變現」了。
在二級市場,由規模不等的球鞋玩家聚集而成的「炒鞋」現象已經相當活躍,具有高認知度但相對稀缺的鞋款往往會受熱捧,其價值也將快速上漲,利潤就此產生。紐約球鞋交易平臺Stock X的數據顯示,僅今年1月1日至4月18日內,就有217雙2015年版的Air Jordan 1 Chicago Retro系列球鞋以平均925美元的價格售出。潮流媒體網站Highsnobiety公布的2019年二手球鞋行業觀察報告顯示,全球二手球鞋市場規模或已達60億美元。
包括像蘇富比這樣的拍賣行,也看到了球鞋收藏的價值所在。去年開始,以拍賣藝術品及文物而著稱的蘇富比便正式組織了專門面向球鞋的拍賣活動,與紐約球鞋寄售平臺Stadium Goods合作,拍賣了100雙經典球鞋。除卻喬丹自身的文化象徵與商業效益,這些球鞋藏家、行業平臺以更專業的角度出發,在現實層面帶起了球鞋的經濟價值,故此,一雙球鞋的價值才能被56萬美元所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