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 | 隱秘的墮落

2021-01-14 裂文虎克

                                  

/思念的時間從來沒有這麼長。/

2020年1月23日,浙江省政府緊急召開會議,根據《浙江省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預案》,啟動重大公共突發衛生事件一級響應。

2020年2月4日,杭州市人民政府發布《關於實施「防控疫情,人人有責」十項措施》的通告,全城戒嚴。

2020年2月6日,浙江大學發布《浙江大學紮實做好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全面封校。

-在家- 

思念從來沒有這麼濃厚


2020年5月4日,第一批返校生申請。

編者按第一批返校進行申請,無論是紫金港大雞腿亦或是玉泉炒粉幹,都繞不開帶大家入坑,甚至在紫金情節上打下烙印的墮落街。在家附近的單調的外賣中醒來,打開外賣定位,熟悉的名稱和圖片映入眼帘,是有什麼消失的東西在心頭上擲地有聲,墮落街,好久不見。


與2016年11月15日-2017年7月底,墮落街封閉施工的繞道來說,疫情期間近十個月的比十年墮落街還要綿長,還要揪心。在浙江大學學生會發布的《十年特寫:喧譁墮落街》文章中,已經有多提及的,我們便不再贅述,只是這墮落街的樣貌,若沒有一個完整的記錄,我們怎能記得它們的心酸苦楚,和我們曾經在這的墮落。



那麼這些厚重的名字和登機,生存的挑戰究竟如何,所謂事必躬親,在家床躺的我,似乎將這個責任和店家一起扛在了身上,那麼,如果要開一家店的話呢?我該從何入手呢?

本來是不會走到網吧這一步的,但是在墮落街行走一番後發覺,墮落街店鋪清一色貼著」望月商鋪xx號「的標牌


     


望月商鋪和望月公寓,至少不會是借名頭空殼公司的取名方式,那麼不難猜測,這應該是和望月公寓有關(即使非望月公寓的對街商品鋪)


小區要有事,首先找物業。在發現了後勤同志掛的衣服,一些上了年代的門牌管理,南門和東門保安互踢皮球以後,我們找到了位於賓館的物業,當然在沒有開房的情況下,我們理直氣壯地進入了物業辦公室。



誰承想物業這邊也只是一個一級代理,他們懶得做這部分就將沿街的商鋪都託管給了二級代理,那麼這家神秘的二級代理公司是什麼呢?

——仙商投資有限公司


經過查閱天眼查,我們可以發現以下信息

               


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這個看似堆滿雜物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個垃圾站,都是雜物,已經人去樓空。     


       

於是我們走上了旁邊的網吧(不是),誒,等等,好像漏了什麼


我們發現這個其實是有一個指向性,劍指樓上的網吧,誒呀你發現了華點啊,盲生。


隔壁零重力網吧走上二樓,看到隱秘的角落裡,一般般合群的木門。走進門上書公司信息工作時間等。按了門鈴進去便有人茶水招呼。老道的投資人一通話術通明,「我們很為難啊」「這個數據我們也給不了你」。轉頭一句「但是我還是能給你們講講的」,Story begins.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眾所周知,墮落街坐落在龍宇街上,其實不然,更有甚者對於墮落街的歸屬會分類討論,言乎直型的墮落街,和彎型的墮落街。那麼請問直型墮落街的玩家們,對於肉本家來說,是否有一些不公平呢?

       


如圖所示,在地圖上所標的ABC三點為墮落街的關鍵節點。投資人煙圈輕吐,頷首意味道。墮落街以拐角和望月公寓東門為界,分ABC三段。A段離學校最近地價最高,13元/平米/天,是奶茶品牌必爭之地,而燒烤行業因擾民和排放等問題,絕禁引進此路段;B段是轉角過去到望月公寓東門口,7元/平米/天,一整段的人氣被大明星燒烤店肉本家帶動;C段相對是隱秘的角落,除去零星的餐飲還夾雜著酒店、雜貨鋪等,5元/平米/天。這裡何去何從,對於浙江大學的學生來說,應該是不甚關心,但是基於管理層,我們對此還是有一定的考量,見下文。




水開了,一壺桂花九曲紅梅落袋,餘香嫋嫋。

相比茶道,Z時代大學生顯然更偏愛奶茶。毫無疑問,在這裡更迭最快的也是奶茶店了。筆者最愛的明亨臨死前賣泡芙的掙扎還歷歷在目,新時代的說唱奶茶(確認一下叫啥)甚至開門一個月的將軍茶飲在一個星期見已經屍骨無存,改頭換面。



一個星期後通過花哥和可莎蜜兒的夾逼定理,可以看到嶄新的聚寶螺:



筆者有幸曾在2018年秋收集過奶茶店的信息,給大家一個短線的參考,彼時墮落街(算上AB段)的奶茶店有(自西向東):

開心果汁吧、厝內小眷村、益禾堂、野露子、明亨、黑瀧堂、花哥、一點點,冰雪蜜城,CoCo——拐角——芋說、鹿角巷、茶桔便。


毫不客氣得說,巨大的成本颳起的一陣陣腥風血雨,是風雨飄搖的最後一根稻草。25w的店鋪轉讓費、10-20w的加盟費和15w的房租,起步50w的奶茶店成本,如果一個經營不善就是少則50w多則百萬的虧本。


益禾堂二樓經常能看到店長和校園內拉贊助的人暢談,百團大戰時間點和內容,店長門路清晰無比。而益禾堂這一常青樹的一樓同時還不定時的有店外的員工來交流學習。如此之下,投資人蕩了蕩小盞茶壺,來開店的很多都是被」洗腦」的大學生創業者,沒點套路半年都撐不下去。


除去厝內小眷村、益禾堂、一點點、蜜雪冰城、CoCo,其他的流量競爭簡直就是紅海泛舟。待到葵花成海,你已不在。


    

/兩杯茶下肚,話鋒就該綿長深入了。/


2020年2月6日,浙大全面戒嚴以來,墮落街也進入了冰河世紀。曾經的門庭若市的街道逐漸門可羅雀。


親愛的麻辣燙的死亡是意料之外的痛。曾經小二層總是擠得滿滿當當,如今拆遷的痕跡和轉租的告示牌已經滯留了足足四個月。投資人眼睛閃過一絲亮光,滿是無奈:他的味道、乾淨程度都非常好,就是因為疫情期間的生意冷淡,被房租壓垮了。


親愛的承接了很多,鼓起勇氣的第一餐、借著店名的細膩等。細談之,親愛的這塊商鋪之前因為地理位置好、地方寬敞,被中間人租下再提價轉讓,到最終落地足足經過四把手。疫情以來,這高租金一般人付不起,親愛的也撐不住了,空了四個月了。


親愛的麻辣燙舊址


德泓是另一波人的回憶。最靠近學校的頭牌店鋪,曾經會在橋上左右躊躇是劉一碗還是德鴻的時候,德泓是妥妥的T0流量王者,也因為疫情不得不離開。啪得一聲,投資人談到這裡神色激動地把盞敲桌,很快啊,讓筆者和學校反映反映,疫情期間要是管理妥當,早點放開出入,別的不說,至少可以盤活周邊經濟啊。學校的封閉直接斷絕了外來人流,曾經慕名參觀的遊客和常駐鍛鍊的大爺大媽,都沒法再為墮落街的輝煌貢獻力量了。


德泓遠走浙港國際了。


德泓麵館舊址


相比高飛的親愛的和德泓,也有在後疫情時代轉型升級的。肉本家門口的排隊等候椅就是一項肉眼可見的措施。雄厚的實力讓肉本家度過了寒冬,猛虎小憩並沒有閒著,投資人搖晃了一下腦袋,肉本家在大眾點評上打造的網紅形象成功出圈,營造了網紅效應,帶動了B段剩餘的生意,可以說現在是以一己之力撐起了B段。投資人略有洋洋得意之勢,不難猜測其中他們也貢獻了相當一部分的力量。


而更遠的C段,在後疫情時代,則有可能逐漸轉型為「電動車一條街」。統一街區文化,提升聚集效應。


             




由此看來,租金往往是壓垮商鋪的最後一根稻草。化整為零,就這麼應時,而又巧妙地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裡。為什麼Z世代和00後說辭職就辭職,這是有時代的因素在裡面的。80後的唯一途徑就是,為了生存(魔獸為了部落的那種感覺)。



金華牛肉麵館的酥炸雞鎖骨、張亮麻辣燙的山東雜糧煎餅、7口辣火鍋杯的山東雜糧煎餅、缸出稻的烤紅薯烤玉米、仁計粥鋪的土家醬香餅、老鴨粉絲館的老媽媽卷餅、炸雞特工的鐵板豆腐、淮南牛肉湯的嵊州記老味道、喜仕屋的荊州鍋盔、宜賓燃面的小龍臭豆腐、陳八兩的臭豆腐、老四川的東北烤冷麵/皇家烤豬蹄、重慶雞公煲的雞柳脆、舞麥的包一切燒餅、潮汕豬肚雞湯的烤麵筋/衢州燒餅。



其實有的店內空間,對於店來說並沒有那麼多的需求。一生二,二生三對於店鋪來說,百益而無一害。大家並不是極致追求美感的甲方,何況有些小隔間的標題和橫幅完美得融合在了一起。有時甚至會有後來之勢,小小的隔間人滿為患,而主店略顯冷清。主店將隔間分割,形成了又一層的租借關係,收租金和抽成等不得而知,但是就墮落街現在的現狀來說,應當會有越來越多的包容店鋪出現。


         

投資人定定地看著我們,店河東河西,他們自巍然不動。


墮落街遠遠不止十年,它作為文化和社區依附經濟的一部分,折射了每個時代的每一秒。店家們打點著自己的經濟儲蓄同時,也逐漸融入了學生群體。更能反應「墮落」一次的,當屬學生群體。墮落街不僅提供了就餐的更多選擇,同時承接了第一次約會的膽小卑微及害羞,包容了酒後嘶聲吶喊的夜晚,鎖住了更新換屆的交接,指引了創意事業學術的前進方向。


筆者永遠記著剛跨進墮落街時的墮落幻想,和現實的巨大反差。和後續沉迷其中相比較,我們其實很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這種烙印在精神上的痕跡,是自甘墮落紐力證明。再一次來到墮落街,看每份調料和火光,都是全新的目光。


好久不見。





裂開的列文虎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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