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歲的泰勒·斯威夫特是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女性之一。憑藉鄰家女孩的魅力、不可言喻的流行音樂魔力和鋼鐵般的商業頭腦,她獲得了10項葛萊美獎,25首躋身前十的單曲,擁有近3億美元的財富,這一切都發生在她14歲的時候。
多年來,她一直是美國最不可觸摸的流行音樂甜心。她的社交媒體粉絲總數達到2.64億。但是,黴黴已經發行了第六張專輯和三次獲得格萊美提名的專輯《Reputation》,並在Netflix上發布了一部關於她生活的紀錄片(《美國小姐》),她已經回歸了一個改變了的女人:她不再是全國的寵兒,而是更加黑暗、危險,甚至可能是自我毀滅的。
黴黴已經經歷了戲劇性轉變,第一個跡象是她發布的2017年回歸單曲的視頻預告,視頻中描繪了一條扭動的蛇。在《Look What You Made Me Do》這首歌中,她宣布「曾經的泰勒(the Old Taylor)已經死了」,然後又宣布「我不信任任何人,也沒有人相信我」。這讓她迅速抹去了百萬富翁的健康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傲慢的新聲音和一種報復心更強的形象,這是三年來全世界都反對她的最終結果。
那麼是什麼讓黴黴成為了《絕命毒師》的主角呢?
我們對那些大獲成功的流行音樂家的態度是什麼呢?他們不能保持自己的身份,而正是這種身份讓我們愛上了他們。也許在斯威夫特單曲《Look What You Made Me Do》的標題中,有更多我們意識不到的事實。或許,黴黴無法保持我們所珍視的那種形象,更多地說明了公眾對一位年輕女性的超高成就感到不安,以至於我們會批評她。
這不是黴黴第一次改頭換面了。她最初是一名鄉村歌手,十幾歲時為了追求音樂事業,舉家遷往納什維爾。那時候,她和母親的親密關係就像她的家庭經營賓夕法尼亞的聖誕樹農場一樣,是她平凡、天真形象的一部分。2012年發行第四張專輯《Red》後,她反覆強調自己的未來是如此的平庸,她會成為一個瘋狂的老貓女士。
然而在2014年,她拉直了自己的捲髮,開始流行起來。她的第五張專輯《1989》是當年最暢銷的專輯,但最終卻成為了一個更大現象的附屬品:泰勒·斯威夫特。這張唱片,斯威夫特從一個年輕的超級明星成長為一個令人敬畏的成人,她的歌詞玩弄童話故事,在雨中親吻,還有她的貞操,並鞏固了她作為我們這個時代的完美女性流行偶像的地位:性感但不敏感;強調女權主義者但不引起分歧;強大但不具威脅性。
同年,斯威夫特在《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批評免費提供音樂的流媒體服務,並從Spotify上刪除了她的備份曲目。她因為捍衛藝術家的權利而受到歡迎;她自嘲式的幽默,以及她製作的如此可靠的熱門歌曲,我們把它們一次又一次地推上了冠軍寶座。
但隨後出現了反彈。她現在的聲名狼藉,要歸功於是一群超級名模、演員和流行歌手組成的「女強隊」的朋友,她們光澤的頭髮和燦爛的笑容充斥著斯威夫特的Instagram帳號。
一開始,這被認為是斯威夫特女性團結一致的有力表達,但很快人們就開始反感了;它充滿了無與倫比的美麗女人,炫耀著無以倫比的完美生活,它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女權主義,不如說是精英主義。
當斯威夫特邀請她的團隊參加她《1989》的巡演時,其中一名成員,《Girls》的創編莉娜·杜漢姆說這次經歷讓她覺得自己「胖乎乎的」。作為粉絲們的好朋友,黴黴的形象是精心打造的,現在她開始顯得算計而冷漠了。
然後是「Hiddleswift」,她和英國演員湯姆·希德勒斯頓在2016年夏天的戀情,這對情侶公布了他們的戀情,他們在羅德島的家中接吻,畫面十分和諧。當時斯威夫特因坎耶·維斯特的一首歌而捲入了與金·卡戴珊的醜事。
他在歌詞中叫出了黴黴的名字,但卡戴珊公布了一段韋斯特和黴黴的電話錄音,顯示兩人談論過這首歌,但並沒有特別提到韋斯特的用詞(「我讓那個婊子出名了」)。黴黴和希德勒斯頓的戀情被視為馬基雅維利式的公關噱頭,目的是分散公眾對破壞性爭吵的注意力。她的Instagram帳號被大量的蛇表情(蛇表情是社交媒體譴責的最有力象徵)轟炸,兩個月後,Hiddleswift結束了。
在那之後,斯威夫特從公眾視線中消失了。她的社交媒體帳戶曾一度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方式的生動寫照,但現在卻慢了下來,然後停止了。在《名聲》宣傳活動之前,這些東西被徹底清除了,還有她從11歲起就開始塑造的形象的每一個痕跡。
這位尋求關注的明星從公眾視線中淡出的舉動招致了很多批評,這證明了人們對斯威夫特這種人的期望幾乎是相互矛盾的。她在政治問題上一向保持沉默,生怕施加不適當的影響。但她在2016年美國大選前的沉默,讓她因中立而被打上精於算計的烙印。斯威夫特一直強調自己的普遍性,她被迫選擇了立場。她認為,無論她做什麼,她都是該死的。
憑藉她的單曲《Look What You Made Me Do》,斯威夫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世界判斷扭曲的壞女孩。除了那雙湛藍的眼睛,她幾乎和《1989》的斯威夫特完全不一樣。甚至她標誌性的紅色丘比特之弓也變成了黑色。
然而,《Reputation》卻是斯威夫特最具爭議的舉動。她之前的專輯有著清晰而獨特的音樂特色,而《Reputation》的前三首單曲則陶醉在普通的、沉重的舞池節拍中,這在排行榜上顯得無足輕重。她的歌曲創作,曾經細緻入微和情緒化,感覺被一種令人窒息的自戀吞噬了。有一種流行音樂運動陷入困境的明顯感覺。
她不斷地在歌詞中堅持「看看你讓我做了什麼,幾乎所有人都要為她的行為負責」,這只是突顯了許多人多年來一直在指責斯威夫特的一點:她只關心自己,拒絕把自己視為問題所在。或者,正如美國記者馬克哈裡斯(Mark Harris)所寫的那樣,這首歌標誌著「川普時代第一件純粹、真正具有象徵意義、不可否認的波普藝術作品」,因為它「找到了一種將自我解脫商業化的新方式」。
遺憾的是,在這個故事中我們忽略了斯威夫特,作為一個有影響力的女性所取得的值得稱讚的成就。2017年,她在與前DJ大衛·穆勒的對抗賽中獲得了讚揚,但還不夠。她將穆勒告上法庭,指控穆勒在2013年猥褻她,並象徵性地獲得了1美元的賠償金;這預示著當前在公眾生活中迴蕩著的性騷擾般的地震。
2018年10月,不關心政治的斯威夫特敦促粉絲為中期選舉投票。她發布:
「我一直並將永遠根據候選人保護和爭取我認為在這個國家我們都應該得到的人權來投票。我相信為LGBTQ爭取權利,任何基於性取向或性別的歧視都是錯誤的。我相信,我們在這個國家仍然看到的針對有色人種的系統性種族主義是可怕的、令人厭惡的和普遍的。我不能投票給一個不願意為所有美國人的尊嚴而戰的人,無論他們的膚色、性別或他們愛誰。」
她還對自己對自己的唱片公司缺乏控制權提出了質疑。她的「主人」屬於大機器唱片公司(Big Machine Records),在未經她同意的情況下被賣給了人才經理Scooter Braun。她在Tumblr上寫道。「每次斯科特·博爾切塔聽到我說『Scooter Braun』的時候,我要麼哭,要麼忍住不哭。當「我和泰勒在一起」的話題標籤開始在推特上流傳時,斯威夫特也因為接受公眾的批評而受到批評。布勞恩抱怨說,她的粉絲大軍最終恐嚇了他的妻子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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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文化中充斥著早熟、才華橫溢的明星,他們在轟然坍塌之前就在公眾視野中成長。當女性把自己捧上神壇,顯示出她們的野心時,公眾可能會很殘忍。女流行歌手必須在自己的身份和公眾對自己的期望之間,在讓人感興趣和有抱負之間徘徊,而且她們越成功,就越難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