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王子》是夢工廠為數不多的動畫片之一,該動畫電影改編於《聖經舊約》的《出埃及記》 ,耗盡了一億美元,整整花了四年的時間才完工。影片講述的是上帝耶和華不忍看到子民們永生被埃及所奴役,於是感召摩西帶領他們出逃。電影在製作的過程中,還特意邀請了宗教教學者擔任顧問,以及兩大天后演繹主題曲。
將嚴肅的宗教話題巧妙地融入動畫製作當中,夢工廠做到了,同時還帶來一場耳目一新、殿堂級的視聽盛典。該作品採用了中東希伯來民謠,從根源上凸顯兩個民族的特色。音樂通過電子合成器和交響樂,融入了中東地區特有的悠揚古色旋律,以及帶著信仰和力量的歌詞,使人身臨其境,感受來自內心的震撼。
從文學作品獲得靈感
據權威電影資料網電影資料庫統計,截止到目前,根據《聖經舊約》改編的影視作品高達183部,而根據《出埃及記》改編的作品共有9部,其中還包含2部音樂劇,1998年的《埃及王子》就頗有代表性。
約瑟夫曾在其書籍序言寫道:My task which l am trying to achieve is , by the power of the written word ,to make you hear, to make you feel-it is,before all,to make you see.
正如喬治所說的:語言文字的「看見」和畫面的「看見」是不同的重量,他們通過大腦,所造成的差異恰恰是來區分小說和電影的媒介。然後不管小說和電影能達到的共鳴如何,他們最大的相似點,只是敘事的工具,而能夠有多大的感悟,全然看個人。
《埃及王子》是以《出埃及記》的第一章到第十四章作為藍本,講述了無意間被收養的摩西帶著希伯來人逃出埃及人統治的故事。內容雖然有所加工,但精神理念依舊保留了原著的意思。跟原著最大的區別是,埃及只有一個法老。
動畫的人文思想以及鏡頭設計
人物形象不僅決定了一部動畫作品的風格寫照,而且影響了動畫電影的成功與否。《埃及王子》在設計上打破了傳統的風格理念,如開篇被奴隸的希泊娜,在面對帝國王子的調謔,依舊是狡黠自信得意憤怒的眼神,被囚禁的時候,憑藉著自己的智慧和力量,獨自逃走。這個形象打破了以往眾人對甜美式公主的印象,也為她後來的叛逆和陪伴摩西一同前進埋下了伏筆。
主人公摩西則是採用了硬朗的線條,濃重的筆墨。這個角色大部分的情緒都是直接展現在臉上,如看到蘭姆西斯被父親訓斥的時候,他會垂眸內疚自責,之後起身安慰;在碰到希泊娜憎恨的眼神後,他選擇轉移注意力助她逃跑;在聽到自己的身世後,他粗暴而衝動地拒絕這段信息。在聽到熟悉的搖籃曲,他慌張地逃回了不再屬於他的宮殿。他不斷地麻醉自己:這座宮殿,這裡的一切輝煌都是屬於他的,屬於埃及人民的。
電影中救下摩西的女主人王后的形象是溫婉慈祥的,修長的身影,優美的脖頸,設計者在展現人物形象的時候,是將她和埃及壁畫的人物相契合,從而來凸顯這個角色的高貴和唯美,是她給了摩西第二個生命。
《埃及王子》巧妙地結合了三維和二維的優勢,畫面打破了傳統的透視方法,使觀眾產生了遠大近小的錯覺,再融合了仰視俯視的鏡頭技巧,將埃及的壯麗景觀一一舒展開來。宏偉的畫面插入了深沉的交響曲和別具特色的民謠,一方面加深了觀眾的視聽效果,另一方面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夢工廠無窮的製作能力,將美國動畫製作能力推向全世界。
電影大幅度地運用了暗喻、象徵的敘事手法,如摩西和蘭姆西斯在進行談判的時候,舞臺設計留給了法老訓斥兩個孩子的畫面;當十大災難攻陷埃及的時候,鏡頭又輕描淡寫地掃過了門口兩個無頭神像;當空前絕後的災難直接迎面而來的時候,壁畫出現了餵鱷魚的一幕;包括電影在揭示摩西真實身世的時候,是壁畫產生的幻覺勾起了過往並不存在的記憶……
光線的強弱處理以及靈活採用暗喻技巧,都是這部電影得以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鏡頭高度翻轉,既達到了展現人物的心緒,又增強了影片的形式美,更加渲染了這種帶著神秘主義的未知美。
影片留給觀眾思考的空間
作為一部宗教題材的動畫電影,《埃及王子》想要傳達的是基督教所說的「信望愛」。摩西正是在上帝的召喚之下才背負起帶著希伯來人逃跑的使命,這是對神的遵從,然而這個選擇並不是他自己身為希伯來子民發出的吶喊。
電影的結尾落在了摩西用魔杖劈開了那片洶湧的紅海,給族人創造出一條逃跑的道路,但最後的那片空白也留給了讀者思考的空間。神所提倡的「人生而平等」,是不是僅僅局限於信奉遵從他的子民?埃及人民的十大災難,真的是神對蘭姆西斯以及他統治的國家的懲罰嗎?
17年的平安夜我去過廣州石室耶穌堂,聽了一場英文彌撒,走的時候是從側門離開的,門口有個可愛的小姐姐突然溫柔地跟我們道別:「主與你們同在,平安夜快樂,聖誕快樂、」這不是我第一次收到平安夜的祝福,但之後我才明白了彌撒中「be with you all」的重量。
神若存在世界,也應該是存在人心中。對於無神論者來說,神是人精神上的概念。我們在歡呼希伯來人得到自由的同時,也會悲憫埃及的後代,那是因為我們知道--人要當自己的神。埃及人民的災難只是蘭姆西斯暴政下必然的走向,沒有一個國度是單靠蠻力崛起的,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假借神之名去懲戒任何一個有過失的國家及人民,一切的災難都只是歷史的選擇,都是罪因結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