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是中國南北朝時期的割據政權,由東魏權臣高歡次子高洋所建,建都鄴城。北齊的國號「齊」,起源於高洋的爵位名。高洋所建的北齊,原來是屬於齊地,代魏稱帝後,便以「齊」作為國號。又因為北齊,地處北方,又與「南朝齊」同名,為區別「南朝齊」,故稱「北齊」。同時,還有後齊、高齊 的稱呼。
縱觀史料,怎樣變態的皇帝都見識過了,但是,像北齊高氏這種還真是罕見。在高皇帝們的眼中,人命比螞蟻值錢不到哪去,殺人就像喝水一樣稀鬆平常。北齊雖然只立國二十多年,卻經歷了六個皇帝:文宣帝高洋、廢帝高殷、孝昭帝高演、武成帝高湛、後主高緯、幼主高恆,且個頂個的荒唐。
今天,我們要講的是北齊武成帝高湛。
這個皇帝比較特殊,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喜歡攥緊實權,誰都不想活著交出權柄,成為「太上皇」似乎是一件比較羞恥的事。高湛則不然,他對皇位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反而覺得政事耽誤了他吃喝玩樂,乾脆將皇位讓給了只有十歲的太子,然後,自己躲進後宮之中專心當他的太上皇。結果,沒過幾個月,高湛就被酒色榨乾了身體,不到三十歲就耗盡了元氣,死在了後宮。
小時候的高湛儀表堂堂,氣質絕佳,深受其父高歡的喜歡。高湛登基後,寵信身邊的奸佞小人,開始對身邊的宗室、大臣進行誅殺。熟悉歷史的朋友都知道,高家都不是省油的燈,高湛在位期間,許多貴族子弟心懷不軌,都準備趁機作亂。面對這些心懷鬼胎的親戚,高湛好不容情,在捉拿了造反的秦王高歸彥後,高湛將其一家老小十五口趕盡殺絕。
後來,高湛的侄子高百年因為在寫公文時用了幾個「敕」字,引起了高湛的不滿,高湛命人將其腰斬,還把他的兩截屍體丟進了水池裡。當然,除了嗜殺之外,高湛的私生活十分混亂。從他強佔寡嫂李祖娥這件事上,我們就能看出高湛心中的獸性。根據《北齊書》的記載,文宣帝高洋駕崩後,由高演繼承大統,高演駕崩後高湛繼兄位,是為武成帝。
高湛與高洋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不過,在高湛的人生字典中,顯然沒有「親情」這兩個字。高湛登基時,高洋屍骨未寒,高湛竟打起了嫂子李祖娥的主意。高湛登基後冊立了皇后胡氏,當晚他就直接跑到嫂嫂李祖娥的昭信宮中,逼著嫂嫂與自己就寢。李祖娥自知道禮義廉恥,怎會與高湛苟合,她義正言辭地說道:「你是一國之君,怎能不顧叔嫂關係,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高湛被寡嫂一通臭罵,勃然大怒,說道:「如果你不如我所願,我就殺掉你的孩子。」李祖娥生怕兒子會被這個暴君殺掉,只能含淚依從。這件事以後,高湛將嫂嫂的宮殿當成了自己的後宮,每天晚上出入其中,就像臨幸嬪妃一樣強佔嫂子。不久,李祖娥懷孕,誕下一女。李祖娥知道,這個女兒將會使這樁醜事公諸於眾,所以,為了自己的名節,她忍痛派人將女嬰遺棄了。
但是,當高湛聽說了這件事後,龍顏大怒,立即提著刀跑到了嫂嫂的宮裡,用刀柄反覆虐打嫂嫂,並破口大罵道:「你敢殺掉我的女兒,看我怎樣殺掉你的兒子!」隨後,高湛立即命人抓住了侄子高紹德,當著嫂子的面,將侄子打死。李祖娥見自己忍辱負重,仍無法保住兒子的性命,幾乎絕望,在高湛面前痛哭不已。高湛聽得煩了,命令左右將李祖娥剝光,手持皮鞭痛打了李祖娥。
李祖娥一介女流,怎經得住這番虐待?沒幾下就被高湛打得昏死過去。高湛以為嫂嫂已斷氣,便命人將李祖娥裝進大口袋中,丟進排了水溝之中。宮人將其打撈出時,李祖娥已奄奄一息。善良的宮女將這位皇后送到妙勝寺中,此後李祖娥出家為尼,再不過問世事了。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高湛如此,他所寵信的無不是奸佞之徒。高湛身邊的大紅人和士開擅長拍馬屁,深得高湛喜愛。某天和士開對高湛說:「從古至今,所有皇帝都成了一捧黃土。堯舜又怎樣?桀紂又如何?聖上應該懂得及時行樂的道理,能夠痛快一天,好過空虛千年。」
聽完這番話,高湛深以為然,他覺得這句話比古往今來的聖賢之言更加靠譜。於是,高湛愈發肆無忌憚,不再理政,每天沉浸於聲色犬馬中。河南王高孝瑜覺得皇帝這麼做實在有些不靠譜,便來到皇宮勸諫高湛,希望他早日戒酒,節制欲望。
高孝瑜做夢都沒想到,高湛非但沒給自己面子,反倒要將自己置之死地。高湛聞言後,大為不悅,立即命人拿來酒具,逼著高孝瑜喝下三十多杯酒,將其灌醉。 高孝瑜酩酊大醉,感到國家無望,踉踉蹌蹌來到河邊一躍而下,自盡身亡。
從這以後,直到高湛一命嗚呼,再無王侯大臣敢勸諫了。
參考資料:
【李百藥《北齊書·卷七·帝紀第七》、 李延壽《北史·卷八·齊本紀下第八》、 司馬光《資治通鑑·卷一百六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