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 / 奧特曼
《美國隊長3:內戰》在國內才上映沒幾天,淘寶上預售的萬代黑豹人偶早已經賣出去了十多個。這款可動人偶售價500元左右,要到11月才發貨,買家並不介意這超長的等待時間,只要到手的人偶能夠對得起這個價錢。萬代、孩之寶通過真人電影、電視劇賣出了數不清的玩具,而這些動輒幾百上千元的玩具在中國也擁有為數不少的成年粉絲。而國內的玩具廠,生產的玩家受眾卻是K12,面向成人的玩具基本是空白。
在二次元的浪潮下,國內頂尖的玩具、動漫公司都表示要通過動漫IP的孵化完成從產業文化過渡到文化產業,把大動漫生態圈從K12拓展到成人。然而,中國本土的玩具想要像國外玩具公司的產品一樣老少通吃,並不那麼容易。
真人廣告——特攝片在中國帶來的玩具熱潮
漫威拍攝的這些特殊化妝的真人電影其實屬於加了大量CG特效的特攝片。儘管在很多特攝迷看來日本拍攝的特攝片才是真正的特攝片,但是從廣泛意義上來說《鋼鐵俠》、《復仇者聯盟》、《西遊記》也都屬於特攝片範疇。
在中國也有玩具廠商拍攝特攝片,那就是奧飛。
這家1993年成立的公司,在2009年拍攝了《鎧甲勇士》。《鎧甲勇士》花了奧飛3000萬,上映1年獲得了6億人民幣的玩具銷售額。直至2016年,每年一部《鎧甲勇士》系列外加大電影,讓奧飛在7年間總共賣出了1800萬個《鎧甲勇士》玩具。
針對《鎧甲勇士》設計的玩具,除了能在全國中小學門口玩具店裡看到的那些百元內的產品外,還有一定數量價格在500元左右面向成人的高端模型玩具。網絡上的動漫迷對這些高端模型質量的評價是「並不比萬代出品的模型差」。
《鎧甲勇士》雅塔萊斯、拿瓦收藏級玩偶
為了賣玩具而做影視,奧飛不是第一家。不過拍攝真人特攝片來賣玩具,在國內奧飛應該算首家。
特攝片這種模式,區別於動畫片和真人電視劇/電影,有兩大特點。
一是拍攝手法比現在的廣告片都還要更直白,更像廣告。在《鎧甲勇士》裡,真人主角變身時手摸腰間,鏡頭給召喚腰帶一個大大的特寫,再加上後期的發光等特效,要多高調有多高調,從召喚腰帶銷售額達到了《鎧甲勇士》玩具銷售總額的37%就能說明問題。
特攝片的另一特點,就是真實感。真人演員擺夠了Pose後變成無所不能的大英雄,擊退怪獸,極大地滿足了兒童特別是男孩子的英雄情結,甚至能滿足成年人的英雄情結。真實感很強的變身道具,則實打實地做成玩具,很是吸引觀眾。
這兩大特性是動畫片所不具備的。即是是做了10年的《豬豬俠》動畫片,雖然在劇情裡也有很直白的變身道具特寫劇情,2014到2015年2年裡玩具銷售額也達到了9000萬,然而過於簡單的劇情和面向K12的動畫模式,它的玩具受眾始終限於K12。
《鎧甲勇士》之所以能有一定數量的成人粉絲,很大原因是該片模仿了日本的《假面騎士》。在拍攝過程中,奧飛聯合了上海永旭這家專業的特攝片拍攝公司,還邀請了日本的特攝片皮套演員參與拍攝。雖然《鎧甲勇士》很「日本化」,也擁有了成年人粉絲,但是它始終不如日本特攝片那樣能夠徹底、完全地吸引成年人。
老少通吃的日本特攝片
日本接近70年的特攝片拍攝歷史拍攝了無數部特攝片,而最終造就了《奧特曼》(1965年)、《假面騎士》(1971年)和《超級戰隊》(1975年)這三大特攝TV常青樹。這三部特攝片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是以劇情取勝。
《奧特曼》的收視率最高曾達到過36.8%(1966年《奧特曼初代》),每一系列都推出一個不同的奧特曼,演繹真善美,對人類社會的思考、與宇宙關係的思考。
《假面騎士》宣揚的是正義,儘管每一部的正義主題並不相同。而這部劇由於選角都是帥氣男主角,又在晨間檔播出,因而有很多主婦粉絲。
《超級戰隊》策劃之初就有萬代贊助,屬於高度商業化路線的特攝片,製作方同樣重視劇情內涵和人物的刻畫。《超級戰隊》每一部一個新主題,吸引到足夠的粉絲群體,使得其開播至今只間斷過1年。
三部劇的商業化也很成功。70年萬代,萬代的《假面騎士》腰帶最高超過了400萬條,鼎盛時期日產量1萬條。1984年《超級戰隊》超電子生化人玩具讓萬代進帳100億日元,而後每一作的盈利都在這個數字上下,該片不管是受眾還是商業化都是非常成功的。
超長的播出時間,使得這3部特攝片的最初受眾小朋友慢慢成長為年輕人、中年人、老年人,培養出來一大批固定的特攝片粉絲。曾在2005年午夜檔開播的特攝片《牙狼》則是經典的成人向特攝片代表,直至今年將播出的十周年紀念作品,也可見特攝片於成年人市場的魅力。
《假面騎士555》FAIZ限量腰帶淘寶售價約1100元人民幣,豪華版約2200元人民幣。2016年4月開始預售,10月才發貨
圍繞這些特攝片製造玩具,萬代也是挖空心思,每年都在推出面向成人的各種限定版、特製版、紀念版,稀缺的數量配以高昂的價格,不僅提前大半年開始預售,而且產品全部限量,也不能阻止粉絲買買買的心。
賣玩具之前,得先創造文化
要通過影視作品把玩具賣給成年人,首先得要有創造足夠吸引成年人的影視作品。細看下來,日本的特攝片之所以能夠吸引各個年齡層次的觀眾,主要在於以下幾點。
製造超級IP
《奧特曼》在開播之初就做到了萬人空巷。對兒童來說,奧特曼打小怪獸帶感,對成人來說,豐富的劇情和飽滿的人物是看點。
作為一部影視作品,故事和人物是最基本的,而如果只是想著為了賣玩具而隨便糊弄一部片子出來,也就只能吸引一下看打鬥、看熱鬧的小孩子,而小孩子始終是會長大的。奧飛的《鎧甲勇士》拍攝了4部,後兩部的好評完全不及前兩部,成人觀眾流失,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對IP引擎的深刻刻畫,花了很多年來完成
三大特攝片最終還是為玩具廠商賣玩具服務,但是每一作的每一部都有著不同的人物系列,不同的故事情節,而劇情的原生主題還是不變。對粉絲來說,不管何時看任何一部,都能找到曾經相同的感受。
即使是《大聖歸來》這種火極一時的原創IP,有遊戲、有周邊,然而沒有對IP進行繼續培育,2016年的話題聲也小了很多。
國內也有能夠挨得上超級IP邊兒的,比如《盜墓筆記》。固然10年的粉絲基礎能夠為網劇背書,然而最終在製片方理所當然的情況下拍攝出的片子受到了網友們理所應當的吐槽。手持一個好IP,然而過分浮躁使得這些公司只關注最重要的幾個點,而忽視其他過程,最終結果只是在消耗IP。
在中國,要做出能夠讓成年人信服的超級IP,完成文化產業化這個目標,需要很多年去積累。這個時間積累,不止是為了造就超級IP,更是為了做好未來中國的成年人買玩具的準備。
在中國買玩具的只是一小撮講求情懷的成年人。中日文化的差異導致了成年後的安全感底線不同,而要讓中國絕大部分成年人都能掏錢買玩具,從現在開始造超級IP,也許等到00後長大就可以實現了。到那時,也許有的不止是中國品牌的成年人玩具,還有像K12遍布各處的玩具店一樣適合成年人購買玩具的實體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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