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上弦之壹黑死牟前,火火不由發出一聲感慨:日月本應同輝,共同普照大地萬物。奈何月之寂寥,只能在夜晚灑下孤獨的銀輝;奈何日之灼灼,即使烏雲遮蔽,難掩其光耀萬物。太陽熄滅了,反射日光的月亮又怎能再發出光輝呢?
騷完了進入正題,我們一起追溯黑死牟在人類時代的名字:繼國嚴勝。繼國家族在日本戰國時代是有名的望族,嫡系有兩子,大哥叫嚴勝,二弟叫緣一。緣一的地位非常低,因臉上天生的斑紋被視為不詳之人;嚴勝作為長子,要繼承家業,兩人吃住差距非常大,而且緣一一直纏在母親身邊,讓他覺得緣一十分弱小。因此他憐憫這位親弟弟,送了弟弟一隻自己做的笛子。
直到緣一在一次劍道課上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直接擊暈了劍道老師,當時緣一隻有四歲。這件事震驚了嚴勝,因為他每日苦苦練習都未能碰到老師一絲一毫,緣一隻是聽了兩句教導就直接放倒了老師。
之後緣一不再願意習劍,但他的才能已被老師告知父親,直接導致嚴勝的嫡長子地位不保。就在嚴勝心情複雜難以入眠的夜裡,緣一前來告訴他,母親去世了,自己就要去寺廟裡了,而兄長贈送的笛子他會永遠珍藏。
這時的嚴勝感覺到了一絲輕鬆,沒有天才在身邊他會舒服很多。但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母親的日記讓他知道了原來很早之前母親就因疾病左半身行動不便,緣一之所以一直在母親身邊根本不是撒嬌,而是以自己的方式支撐著母親。而他這個長子連母親去世都要他人告知,不僅是天賦,他連品格都被弟弟完全碾成了碎末。
嫉妒的火焰燃燒著嚴勝的五臟六腑,他只能每天祈禱寺廟裡的弟弟趕快去死,這樣他就可以逃避內心的自責。之後的日子裡,緣一徹底失去了消息,而嚴勝也成家立業,日子看似走上了正軌。直到嚴勝的部隊在野外遭到了鬼的襲擊,整個隊伍團滅,只剩嚴勝一人。這時消失的緣一出現了,用近乎化境的技巧斬殺了鬼。
在嚴勝的眼裡,緣一就像是太陽一樣耀眼的存在,不光是劍技,連人格都是那麼的完美。本來已經被時間磨滅的嫉妒之火再次燃起,他也想要成為眼前太陽一般普照大地的人,掌握那如同天神般的劍技。為此,嚴勝拋棄了妻兒,向緣一學習斬鬼的劍術,最終學會了「日之呼吸」的衍生,「月之呼吸」法。
就在嚴勝覺得可以努力追趕弟弟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時日無多了……在「所有的斑紋劍士會在25歲死亡」這一鐵律面前,嚴勝恐懼了,他並不怕死,甚至一點也不懼怕鬼王無慘,他只是恐懼自己未能超越緣一就這麼死去,他不甘心。所以他接受了無慘的誘惑,變成了上弦之壹黑死牟,這樣就可以用無盡的時間去超越弟弟了。
可事事難料,緣一就像是聚集了世界所有恩寵於一身,明明其他斑紋劍士都早早離世,他卻帶著斑紋活到了耄耋年齡,並且劍技依舊高超,與巔峰期相比絲毫未有減弱。僅僅是在城外的一刀,就差點斬下了嚴勝的腦袋。就在嚴勝覺得自己要死在下一刀時,緣一壽終正寢了,只留下了那支珍藏的破笛子和含淚的一句話:「真是可悲啊,兄長。」緣一最後的眼淚包含了對被自己打亂了人生軌跡的兄長的同情,也包含了自己未能拯救兄長的內疚。
其實嚴勝在這時候已經死了,或者說他的命運已經註定了:他永遠都無法超越自己的弟弟,只能靠不斷變強來逃避。所以嚴勝才會帶著那個被他斬成兩半的破笛子,也是這個笛子延續了他之後幾百年的執念。繼國兩兄弟一個拿著笛子緬懷了幾十年,一個拿著笛子承受了幾百年的心靈酷刑。
通過以上故事回憶就能看出,像黑死牟這種幾乎可以比肩鬼王無慘實力的頂級劍士,為什麼變成鬼也在所不惜。那就是超越緣一,追求人間至強,將「月之呼吸」錘鍊到超過初始呼吸「日之呼吸」的執念。
黑死牟的實力,無疑是除緣一和鬼王無慘之外頂峰級別的存在。不拔刀輕鬆躲過帶斑紋的霞柱無一郎自創最強絕招,僅用「月之呼吸」的「一之型」就斬掉無一郎的手臂。無一郎什麼背景?14歲的天才少年,入隊僅兩個月就當柱,非常像《BLEACH》中的小白冬獅郎,百年難遇的戰鬥天才。其實並非無一郎弱,是黑死牟太強。正常情況下,鬼殺隊百年來任何一個柱,單挑遇到黑死牟都如碾板上的肉,被單方面虐殺的結果。
打完霞柱打風柱。風柱戰鬥狂人一個,也是幾招之內被砍趴下。「月之呼吸」才用到「三之型」,若非巖柱趕到營救,風柱已經涼透了。後面三柱加一小強各種「開掛」,依然被黑死牟虐到全身癱瘓。若不是劇情殺,黑死牟一打四個柱完全沒問題。黑死牟的強大,可以從他的劍技「月之呼吸」看出,一般的呼吸法能夠創造八種型已經很不得了,每一種型都是呼吸法劍士殫精竭慮的產物,而黑死牟臨死前用到了十六型還沒用盡……
通過黑死牟的映襯,可以看出其弟弟緣一,「日之呼吸」的創始人,歷代最強的殺鬼劍士有多厲害。黑死牟磨練了百年的「月之呼吸」,加上鬼本身的強大力量,在緣一近百歲的垂老身軀面前不堪一擊。這也難怪,連「屑老闆」無慘都被搞得那麼狼狽,若不是腦袋瓜聰明急中生智,把身體分為幾百塊碎肉(其中大部分還被斬成渣)逃生,後面也沒主角炭治郎啥事了。這直接導致無慘在緣一活著的百年中再也沒敢露面……
緣一和無慘的對戰可不是實力均等的55開或者46開,而是單方面的虐殺,要知道對手可是響噹噹的鬼王,鬼之始祖啊……所以說,緣一是被上天眷顧之人一點也沒錯,黑死牟你和他爭風吃醋個什麼勁啊,你本身已經是百年難遇的天縱之才了好吧,只不過你攤上了個萬年難遇的弟弟而已……
可能漫畫描繪的日本戰國時代太過久遠,我們的代入感不強,有些難以理解這種醋意是如何產生的。那麼假設一下,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邊:你有一個親生兄弟(姐妹),你每天認真學習,為了學習茶飯不思,天天挑燈夜戰,而你的弟弟(妹妹)卻天天在外面打籃球,玩遊戲,看網劇,總之是那種從來不學習的街孩子。結果一到考試,人家門門滿分,級部第一,而你也就平均95分,全班前五名,求此時你的心理陰影面積……
其實火火是很同情黑死牟的,這種自己付出種種努力,卻被對方的「天分」踐踏的感覺肯定不好受,有點縣狀元考到清北被全國的頂級天才虐到失去信心,從此只沉迷於遊戲導致輟學的感覺,非常有現實諷刺意味。
黑死牟臨死前的那句:「緣一,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是什麼呢?」道盡了自己一生的辛酸。是啊,在緣一死去的那刻,黑死牟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生存意義,這句疑問又何嘗不是一種自嘲呢?他憎恨的其實不是緣一,而是直到最後一刻都無法超越緣一的無能的自己罷了。
日月本想同輝,只可惜太陽過於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