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雲飛
圖:來自網絡
從4月8日開始,東京發表了緊急宣言,號召大家控制不緊急不必要的外出。我也從10日開始了在家工作的日子。每天通過網絡和客戶和同事聯繫,每周外出一次去買菜和生活必需品。其他時間都在家裡的方寸之地呆著。
人外出慣了,被圈在家裡了,這才感受到各種不自在。雖然是有工作在手,但是畢竟和辦公室的環境不同,總難平心靜氣。偶爾翻到了自己以前存下來的歌曲,隨手點開,是毛寧的《晚秋》。
歌聲蔓延,我覺得有種戰慄的感覺,塵封許久的回憶,一瞬間湧上來。這首歌,初中的時候特別流行,讓我印象最深的,是同學呂萍在元旦晚會上唱了這首《晚秋》。一個船上人家的女孩子,父母外出跑船,她和哥哥弟弟跟著爺爺奶奶住在河堤下的房子裡。我的弟弟妹妹也和她的弟弟妹妹是同學或者好友。
現在河堤上望過去是一馬平川,他們的房子早已經看不見痕跡。當時船上的孩子們,也散落在各地。幸好還有微信,劉海濱,劉麗麗,呂奎,總能在微信裡看到他們的名字,雖然也許只是一個名字,只有一句問候,恰如驚鴻,雖無痕,但總有過一瞥。
在我記事的時候,村裡支書家有個大喇叭,還有唱片機。應該也有不少歌曲在播放,但是留在我記憶裡,第一要數《十五的月亮》。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我常常跟著大喇叭唱,小姨也會糾正我的歌詞,她的朋友們來了,我也會拉開嗓門唱一遍。
當時我只知道是當兵的歌,那時候農村裡誰去當兵了,絕對就是姑娘們眼中的白馬王子。找到這樣的對象,對她們來說應該是最幸福的事了。多少年過去了,當我網上看到歌手的紅樓夢的時候,心中那種感覺,怎麼說呢,那輪十五的月亮,照得我的心發涼。
另外一首,就是《冬天一把火》了,蘇北農村,那時候應該還沒有電視,對費翔的了解,應該就是火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的這把火了。農村裡的小夥子,心裡頭燃燒的就是一把火。索性三十年過去了,費翔依然不顯老,偶爾看到他,才會想到,當時我小時候,是你在我心頭點了一把火啊。
小姨結婚的時候,買了雙卡收錄機。開始不用唱片,用磁帶來放歌曲了。我最愛的是一首小和尚。小呀麼小和尚,頭光光,小呀麼小木魚,掛胸上……
加上我小時候也會剃歌小光頭,唱這首歌是無論如何都再應景不過的了。這首歌的趣味,是我如何不不能忘的。後來有了一首《女人是老虎》描述了小和尚下山見到女人的經歷,那時候覺得,哦,小和尚長大了,可是能否平安地當和尚可不知道了,會不會被老虎給吃掉,就不知道了。
同樣是小和尚,在單縣大姨家裡,變成了不同的歌曲,格的格的格的格的-格的,我們愛你,小一休。大姨家在機關招待所的家屬院樓裡,家家幾乎都有電視機。所以當一休動畫片導入的時候,成了大人小孩的最愛,我也因為小光頭,加上不怕生,變成了一棟樓都知道的一休。偶爾大姨想起來,還會說起一休。
大姑姥姥家在蒼山,依然是小時候,我跟著小姨,從沛縣轉車,去蒼山玩。在沛縣,平生第一次有記憶吃到了糖葫蘆,真是酸啊,我把糖舔掉,然後山楂給小姨吃。坐車經過微山湖,我只記得一大片的波光水光。
在大姑姥姥家,見識了和我一樣高的鏊子,跟著去推煎餅糊子,吃煎餅吃得下巴發疼,還有她們家鄰居家養的猴子,丟一個玉蜀黍過去,它就用牙磕開,把玉蜀黍米吃掉。跟著春花二姨去上學,學校大喇叭放的就是《媽媽的吻》,二姨前座一個帶海軍帽的男生,轉過頭來逗我,結果把我逗哭了,被二姨好好一頓罵。她的老師也逗我說話,但是說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當時住到清明前我們回去了,因為我記得,大姑姥姥說,等到了清明,大家就上山了,要帶我上山去。但是,終於沒有去成,應該是小姨要上班了吧。所以,這首歌裡,在那遙遠的小山村,這句歌詞,是當時最切實的描述,我在蒼山的遙遠的山村,度過難忘的日子。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在魏莊小學,是魏增運教我們。教語文還是數學已經忘記了,但是有一次,他帶了本音樂書來,說要教我們唱歌。我是很興奮了一下的,然後他就教我們《南泥灣》。花籃裡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唱,唱一呀唱……他教的認真,我們也學得認真,這是我學校裡學的,除了童謠以外的第一首歌。
說到童謠,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這首應該是所有八零後都會的歌吧。小姨教育紅班,我也近水樓臺先得月,早早地學會了這首歌,即使是現在,也有小朋友在唱,我也會心裡忍不住跟著哼唱起來。
四年級的時候,全家搬到了陳莊來了,我也到師寨的中心校開始讀書,音樂課也正式開始上了。教我們音樂的是仇老師,一個乾淨安靜的青年男老師。頭髮有點長,白白淨淨,應該是絡腮鬍子嗎,但是颳得很乾淨。
坐在鋼琴前的時候,我覺得,他就應該是貝多芬,應該是是聶耳的樣子。各種會唱的紅歌,都是那時候學會的,洗碗的時候,我偶爾會哼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中國少先隊員隊歌》《讓我們蕩起雙槳》。那三年裡,有一年我們去李新莊掃墓,也學會了唱《烈士墓前》山鳥啼,紅花開,陽光照大路,少先隊員掃墓來……
當時在墓前,也有烈士後代做了報告,有烈士墓前的講話,現在想來,那時候雖然也長途跋涉好幾裡,鼓號隊的同學們拿的樂器也很重,但是都很開心。程合娟當時是指揮還是敲大鼓我已經忘記了,只記得她的帽子很高。
我當時加入了合唱隊,應該是走後門進去的,媽媽做老師,和音樂老師說一聲,反正是合唱,濫竽充數還是可以的。不過我也很賣力唱的,所以記憶力兩件事特別清楚,一個是仇老師笑著和我說,小白唱歌真努力,我一下就聽到了。另外一件,就是合唱的時候,站在我旁邊的邱科,給我一個大大大白眼,說,你唱的啥呀。因為他是我小姨的妯娌的侄子,我莫名對他覺得有好感,所以沒有覺得有啥違和感。但是在我上了高中以後,偶爾想起這兩件事,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合唱隊裡有真正唱得好的,比如董心天,劉華敏。胖丫丫,俊妞妞,手拉著手兒拾豆豆……現在還記得董心天唱這首歌。小海螺呀小海螺,歌兒唱得多快活……唱不完那大海的歌。這是合唱帶表演的歌吧,當年合唱隊的小夥伴,來自不同的年級,名字好多記不得了,但是那些唱過的歌,還在耳邊迴響。
這些,是童年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