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男孩丁真一夜走紅後,很多人都很驚訝,丁真不是藏族,而是四川人。後來,住在甘孜州理塘縣的丁真強調自己的四川身份,開始為家鄉說話。據說理塘的旅遊市場發展迅速。
西藏之外還有很多藏人?很多人不知道也正常,筆者以前也一直將西藏與藏人劃等號,後來將藏區走了個遍,又讀些有關西藏歷史的書籍,才基本搞明白了西藏歷史與漢藏關係。
標題的丁真只是個由頭。如果您對近代漢藏史有興趣,請繼續閱讀,如果僅是喜歡丁真,不看也罷。
1.基本概念,在討論漢藏曆法的史前史時,我們必須首先澄清幾個基本概念:什麼是藏民?什麼是藏區?什麼是康區?
什麼是藏人?藏人,即藏族人,是中國最古老的民族,居住在青藏高原,使用藏語。但是藏人的概念比較模糊,藏語中的藏人是什麼意思?如果用這個標準,語文呢?中國還剩幾個民族?川西的賈蓉藏族、甘南的白馬藏族、喜馬拉雅的夏爾巴人都屬於藏族,但血緣關係相差甚遠。
藏區是什麼?即藏族居住比例較高的地區。藏區最容易定義。中國有一個藏族自治區,幾個藏族自治州,自治縣,主要分布在西藏,青海大部分,川西,滇北,甘肅南部。這些地區大多相互連接,構成了所謂的大藏區。
康曲是什麼?丁鎮所在的理塘,屬於康區,覆蓋藏東、川西、滇北、青南。康巴人聚居,是藏區三大方言區之一。關於康巴門的傳聞很多。其實康巴人的出身很雜。下圖是作者在甘孜拍的一個和尚。他有典型四川男人的樣子,但是鼻子有點勾。強壯的鼻子是康巴人的典型特徵。
2.理塘——川藏的咽喉,理塘雖然不出名,但在漢藏關係史上佔有重要地位,這是由其地理位置決定的。理塘屬於四川甘孜。甘孜州藏族人口近80%,多為康巴人。這個自治州比遼寧省大,位於世界上地質結構最複雜的橫斷山區。橫斷山脈縱貫南北,像巨大的城牆把西藏和漢族隔開。歷史上,每當中國和西藏發生衝突,誰佔領了橫斷山脈,誰就有地理優勢,對方必然會失眠。
橫斷山脈分為三條地理線,每條線都有一個控制交通的咽喉。從東到西,第一個是大渡河附近的康定,古代叫大建路。這是四川盆地最後一道防線。過了大渡河就是雅安了,成都平原沒有危險。接下來是理塘和旁邊的巴塘。路過巴塘是長江源頭金沙江與四川、西藏的省界。
橫斷山脈最後一道防線是怒江和瀾滄江,屬於西藏昌都。如果藏區失守,拉薩可以被別人蹂躪。所以把茶馬古道堵在四川方向的理塘(包括巴塘),是漢藏勢力的中心點。誰佔領這個地方,誰就能屯兵種地,有進退自如的優勢。
3.理塘屬於四川,自唐朝吐蕃以來,中國與西藏1000多年的糾紛史過於複雜,因此本文僅從清初說起。清初,蒙古軍隊佔領西藏,藏區與四川交界地區延續明朝,西藏地方勢力向康定推進。吳三桂在作亂期間與西藏勢力勾結,給康熙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清朝初期,滿族人為了籠絡蒙古人和藏族人,改信藏傳佛教。徵服了漢族之後,他們當然要想辦法把高度自治的藏族地區納入中央管轄的版圖,而不是僅僅擁有名義上的主權。康熙年間,清政府首先派四川提督鎮壓並攻佔康定,奪取川西第一咽喉,並將其帶入被稱為「爐邊」地區的四川,基本解除了藏區對成都平原的威脅。二十年後,清軍以驅逐反叛的蒙古準噶爾部的名義進入西藏腹地,設立駐藏大臣,開始對西藏行使全面管轄。與此同時,清政府又先後招募了康區土司,從而將整個康區帶入四川。
當然,西藏不願意放棄康區,多次對理塘等地提出管轄要求。清政府正式對藏區東南部的土地進行了劃界和劃分。中甸(今雲南香格裡拉)等地屬於雲南,甘孜州和西藏昌都的一部分屬於四川。因此,今天仍然使用的三個省的邊界被確定(不完全相同)。理塘(原名理塘)自此歸四川管轄。隨著雍正驅逐廓爾喀後設立理塘副傅玄師和甘龍駐藏部隊,中央政府的統治力越來越強,理塘的歸屬似乎沒有改變。
4. 鐵嶺猛人趙爾豐,清朝末年,國力衰落,帝國主義尋求瓜分中國,俄軍和英軍相繼入藏。英國發動兩次進藏戰爭後,勾結西藏地方政府和宗教勢力,清政府在西藏的影響力越來越弱。在此之前,達賴集團向清政府提出,可以將巴塘、理塘等地的稅收撥給西藏政府,以彌補財政赤字。這種說辭的目的,用腳趾頭都想知道是為什麼,當然遭到拒絕。
自1903年起,清政府決定加強川西軍事,並派西藏部副部長(駐藏部副部長)全峰從四川到甘孜、昌都等地推動定居、培訓和投資。全峰沿著現在的318國道(茶馬古道),從大建爐到理塘再到巴塘。由於手頭兵力不足,他留在巴塘訓練。
由於清政府的改革觸及了當地土司和喇嘛的利益,1905年4月,在當地寺廟僧侶的領導下,巴塘發生了震驚中外的叛亂和暴亂,副部長全峰及其部下幾乎全部被屠殺。後來,理塘土司也加入了叛亂。
任何一個政府,無論多麼腐敗贏弱,也不可能忍受這等事端。於是,鐵嶺猛人趙爾豐出現了。當時的川滇邊境事務大臣趙爾豐,後來出任四川巡撫,率領大軍直赴川西。在三個月內啃倒了被認為牢不可破的寺廟堡壘後,他血洗了巴塘,並強迫巴塘和理塘改變土地,回歸流動。此後,理塘藏族地方勢力的統治被正式廢除。
收復巴塘、理塘後,趙爾豐駐紮於此,立志經營。短短四年間,幾乎所有的土司都犁過滇北、川西、藏東的坑,換過土返流。1909年,他以追擊叛軍的名義,一路殺到工部江大。開車穿越川藏線的人都知道,貢布江大離拉薩只有半天的車程。嚇得達賴喇嘛去印度尋求英國庇護,趙爾峰上書朝廷,要求橫掃西藏,徹底消滅西藏地方政府和喇嘛集團,實現中央直屬管理。清政府不敢同意,怕英國幹涉。兩年後,辛亥革命爆發,趙爾豐在成都被義軍斬首。
5.短命西康省,殺人如麻的趙爾豐最終還是死了,但他在處理川邊事務上的貢獻卻無法抹去。正是在他的建議下,清政府開始計劃建立西康省。這個地區約40萬平方公裡,包括被印度非法佔領的藏南、林芝、昌都、甘孜、涼山、攀枝花等省。最西邊離拉薩只有100多公裡,幾乎都是被趙爾峰擊落的。
趙爾豐被殺後,藏軍趁內亂發動反攻。曾佔領甘孜大部分地區,後被雲南蔡鍔將軍在理塘包餃子。經過川西多年戰亂,才慢慢平息。1928年國民政府延續晚清政策,準備建立西康省。1939年1月1日,西康省政府成立,省會康定,劉文輝為省主席。
西康省只是地圖上的一個省,因為劉文輝的治理能力沒那麼大,只能從以金沙江為界的西藏地方政府分出來,現在是西藏和四川的省界。西康省建立後,各省軍閥之間、西藏政府與劉之間不時爆發戰爭。此外,日本侵略和國共戰爭的影響是中央政府所不能及的。
丁真當然是四川人。從清朝康熙年至今,他的家鄉理塘大部分時間都在四川而不是西藏管轄之下。人們來自家鄉的任何地方,與國家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