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問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突然想起元好問的一首詞,詞中寫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翼雙飛雖然快樂,但離別才真的是楚痛難受。到此刻,方知這痴情的雙雁竟比人間痴情兒女更加痴情!詞中不難看出,詞人對大雁殉情的故事,展開了深入細緻的描繪,再加以充滿悲劇氣氛的環境描寫的烘託,塑造了忠於愛情、生死相許的大雁的藝術形象,譜寫了一曲悽婉纏綿,感人至深的愛情悲歌。
筆寫柔情,你看那一紙如花如雨的墨跡,仿佛隔世的珍寶,散發出驚濤駭浪般的光曜。塵封千年的傳世名篇,總能在寂夜裡浮動寸寸幽香,細品如茶,滋潤乾燥的咽喉,任憑汩汩暖流暗襲心田。
是怎樣的經歷,讓柔美泣血的詞句渲染了悄愴,猶如一抹勾勒的春色,半分妖豔,半分孤獨。天涯遙寄,曾經一起飛過的地方總是那麼清晰。記憶深處,有廣袤的草原,有蔚藍的雲海,有遙遠的星河,有悽美的山川。似乎它們都是最幸福的。
閒暇有餘,可以朝時而起,尋遍天南地北,又可以暮時而歸,踏盡萬裡江山。這個世上再沒有什麼可追求的了,只剩下一陣陣世人豔羨的嗟嘆,猶如翻滾的浪花,擊打著沿岸的礁石。又如沉沉地琵琶聲,徘徊在山谷中,良久回味,如醉如痴。
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一遍一遍的呼喚,一滴一滴的熱淚。打溼了青衫,淹沒了眼眶。即便有再美麗的風景,不也是一個人孤傲的飛行,孤傲的迂迴嗎? 驀然發現,有些感情一旦習慣了,就再也無法適應新的。其實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也是千年以來最如詩如畫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