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鑑賞|是日冬節萬物衰,寒天數九伴陽來

2020-12-24 畫意拾語

【冬至 其一】

是日冬節萬物衰,寒天數九伴陽來。

稀疏岸柳銀絲掛,落寞蘆花似雪皚。

陋室苔痕抹新綠,門前蠟梅鬥霜開。

光陰荏苒如梭至,朔氣清泉掃霧霾。

冬至,又稱冬節,既是二十四節氣中一個重要的節氣,也是中國民間的傳統節日。冬至也是四時八節中的「八節」(即,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之一。公曆2020年12月21日(庚子年十一月初七)18時02分,迎來了進入今年冬季的第四個節氣,也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二十二個節氣——冬至。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一月中,終藏之氣,至此而極也。」

意思是說:冬至這天,聚藏的陰寒之氣將開始削弱,陽氣也隨之開始逐漸回升。時至冬至,標誌著即將進入寒冷時節,民間由此開始「數九」用以計算寒冷的冬天(民諺:「夏至三庚入伏,冬至逢壬數九)。

「冬至」節氣也分三候。即:一候,蚯蚓結;二候,麋角解;三候,水泉動。意思是說:冬至節氣之後五日的一候,是指雖然說陽氣已有上升的趨勢,但陰氣依然較為強盛,導致土中的蚯蚓仍然蜷縮著身體;再五日的二候,是指由於冬至後陽氣漸生,麋也感到了陰氣漸退而解角;又五日的三候,是指陽氣初生後,致使山中的泉水可以暢快地流動了。

每一個節氣都跟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這也是古人大智慧的重要體現。在古代詩詞中,我們可以看到有諸多關於冬至節氣的描寫,感覺頗為動人的一篇是唐代大詩人杜甫的《小至》,這首詩詩風祥和中正,節俗生動細緻。值得敬佩的是,古人往往是結合一些瑣碎的喜憂悲歡的生活方式,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尋到其中的樂趣,表現在不同的側面對生活的細嚼慢品,來不斷追逐他們的信仰。言歸正傳,讓我們一起來品讀大詩人杜甫的這首《小至》吧:

《小至》杜甫[唐]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刺繡五紋添弱線,吹葭六琯動浮灰。岸容待臘將舒柳,山意衝寒欲放梅。雲物不殊鄉國異,教兒且覆掌中杯。

杜甫,是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被世人尊稱為「詩聖」,與大詩人李白合稱為「李杜」。這首詩作於公元766年或公元767年,當時的杜甫獨自一人漂泊在夔州(今四川奉節),又恰逢冬至日,不由得想到自己漂泊異鄉,而感慨萬千。

這首詩的大體意思是:所有節氣和人世間的事情一樣逐日相催,冬至的到來,陽氣隨之初動,預示著春天也就快要到了。刺繡的姑娘們添絲加線趕做迎春的新衣,律管內的浮灰也被飛出,去感知冬至已到。堤岸也好像在等待著臘月快點過去,讓柳樹盡情的舒展枝條,這時山中的臘梅卻衝破寒氣傲然綻放。感覺此時此地的自然景物與故鄉也相差無幾,盡有酒意之時,便讓小兒斟滿美酒,暢飲而盡消愁意。

此詩開篇首聯的「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交代了作詩的時間,以詠嘆筆調點明「陽生春來」,與詩題緊扣,給人以時間飛逝、轉瞬春來的緊迫感,其中的一個「催」字奠定了全詩愁悶的基調。頷聯的「刺繡五紋添弱線,吹葭六管動飛灰」,直承首聯「冬至」的自然節令特徵,描寫了人的活動,別出心裁,用刺繡添線、葭管飛灰,進一步點明了季節的變化。

頸聯的「岸容待臘將舒柳,山意衝寒欲放梅」,可謂是對仗佳句,寫出了冬去春來自然景物的變化,柳樹用「將舒」和「容」來表述,使人有產生柳葉如眉的聯想,梅花則用「欲放」和「意」來表述,給人以帶來梅若有情之感覺,非常富有靈動之意,同時蘊含著生命的無限張力,也體現出了春臨大地的蓬勃生機。尾聯的「雲物不殊鄉國異,教兒且覆掌中杯」,以抒情的手法作為整首詩的結尾,寫出了詩人想到自己身處異鄉而不免悲從中來,於是邀兒子一起借酒消愁。同時,也奉勸世人幹盡杯中酒,來盡情享受美好的生活。

全詩立意高遠,選材典型,遣字鑄辭,精工切貼,緊緊圍繞冬至前後的時令變化,敘事、寫景、抒感,「事」、「景」、「感」三者烘託,情由景生,漸次由開端時光逼人的感觸演進為新春將臨的欣慰,過渡得十分自然,充滿著濃厚的生活情趣。

在民間,到了冬至有「數九」的習俗,便產生了朗朗上口的《九九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開八九雁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從冬至這天開始,每隔九天作為「一九」、共九九八十一天,有「九盡桃花開」之說,到那時天氣就變得暖和了。

在古代民間,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被視為冬季的大節日,其習俗因地域不同而又存在著習俗內容或細節上的差異,南方地區有冬至祭祖、宴飲的習俗,北方地區則有冬至日吃餃子的習俗。另外,在北方一個地區,冬至還有喝羊肉湯的習俗,據說這個習俗從漢代就已經開始了,且沿襲至今。北方的這個地區,冬至這天被稱為「數九」,人們在「數九」這天家家都要喝羊肉湯,以求來年對個人對長輩對家庭都有一個好的兆頭。

【冬至 其二】

冬至逢壬數九天,冰霜犀利透霜寒。

此時晝短昇陽氣,星點梅花茶吐妍。

@各位親,您知道北方的這個還有喝「羊肉湯」習俗的地方是哪裡嗎?請說來聽聽……

#今日冬至#

(本文所配圖片中兩張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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