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小名叫阿寶,只有母親和舅舅叫過他阿寶。漫天風雪,遠徵前的舅舅扶著瑟瑟發抖的定權肩膀輕輕叫了一聲阿寶,回宮後的舅舅撫著定權的頭又一聲阿寶。 編劇太會寫情,這情無關噓寒問暖,沒有互訴衷腸,只有兩個字,阿寶,仿佛穿透了蕭定權的前世今生,看起來如珍似寶,實際上孤苦艱難。 阿寶不惜跪自己的仇人,不惜脅迫何中丞,不惜認領童謠始作俑者,不惜落下私會將臣的話柄也要為舅舅洗腳送行,在這一連慣看似極不理智摻雜了感情又摻雜了心機的背後,只因為舅舅是這世上唯一還能叫他阿寶的人,他的內心很清明,他很大方地對舅舅說出今天我既不是蕭太子也不是顧太子,即便夾在中間成為親人的棋子,依然堅持守護想要守護的人,我來是因為你是我舅舅。
舅舅說,臣絕無戀棧之意,如果陛下要,臣讓逢恩回來,是說我並不是貪圖功名利祿,如果陛下要收回兵權我可以讓逢恩回來,定權說,沒有戀棧,是為了我,舅舅還說,殿下只需開口,就算粉身碎骨。
說白了就是為了太子你,我顧家是可以造這個反的,定權說,在前方安心,京中的事都有我,舅舅你不要做他想,我是不會背逆父親,你安心在前方衛國,朝廷裡這些構陷你的事兒我會擺平,不會讓你平白受誣。舅舅說,臣也不會讓殿下為難的,如果你不願意反我也不會去做,如果你不願意,我做的也沒有意義,無不尊奉,完全遵從你的想法。 雖然在洗腳,一個稱武德侯,一個叫殿下,端著君臣看似談情實則說事,舅舅感動於定權的赤誠,卻也揪心於定權處境,舅舅是從小一直給予定權溫暖的人,定權是舅舅願意賠上整個顧家也想護佑的人,他們是想彼此保護對方的人,直到定權趴在舅舅腿上的一剎那,舅舅那一聲~阿寶,他們變成了真正的舅舅和阿寶。
所以不要去介意太子的倔強與軟弱、精明與天真的矛盾,也不要去埋怨太子不夠心計不夠心狠沒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因為他不僅僅是高位者,不僅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他首先是個人!他有他的缺失亦有他的滿足舅舅說,你不該這樣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喜歡蕭定權的回答,做了就做了,沒有為什麼!
是的,所有的一切只源於最原始的親情吧,原本我們以為複雜的,矛盾的,糾結的,不信任的,需要用術去改變去達到目地的,在蕭定權的內心都不及親情的乾淨與從容。 今晚的四集,潸然淚下,看過羅晉很多的悲情劇,很強的共情心與代入感是我特別喜歡他的原因。有人用新華字典形容他的眼神千變萬化,然而蕭定權,很多時候的目光是悠遠的,落寞的,只有看到陸文昔時才會散發出一點神採,對於蕭定權他並沒有過多的用眼神去表達,卻每每看的我思惘沉醉恍若其中,沉浸式的演技,浸入了蕭定權的呼吸,演技滲透到骨髓,散發的每一點氣息都是屬於蕭定權的,羅晉仿佛為這個悲情太子而生,他真實到讓我記住了蕭定權,而忘了演員。
關於童年的一場自述,一直多年沒有祝福的生日,一場望而不得的父愛,一句他們不說重陽只說初九,一個及時出現的溫暖懷抱和一句男子漢不哭,這就是蕭定權的童年,聽羅晉娓娓道來,看他輕輕地笑,看他閉上眼睛回憶美好,看他撐開雙手些許的自嘲,看他撥弄水燈說著我為什麼要哭我有舅舅卻又不知不覺流下的淚,蕭定權的童年有一個為他執燈療傷的人,這是蕭定權苦難人生的一束光,而童年的記憶每每滋生執念,阿寶。
阿寶,這就是蕭定權的執念,於無聲處見真章,於有聲處聽渴望,自述切換到回憶的場景,小小的定權站在門外,我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已經進不去了,就轉身要走,忽然聽見有人叫我的乳名,阿寶,叫一聲阿寶,願一生阿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