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凡人修仙傳》原著作者忘語:「韓老魔」原型是我

2020-12-06 澎湃新聞

「現在看《凡人修仙傳》,已經隔了好多年了。」

回顧自己的代表作,筆名「忘語」的丁凌濤說,自己那時候的創作狀態很幸福,「沒有什麼卡殼,很流暢地寫了下去」。對於作品,他唯一的遺憾是「自己的結尾寫得不夠清晰,有機會還是想寫個外傳補充一下。」

寫網文之前,忘語是徐州一家機械製造工廠的技術員,每個月工資只有500塊錢。2008年2月,他開始在起點中文網連載《凡人修仙傳》,開創了仙俠小說中的「凡人流」,作品曾改編成漫畫和網遊,2018年,《凡人修仙傳》榮獲了「貓片·胡潤原創文學IP價值榜」的第二名。作為閱文集團起點中文網白金作家忘語,曾榮獲2015年中國原創文學風雲榜·年度人氣作家-男生第一名。

寫網文讓他的收入也水漲船高。「第一個月工資就到了1萬塊。」他告訴澎湃新聞記者,之後10萬、20萬、30萬......隨著收入的逐級攀升,他的生活也因網文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7月25日,根據《凡人修仙傳》原著改編的動畫《凡人風起天南·壹》將在嗶哩嗶哩獨家播出,講述了凡人小子韓立行走仙途,除魔衛道的冒險之旅。在動畫上映前,澎湃新聞專訪了忘語,聽他講述自己對動畫改編劇情的期待。

《凡人風起天南·壹》海報

「動畫角色起碼能打80分,這個評價挺高」

忘語告訴澎湃新聞記者,自己和動畫方很早就開始了接觸。「拍攝採用了3D動畫製作和真人CG動畫結合,只用了13個月就完成了製作,整體的拍攝節奏挺快的,質量我覺得也挺高的。」

他在劇中主要承擔的是諮詢顧問的角色,開拍之前,導演和他確認不會對原著劇情提出太多的修改,遇到不了解的問題,還會請教他的看法,在動畫製作完後,他簡單地瀏覽了一遍:「對角色形象大部分是滿意的,但和原著肯定有差異。我覺得角色形象拍出來起碼有80分以上,這個評價已經蠻高了。」

當初為何會創作《凡人修仙傳》?忘語說,自己受到閱讀經歷的影響很大,他小時候愛看古典仙俠類小說,包括《聊齋》、《西遊記》等,還有古典白話小說,比如《鏡花緣》等。彼時,仙俠類的網文數量不多,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縹緲之旅》和《誅仙》,而忘語本人最愛的一本古典仙俠小說是《蜀山英雄傳》,對他啟發很大:在《凡人修仙傳》裡引用了不少裡面的內容,就連文風也受到古典小說影響,被讀者形容為「古色古香」。

「當時起點上流行的仙俠文是『蠻荒流』,以盤古開天闢地為主,流行了大概有兩年多,我自己都看吐了。」忘語說,「後來我想寫一些不一樣的仙俠小說,《凡人修仙傳》就誕生了。」

整個創作過程非常流暢,忘語十餘年讀小說的積累,全部在《凡人修仙傳》中爆發出來。當時,他在塑造世界觀上花費了很大的功夫,參考了《射鵰英雄傳》和《縹緲之旅》的體系設定。在《凡人修仙傳》的世界裡,主角「韓老魔」心思謹慎,下手縝密,具有現代人的思維方式,都市人讀來有強烈的代入感,甚至有讀者稱之為「職場腹黑小說」。這也和忘語本人的經歷有關,當時他初入職場,對社會感到很陌生,把和同事領導相處的謹慎心態代入到了小說中。

在改編中,不少老粉認為設定中「相貌平平」的韓老魔最終卻變得英俊瀟灑,對此,忘語笑稱這是必要的改動。「韓立的原型來源於我自己,我覺得我自己的相貌普通。要我寫得特別英俊就沒有代入感了。」韓立從平凡一步步走向成功的經歷,也折射了忘語自己的創作歷程。

據了解,《凡人修仙傳》動畫是國內首部全程採用動作捕捉技術製作的4K高清3D動畫長篇,邀請宋伊人、郭品超、餘夢寒、陳震等多位演員參與到表情和動作捕捉環節,力求讓動畫人物變得鮮活起來。

忘語

「開創凡人體系,有點小驕傲」

最近,忘語開始了最新的《大夢主》小說創作,這本小說講述一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富商之子,在尋求續命執之法時,意外走上修仙登天之路的故事。

「故事本身有自己的一套體系,我無法背離它這個體系,同時還要受到傳統《西遊記》的約束。」忘語說。身為年過四十的中年創作者,和「90後」「00後」網文創作者同臺PK,他絞盡腦汁,給故事構思了三條主線,一條是背景主線,一條是屬於未來時空的主線,還有一條是穿越回過去的《西遊記》原著主線。「這寫起來是非常頭痛的事情,但是也非常考驗人的筆力,我希望能寫成功。」

忘語新作《大夢主》

「我的讀者現在年齡基本上和我差不多了,他們還喜歡我這種老風格,不希望我轉變文風,但新一代讀者喜歡看『爽文』和符合他們世界觀的小說,這也是我現在挺矛盾的地方。」忘語坦言,「這當中的平衡需要作者自己的把控。」

《凡人修仙傳》寫作之後,在整個網文世界颳起一陣「凡人」浪潮,一時間以「凡人」為體系的修仙小說風靡。對此,忘語覺得自己有點小驕傲:「有這麼多作者願意用,說明你的體系是成熟的。」在他看來,「凡人流」能受到歡迎的原因是不同作者有自己獨特的風格,但他創作的小說比較大眾化,所有作者都可以拿來用。

身為資深的網文大神,和讀者互動的經歷也讓忘語深受感動。在寫作《凡人修仙傳》的七年裡,無數忠實的讀者天天追更,凌晨2點發的小說,甫一發表就有讀者開始訂閱和發表評論。不少讀者也會在評論區發表對劇情的猜測,每次有讀者猜到劇情,忘語都會故意地將它反轉一下,「反正就是不能讓你猜到。」

「現在希望,能把寫作當成喜歡的工作,而不是壓力。」忘語說,現在,他每天保持極為穩定的工作節奏:每天8點起床,工作8個小時,晚上12點入眠。「畢竟到中年,不注意身體的話,後面創作不了多長時間了,所以特別注重休息,還要保持心情愉快。」最近,基本實現財務自由、過著佛系生活的忘語,目標是養一隻貓,問到原因,他坦言是「因為貓太可愛了,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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