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印象中的藝術家,應該是一頭披散的長髮,氣質憂鬱深沉,精心創作出來的作品,會出現在各大畫展,由一群上流人士端著紅酒杯品評,最後各方競價,越是有名氣的作者,他的作品價格也會越高,一切都顯得雍容典雅。然而在藝術界,卻有這樣一位不走尋常路的畫家,用「上不了臺面」的街頭塗鴉,成為藝術界最神秘的傳奇人物。
2018年10月5日,在倫敦蘇富比藝術拍賣會上,最後的壓軸作品,是班克西(Banksy)的名作《女孩與氣球》,原本拍賣行專家預估20萬到30萬英鎊,沒想到各方買家熱情無比,一路加價,最後價格定格在104萬英鎊(約合當時940萬人民幣)。要知道這位班克西僅是個藝名,人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甚至都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因此人太過神秘,反而讓他的作品身價暴漲。
但很快,全場歡呼變成了驚呼,因為剛拍出高價的《女孩與氣球》,在人們的眼皮子底下「自殺」,瞬間成為一堆廢紙。事後工作人員尋找原因,才發現原來畫框裡面暗藏了碎紙機,顯然就是等待成交的那一刻故意自毀。
至於為什麼會這麼做?班克西通過社交媒體表示,他就是在諷刺那些附庸風雅為藝術「慷慨解囊」的人們。而碎掉的紙張上還隱藏著一句話:「真不敢相信,為何會有人花錢買這種垃圾。」
班克西又一次「戲耍」了藝術界,他才不在乎自己的畫能賣多少錢,他通過繪畫懟天懟地,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些具有幽默和諷刺的圖像,實際他的作品卻是誘使觀眾思考他對於社會和人性的潛在嚴肅性。
他曾登上《時代》雜誌,卻僅留下一張頭套紙袋的照片,英國犯罪學家甚至動用了地理分析技術,大致推斷出班克西1974年出生於英國布裡斯託,在14歲因調皮搗蛋被開除,老師們都覺得他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孩子,卻沒想到他成為21世紀最知名的藝術家之一。
在倫敦,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班克西的塗鴉,但從來沒人知道他是誰。他的作品會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因為街頭塗鴉是違法行為,加上作品中有很多諷刺意味,因此英國警方曾全城通緝班克西,但至今仍未找到本人。
而有趣的是,自從班克西的塗鴉火了之後,之前被抹掉和拆除的各種作品,如今大多被保護起來,甚至有些人會拆掉整面牆或裝扮成景點,吸引了世界各地的藝術愛好者前去參觀。
在嘲諷與捉弄的同時,班克西心懷天真和憐憫,他曾冒著生命危險跑到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之間的隔離牆邊,用畫作給那片殘酷之地帶來溫暖。他追求的不是名利,而只是想要一面能畫畫的牆,來告訴人們這個世界是多麼荒唐可笑。
曾不被主流待見的街頭藝術,如今慢慢被認可,很多街頭藝術家也模仿班克西,用辛辣諷刺的作品給自己帶來名氣,但無一例外,最後他們都選擇露臉、公開身份。像班克西這樣從始至終未曾露面的人,可以說絕無僅有。
去年,班克西諷刺英國下議院的巨幅油畫作品《解散議會》,拍出了988萬英鎊(約合8800萬人民幣)的天價,創下了他個人的拍賣紀錄。但這是拍賣行的商業行為,和班克西本人依然沒有絲毫關係,他至今仍隱藏在某個地方,用藝術創作的方式表達個人對社會的見解,他就像傳統的超級英雄一樣,以一己之力,絞碎了整個藝術界對街頭塗鴉的認知甚至是對藝術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