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王擊凡
1. 多元化世代陣容
李宇春、樸樹、老狼、毛不易、尤長靖、乃萬NINEONE、逃跑計劃、橘子海樂隊、沈以誠……這是7月11日「bilibili夏日畢業歌會2020」跨越了好幾個世代的藝人陣容。每一個名字背後，都代表了來自不同年代的音樂口味。多元化的藝人選擇，並沒有讓B站的這場畢業歌會淪為一場雜亂無章的「拼盤秀」，反而造就了出奇和諧的優質效果。
2005年的《超級女聲》冠軍李宇春、2017年的《明日之子》冠軍毛不易、2018年參加《偶像練習生》的尤長靖、以及2020年的《青春有你》第二季人氣選手乃萬NINEONE，剛好也呈現出內地選秀從電視到網絡的時間發展脈絡。在求學時期，我們大都經歷過從頭到尾完整追一季選秀節目、見證一個藝人「從素人到偶像」的歷練全過程。
透過這場歌會，除了聆聽人氣歌手的校園風好歌，這些年輕藝人分享的追夢軌跡，對於正在尋找人生目標的畢業生而言，也是有借鑑意義的。像毛不易努力的勵志故事，就很值得這一屆畢業的年輕人學習。毛不易亦在畢業歌會上坦言，並非就讀於音樂專業的他，也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理想其實是從事音樂。
或許，大學正是這樣的一個地方，讓來自五湖四海的年輕人聚集在這裡，再讓他們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理想。關於年輕人該如何尋求理想、並最終實現它，毛不易給出的答案是：「還是要遵循自己的內心吧！」全力以赴做一件事，不計較太多後果，有時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這就是毛不易與B站合作的畢業歌《入海》所想要表達的。
時間會回答成長，成長會回答夢想，夢想會回答生活，生活回答你我的模樣……2020年這個不一樣的夏天，毛不易的《入海》，感動了無數處於人生交叉點、正面臨選擇的畢業生。在「做一朵奔湧的浪花」之前，這些年輕人都很需要《入海》這樣直擊心靈的音樂，來給予他們更多「一起躍入人海」的勇氣。
把《昨日青空》唱進年輕人心裡的尤長靖，也在B站夏日畢業歌會上，再一次演繹了這首非常適合在畢業季聆聽的歌。「你現在在哪裡，隔我多遠距離」，「青春有你出席，不是為了讓你缺席」，熟悉的歌詞放在2020年的語境之下來理解，也讓聽者有了更豐富的體會。正如尤長靖說的「一定要相信『相信』的力量」，只有相信，我們才能走下去。
儘管在外間看來，B站的主流用戶群體就是25歲左右的年輕人。但同一時間在線上觀賞這場歌會的觀眾，卻並不只有剛畢業的00後年輕人而已。不少已經畢業很多年的80後、70後甚至是60後，都成為了這次B站畢業歌會的觀眾。而B站也為這些離開學校很久的觀眾，提供了一次緬懷校園生活的「穿越」契機。
像老狼、樸樹這一批成名於上世紀90年代、但又始終活躍於華語樂壇的校園民謠歌手，除了新一代的年輕圈層對他們的音樂亦有所感知之外，在學校裡聽著他們的歌長大的70後、80後，更是最主要的情懷受眾。B站成功邀請到這兩位神級的「情懷藝人」加入演出，就為不同年齡層的觀眾，提供了一個回望過去、抒發情緒的重要出口。
兩鬢斑白的老狼，依然能唱出《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年輕時的質樸感動；而《Forever Young》的「樸師傅」，更在生活中摸索出一條跟自己和解的《平凡之路》。看過樸樹這麼多的演出，B站夏日畢業歌會，可能是我看過他微笑最燦爛、也笑得最多的一次。就像樸樹說的，人生「終有一別」，揮別過去，我們也要更勇敢地，笑對接下來的生活與挑戰。
2. 限定版海邊舞臺
畢業那年的旅行計劃，很多人都會特意把目的地設定在海邊。在夏日的海灘曬太陽、看海、吹海風，聞到空氣裡鹹鹹的海水味，再踩著腳下熱氣奔騰的沙子，衝向下一個奔湧而至的浪花，也迎向不可預知的未來……這就是我們想像中完美的畢業旅行。但2020年的畢業季，無論是畢業旅行、畢業典禮還是畢業晚會，都變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想像。
正因如此，這一次B站的夏日畢業歌會，就特意把部分的演出舞臺，移師到秦皇島南戴河的海邊，讓浪漫的海天一色，成為整個舞臺的一部分。被譽為「全中國最孤獨的圖書館」的三聯書店海邊公益圖書館，也透過本次的B站夏日畢業歌會，走進了更多觀眾的視線。很多彈幕都說，有機會一定要去這個海邊的圖書館走一走。
在無法如期畢業旅行的日子裡，我們仿佛也像是跟隨著B站夏日畢業歌會的鏡頭，經歷了一場在線上進行的海邊畢業旅行一樣。那麼問題來了：要把哪一組藝人放在海邊舞臺呢？而B站的選擇，是橘子海樂隊。來自青島的橘子海，音樂也自帶溼漉漉的海邊氣息。《不遙遠》《有暖氣》這兩首橘子海的代表作，也最適合被放在海邊舞臺演唱。
站在海邊歌唱的橘子海，也鼓勵這一屆的畢業生，要找到屬於自己的海：「希望你們可以找到熱愛的事，並繼續熱愛下去。我們找到了橘子海，你們也可以找到屬於你們的那一片海。」剛畢業不久的橘子海，從最初的默默無聞，到逐漸為人所知，這一個「找到海」的過程，也暗合了他們的歌詞：「你不要慌張，人生還很長。」
海水流動的聲響，以及海風呼嘯而過的同期聲，都成了橘子海演唱時曼妙的背景伴奏。這也使得橘子海的兩首歌，成了獨一無二的「海邊限定版」。比起錄音室的版本，這樣子的Live版，顯然來得更有意義。而同樣在海邊作室外表演的，還有在海邊篝火下熱情說唱的乃萬NINEONE，以及在沙灘上抱著吉他安靜唱歌的沈以誠。
看慣了千篇一律的棚內搭景演唱會，這次難得的海邊實景拍攝，絕對會讓畢業生印象難忘。不知道你是否有留意到，每位合唱團成員、樂手老師穿的T恤上，也都印著兩行醒目的藍色大字：「以風為琴，以浪做鼓；天空無垠，人生海海。」這是B站夏日畢業歌會的暖心口號，同時也點出了海邊室外舞臺的精髓：既然人生海海，那就勇敢入海。
眾所周知的是，在室外錄製的音樂會，實在有太多不可控的風險因素。無論是調音、收音、拍攝還是其他技術上的細節，都是相當具有難度的。沒想到，B站夏日畢業歌會真的能把這件事做成了，並且完成度還相當的高。這是我第一次在聽逃跑計劃唱《夜空中最亮的星》時，能看到舞臺上空閃亮的星，這就是把舞臺與大自然結合起來的神奇力量。
沙灘、草地、篝火、帳篷……從暮色四合的傍晚時分，一直唱到滿天星光的深夜，隨著不同時段的自然風光變幻，整場B站夏日畢業歌會，亦隨之擁有了更豐富、更多元的呈現質感。而室內、室外之間不同舞臺的切換，也使得不同風格類型的歌手，得以在不一樣的舞臺，更好地呈現出自己獨一無二的個性與格調。
更值得稱讚的是，這場演出在舞臺的具體舞美細節呈現上，同樣亦是一絲不苟的。從老狼獻唱《虎口脫險》時的古董收音機，到B11合唱團唱《那些年》時的書桌+檯燈+教輔書的解題布景，即使只在鏡頭前一閃而過，都也絕不欺場。以小見大，見微知著，可見這次歌會，是真的想要為畢業生獻上一場最優質的高水準演出。
3. 走心的畢業選曲
還記得畢業的那一年，同學們大都喝醉了酒，大家抱在一起跑到宿舍樓下「喊樓」，瘋狂地大聲唱著所有跟畢業、跟校園、跟友情有關的歌。音樂是開啟回憶閘門的鑰匙，亦因如此，畢業歌會最重要的，始終還是「歌」本身。跨越了好幾個不同的世代潮流，符合「畢業禮」調性的走心選曲，也成了整場歌會最大的亮點。
從上個世紀古樸味道濃鬱的《畢業歌》《送別》，到上世紀末的情懷之作《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青春紀念冊》（可米小子），到備受年輕人追捧的《入海》《昨日青空》……B站夏日畢業歌會最包羅萬象的選曲態度，同時也體現了B站兼容並蓄、尊重每個個體的品牌精神。每一個愛聽歌的人，大概都能在這場演出裡，找到自己畢業時最愛的那一首歌。
就像壓軸演出的李宇春，經過多年的作品累積，本身也擁有大量跟年輕人有關的歌。而李宇春特意挑選出來表演的這三首代表作，則仿佛以歌單搭建了一個微型的小劇場：那些《和你一樣》為畢業而感到傷感的人啊，我們就《下個路口見》吧！再一次見面之前，我們都要瘋狂追夢，因為《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因為每一代人畢業的時間節點並不一樣，所以在不同年代歌曲的選擇上，B站夏日畢業歌會也儘可能地做到，涵蓋每個代際的實際情感需求。那麼，該如何讓不同年份的畢業歌，在同一場演出中做到「和諧共處」？
這次B站夏日畢業歌會的功臣之一，是負責把控整個演出調性的音樂總監火星電臺。無論是懷舊的時代金曲、動漫色彩濃厚的純音樂，還是新生代熱捧的潮流作品，火星電臺都以巧妙的編曲與製作方式，把這些歌納入到「和而不同」的整體音樂氛圍當中。
每一代的年輕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老狼與樸樹。這次參與演出的一些知名B站UP主，像夏小虎、飛鳥樂團、低音趙鵬、SealWu吳一凡、龔明威violin、B11合唱團、Ayen何璟昕等，各自都在B站擁有著一群相當固定的受眾群體。對於粉絲而言，這些UP主唱的歌，就記錄了他們的青春。
包容性極大、同時又尊重不同藝術風格的B站，一直是專注於音樂品質的創作人樂土。兼容並包的B站夏日畢業歌會，幾乎把各式各樣、截然不同的曲風與樂器全數收羅進來：小提琴、電音蝌蚪、嗩吶、手碟、琵琶、阿卡貝拉……仿佛就如同一場校際的畢業演出一樣，來自不同院系的「同學」都紛紛拿出了自己的看家絕活，讓觀眾看得很爽。
在特殊時期，今年各大高校都主推「線上畢業禮」，而畢業禮後的重頭戲畢業晚會，只能無奈取消。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之下，B站夏日畢業歌會可以說是承擔了一個相當重要的社會職能：既為應屆畢業生提供一個宣洩離愁別緒的平臺渠道，同時又能讓那些已畢業多時的「前中年」，在迷惘中重新回顧自己的青春，繼而再好好踏出下一步的路。
兼顧情懷與品質的B站夏日畢業歌會，既滿足了用戶在線上聽畢業歌的訴求，同時也承載了年輕人的青春記憶。倘若有機會在多年後回看這場演出的話，那就將是為這一屆畢業生作的歷史存照。正如一位B站用戶在畢業歌會分享的心情，即使面對眼下再艱困的情境，只要回想一下畢業時的自己是如何苦苦熬到現在的，大概就有勇氣繼續支撐下去。
每一年，都有熱愛音樂的年輕人畢業，追尋他們的音樂理想。在B站這一片屬於年輕人的土壤上，更多新生代的音樂創作人，正在蓄勢待發、破土而出。無論你畢業的那年，聽的是李宇春、老狼、樸樹，還是毛不易、尤長靖、乃萬NINEONE，抑或是目前尚未成名的年輕B站UP主，相信你都能在這次的歌會上，找到專屬於你的存在感。
其中一名B站UP主、同時也是北大金融系大三學生的SealWu吳一凡，把魯迅1927年發行的《野草》中的16篇散文詩，改編成屬於2020年的時代新Rap。「消除恐懼的最佳辦法，就是面對恐懼！」這是整場演出最打動我的一個段落，穿越將近百年的時光，就像B站夏日畢業歌會的這些歌一樣，把不同世代的畢業記憶重新連結在一起，再組成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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