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裝設計,到底設計的是什麼?是設計一種風格?是呈現一種美學?還是僅僅是家具的配置?今天要分享的這套軟裝設計作品,無關乎風格,也無關乎美學,卻對「軟裝設計」的定義做出了全新的詮釋。
這套60㎡的小公寓是一個出租屋改造項目,業主是一個性格直爽,有很多有趣愛好的北京姑娘,雖然這套房子她只住兩年,但她對生活品質依然有很高的要求,希望這個家裡有自己的影子,充滿自己喜好的物品。
針對房屋的真實狀況(硬裝不可動)和業主的期待,設計師將軟裝改造的重點放在了對收藏品的呈現以及強烈的「包圍感」的營造上。最後,在這60㎡的空間裡,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軟裝設計,而是業主三十年來的點滴過往:童年的第一個發卡、第一張唱片、和爸爸在河邊喝酒父女傾訴時留下來的那個酒瓶塞子……
在這個房子裡,每一個物品的背後都有著娓娓道來的故事,而軟裝設計師的專業所在,大概就是讓居住者所有的故事,毫不突兀地,幾乎渾然一體地,共同出現在這個家裡。
一起來看看吧!
《記憶的大篷車》
「這輛載滿了她所有過往的大篷車,因緣巧合地停在我的面前,我們設計師所做的,就是讓她停頓歇息的這一刻,舒展、綻放。」
——太空怪人室內設計事務所
房屋信息
戶型 1 室
使用面積 60 ㎡
房屋位置 北京 朝陽
戶 型 圖
客 廳
壁紙既作為整個空間的背景色,同時也需要和原裝修的米色大理石地面形成色相和飽和度的和諧關係,所以選擇了安靜的淡綠色,手繪形式的紋理增加了一些細節,使其繁複度適中,更好的和細節繁複的收藏品家具融合,呈現舒適的主次關係,此外手繪紋樣也能有助於弱化規律性以及過於現代硬朗的違和感。拱門壁紙的裝飾元素可破除吊頂的幾何體塊感,讓視覺注意力轉移到裝飾性細節,黑白的拱門紋樣由於沒有色彩屬性,所以不會分散收藏及陳設的重心。淘沙發是個漫長的故事,在不捨棄美貌與質感,同時還需滿足非標小尺寸和舒適的坐感的前提下,兜兜轉轉了半年,最後心滿意足的定製到了一款棕紅絲絨沙發。頂燈選用一盞法國1960年代的鬱金香玻璃黃銅燈,古董燈重接了轉換頭,更換成E27口徑智能燈泡,此外另設多點光源,壁燈、落地燈、檯燈,且均更換為智能燈泡,客廳光源分散且照度不一,根據不同場景亮燈。
不同於沙發一側滿滿當當的展品陳設,我們特地在電視側牆面留足了透氣空間,並放置兩株枝幹張揚的鮮切吊鐘,藉由兩側高位家具陳設的引導,讓視線自然聚焦在低位的電視區。
唱收一體機產自1955年,修繕清理後,收音及電子管放大元件重現迷人聲線,唱機部分無法使用,改造為寶碟唱機倉。唱機上是重新裝裱的是揚州周延的《朧春花之夜鶯》和《源氏物語圖繪》。一左一右各放置一盞瑪瑙石檯燈,亮起時透過玉石細碎的紋理,破碎的光線微弱又美妙。
圓潤曲面的家具太多,不免顯得過於柔和。電視一側我們增加了不少硬朗的元素,例如規規矩矩的電視櫃,和造型方正的路易十六式銅鎏金西阿拉黃檀薄木鑲嵌展示櫃。展示櫃自帶紅絲絨背板,陳列著遊走世界各地收集的小物件,主人娓娓向我們講述它們的來歷,一段段有趣的故事逐漸展開。
臥 室
不同於客廳的冷調及與室外的強隔離感,西向的小臥室更能迎合夕陽的色彩,更女性化和柔美。選擇了偏暗的暖橘色作為頂部主色,飄洋過海淘回的日吉屋手工油紙燈。牆面是cole&son的細小黑金格壁紙和khroma的黑色扇面。屏風來自十九世紀中後期,經典的洛可可真絲繡面屏風,既是裝飾,也是遮擋。牆上掛著日本淘來的鬼頭郭三郎《芭蕾女孩》,藍絲絨搭配銅框瓷板畫,可謂是相得益彰。主臥看似無規律性的布局陳設,實則有著背後清晰的邏輯:家居單品層疊放置,高低錯落,陳設結合著各不同功能區:梳妝區、更衣區、睡眠區、衣帽區、晾曬區……床在最安全的中心低點,「包圍感」和「安全感」依然是貫徹全屋的主題。
一張英國的獅腳豎琴小几作為床頭櫃,床頭香是老版的《午夜飛行》。床頭畫是維多利亞時期的古董摺扇,還有一雙黃銅窗簾掛鈎,零星的扇面元素,呼應對側khroma的扇面壁紙。窗前的拼花手絹櫃產於十九世紀末,上安裝了一對隱藏晾衣繩,方塊造型,像小方塊壁紙上套了倆大方塊。床下有一張特大號的羊毛地毯,幾乎覆蓋了整個臥室區,睡眠區是觸感柔軟、氣息氤氳、光影嫵媚的。
床尾衣帽區的總長是2.6m,放置下了主人的所有衣物。空間的面寬比較窄,收納沿著牆布置,讓動線更順暢,軟簾取代柜子,讓空間比較「不堵」。
梳妝區是主人的另一寫照:一捧芍藥,幾枝龜背竹,植物是張揚明媚又舒展的;異形弧邊的鏡子下端坐著皮耶羅夜燈,路易十五式銅鎏金三彎腿和椴木鑲嵌的梳妝桌,翻蓋自帶鏡子,化妝品都在抽屜裡。一盞HAY的檯燈在充滿年代歷史的左鄰右伴中最為年輕,可夜間她散發出的淡紫色光影卻是和綠調和紙燈最為呼應,綠色和紫色的光氳映照在暖調的空間環境中,形成層次分明但又不失和諧的光影氛圍。
真絲面有著蓬巴杜夫人喜愛的奢華,曲線,三彎的腿和面,透過這幅兩百年歷史的屏風,看見今天的生活,在記憶的包圍中繼續延展,我們的生活方式與古人看似差異巨大,其實在心底留念的那些人和事,那些記憶的碎片,何嘗不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