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兼族長和父親,千手佛間是家裡絕對的權威,而很有意思的是千手家這個時候沒有母親的角色在場,沒有母親作為橋梁或者緩衝,思想上不可調和的父子間的衝突便會直接爆發出來,而在力量上處於絕對優勢和絕對劣勢的倆人一旦衝突,結果可想而知。
一、嚴酷的權威——千手佛間
那是個冷漠、殘酷、血腥的時代,而柱間和斑在水邊的那段記憶,可以說是冰冷背景裡少見的一抹溫情。
但是棒打鴛鴛是岸本最喜歡的事情,這一次他把大棒子交到了兩位爹的手裡。
因為兩家世仇和外力阻撓而不得不分開的兩人……我想說這狗血真是灑得人神清氣爽。而在遍地狗血的柱斑專場,倆爹可以說扮演了最大的「壞人」。
但是一如既往的,火影裡基本不會有無可救藥的壞蛋,更不會有無可救藥的父親。
佛間和柱間的衝突,更多是理念上的矛盾。
柱間因為瓦間的死憤怒傷心,佛間說忍者活著就是為了戰死。
柱間不滿小孩子也要上戰場,佛間說只要手裡有武器就理應得到同等的尊重。
柱間糾結的是「這是不對的」,但是佛間說「現實就是這樣」。
身兼族長和父親,千手佛間是家裡絕對的權威,而很有意思的是千手家這個時候沒有母親的角色在場,沒有母親作為橋梁或者緩衝,思想上不可調和的父子間的衝突便會直接爆發出來,而在力量上處於絕對優勢和絕對劣勢的倆人一旦衝突,結果可想而知。
這種衝突並不能帶來理解,強制的壓制也只會造成更大的不滿。
千手佛間是舊時代的代表,而千手柱間新世界的夢想,正是在這樣的土壤裡孕育出來的。只有知道這種嚴酷,才能反對它、改變它。雖然這種期冀可能會顯得幼稚天真,可能會被人嘲笑。
柱間是個十分敏感重情的孩子,死生亦大矣,所以他會更糾結於死亡,糾結於這個讓孩子們不得不過早面對死亡的世界。但是對於剛硬粗糲的父親來說,他在意的並不是這些,他說:「把孩子看作是獨當一面的忍者,這就是作為父母給他的愛。」
哪怕是身經百戰的族長,當孩子在自己面前被殺的時候也不會無動於衷,因此千手宇智波三對三的時候,兩邊家長的戰略都是殺死對方的孩子。
所以又一次的,這段關係不是關於愛與不愛,而是用什麼方式去愛。
有的人能夠超越時代,用他那會被別人嘲笑的天真的夢想,引領自己和別人勇往直前。
但是大部分人,都是被時代所局限的,仇恨帶來更多仇恨,戰爭帶來更多戰爭,他們要把名為敵人的敵人全部消滅,但是這種趕盡殺絕的方式,卻往往使得敵人越來越多。希望用這個時代的方式來結束這個殘酷的時代,結果往往是自己正是這個時代的殘酷的製造者。
千手佛間就是那個時代的典型代表。
二、遲來的理解——猿飛日斬、旗木茂朔、日向日差
火影一直強調的主題,就是人與人的互相(不)理解。
言語往往用來掩蓋真相,人心又難以用查克拉來聯繫,感受痛苦的方式也無法讓人滿意……不僅敵對之人,哪怕再親近的人,也往往無法真正推心置腹。
父子亦然。
相比於「嘮叨的老媽們」,父親們往往更含蓄也更不容易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感情(凱爹除外),父子之間缺少溝通,總是會帶來隔閡。
不過前景也不是那麼晦暗,兒子終有一天體會到了父親當時的心境,也從心底裡理解了曾經拒絕、反對、迷惑的事情。雖然這時候父親往往已經不在了。
不過這種理解的前提是,父與子在世界觀上並沒有南轅北轍到不可調和。當然也許一開始會有分歧,但是最起碼阿斯瑪、卡卡西和寧次,最後思想上都和老爹殊途同歸了。佛間和柱間沒有達成這種理解,因為兩個人思路上的矛盾本來就難以調和也不需要調和。柱間不需要認可父親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育兒觀,他要做的是用自己的理念開創新時代,雖然這個新時代也不是完美的。
但是這種理解對於阿斯瑪、卡卡西和寧次來說,卻是成長的終點,心靈的歸宿。專業為大家解決心理問題的岸本大叔,本著在哪裡踹倒你就在哪裡拉起你的原則,讓大家最後都要來個回歸最初關照本心,絕不帶著遺憾和誤解死透。
從這個角度看,他們對死亡的選擇,也都耐人尋味。
當年公共廁所門口大戰,阿斯瑪必死麼?不是的,就像三代和大蛇丸拉大鋸扯大鋸,老爺子也不是非死不可。但是為了守護,他們都主動申請領盒飯了。
卡卡西和白牙在死後達成了遲到太久的理解。曾經因為沉默產生的隔閡,也正式消弭了(這裡要多謝土哥)。
寧次在經歷過憎恨、誤解之後,終於得到了心靈的平靜與自由,像他父親一樣,與其說是接受,不如說是自己選擇了那早就被別人規定的命運。
在生命的最後,他們發現自己和曾經排斥、拒絕、不理解的父親,終於還是殊途同歸了。
三、守護與傳承——邁特·戴
火影裡的父親,往往不僅要承擔父親的角色,還總是村長、族長、村子重要戰力,他們身上的擔子,也總是讓他們在和兒子的互動中摻雜了太多外界因素帶來的變數。
四代風影、四代火影、旗木茂朔、日向日足莫不如此。
母親不同,哪怕她本來也是獨當一面的忍者,在面對孩子的時候就只是母親,這時候所有外在的責任都被暫時抹去了,哪怕外在的責任會影響到她,孩子也是第一位的。
但是父親的多重責任也不是絕對的、沒有例外的。
凱爹可以說是各個爹裡外部負擔最少的,萬年下忍,不要說一族一村的責任,連小隊都不用帶。我們看到回憶裡的凱爹,基本就是圍著兒子轉的(話說這麼看凱老師好幸福)。
火影裡技能的傳承往往是在老師和學生之間進行,靈魂的救贖則總是要依靠基友,而精神、思想的傳遞既可以是師生之間也可以是基友之間。父子之間的關鍵詞嘛,經常就是歸宿和理解咯。
而凱爹一個人,把這些全包了。
我覺得凱爹和凱的關係,可以說在火影裡是相當美好的一種父子關係了。
兩個人坦誠相見,沒有很多父子之間那種溝通上的笨拙感,凱爹沒有很多父親有話不說的臭毛病,就算有不理解也能很快通過語言溝通解決掉。然後日常生活裡凱爹和兒子在一起,訓練兒子、鼓勵兒子、傳承精神、傳授技能、自我犧牲……對比一下,二柱子童年大部分時間都處在一種想要得到老爹重視而不得的境地,我愛羅要面對的則是自己的老爹想要幹掉自己的事實,卡卡西的老爹一聲不響丟下他就去死了,童年的鳴人和土哥則是壓根不知道自己老爹是啥樣的人。
有關凱爹的回憶有種久違的溫馨感,理解、信任、無怨無悔的守護、傳承、奉獻、義無反顧的犧牲,還是那一再出現的主題,守護、犧牲與死亡,但這一次並不是那麼的悲傷,因為新老交替就像落葉滋養新芽。八門遁甲是傳承,守護到底的精神是傳承,那個唯一的規則也是傳承,肉體的消失並不是最可怕的,而對於向死而生的忍者,死得其所反而是種幸福,想要守護的守護了,應該傳承的傳承了,足矣。
四、信任與理解——宇智波富嶽
富嶽爸爸雖然拉低了宇智波家美貌的平均水平,但其實也是個很讓人感慨敬佩的人,應該得到更多重視。
宇智波家的漢子們,可以說給我們提供了「控」的眾生相,控村子、控基友、控哥哥、控弟弟、控女神……可以說涵蓋了人與人之間的各種感情。而富嶽爸爸,控的是兒子。
如果把太多的感情投入到一個人身上,就容易變得對別人冷漠甚至無情。而富嶽爸爸有倆兒子,於是我們看到了什麼叫教科書般的偏心。
在佐助的回憶裡看富嶽爸爸,多少會覺得他太過無情,尤其是一邊兒看著小小軟軟精神狀態還正常的二柱子那麼努力的想要得到爸爸的肯定,換來的卻是一次次失望,就更會對富嶽爸爸產生負面情緒。
但是從這不算很長的回憶裡(當然後來TV組無限循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我們也能看到這段往事的另一面,富嶽爸爸對鼬那幾乎是無條件無保留的信任與期待,理解和包容。
雖然理論上說,因為鼬是長子,以後要肩負起一族的重任,自身天賦又是超凡脫俗的高,所以爸爸對他的期望會更大,但是富嶽爸爸對鼬的重視和期望,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範疇,而相對的,他和佐助之間的隔閡和疏遠,也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範疇。
我想來想去,最好的解釋也許就是他是個宇智波了。
不過富嶽爸爸愛人的方式,相比於其他的宇智波,還是有不同且讓人敬佩的地方的,就是他在這種愛裡,融入了理解和支持,而且是無條件的理解,無保留的支持。
哪怕兒子的所作所為十分可疑,他都選擇力排眾議的信任他,哪怕兒子最終為了村子選擇抹殺掉幾乎一族人的性命,他都選擇無私無我的理解他。
對基友的情、對女神的情、對兄弟的情,總是引導宇智波們走上偏執的道路,不是瘋子,就是在發瘋的路上。但是父母對子女的愛,卻是無私的、包容的,富嶽爸爸也正是用自己的生命,包容和理解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