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理想世界裡有一片草原,風在樹的枝頭舞動。陰影如豹斑,在池塘水面搖曳。那樹孤零零的佇立著,高大繁茂,將世界蔭蔽。就在此地,孕育著我所摯愛的一切的搖籃,我守護者關於你的一切記憶。我在這泥濘的現實世界裡凍得冰冷,而你充滿愛意的雙眼遙不可及。我回到這裡,閉上雙眼。認識你已是無比完美,我心中充滿慰藉。」
泰瑞謝裡丹掌鏡處女作,竟是如此的工整考究。人設延續了《邊境殺手》中老道卻有歷史的大叔(「鷹眼」傑瑞米雷納飾)+新人FBI女警(「猩紅女巫」伊莉莎白奧爾森飾)的組合。
影片伊始,一個悲愴的影子奔跑在印第安自留區的冰天雪地裡。已是午夜時分,厚重的大雪沒過了她的腳踝,零下20度的低溫凍得她喘不過氣。但她依然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著,跑著,渴望著,在下一個雪丘過後,得到救贖。
赤裸著雙足,在雪地裡跑過了6英裡(9.65公裡),她是一個鬥士。然而,她並未能因此得到救贖。只剩絕望的喘息和零碎的腳步聲,久久迴蕩在風河谷。
鏡頭一轉,正午,陽光並不能退卻風河谷的寒意。科裡蘭伯特(傑瑞米雷納飾)是懷俄明州印第安自留區的獵人,平日裡以捕獵傷害居民牲畜的野獸為生。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的獵物,不是獸,而是人。
起初是為追捕獅子,結果尋著一路的足跡,他發現了娜塔莉(凱爾西周飾)的屍體。手腳凍得發紫,身體已經僵硬,下體的血跡隱約可見。於是FBI探員珍班納(伊莉莎白奧爾森飾)被派來一起調查這宗發生在風河谷的少女謀殺案。
一個從自然中汲取生活智慧和信仰的獵人,一個還未深諳行政痼疾和形式規律的新人探員,他們倆代表著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社會形態。在這宗謀殺案的牽扯下,漸漸走進了充滿人性掙扎的迷霧之中。
影片前期充斥著壓抑的片段,大段的對白。期限的鋪墊也許會讓你覺得少有倦意,然而隨著中期循序漸進,步步緊逼的劇情讓人眼前一亮。槍鞘發聲的剎那,兩個陣營的分崩離析,兩個不相關的人因為同一件事情逐步解綁,對自己的身份產生質疑和轉換。少女與死亡抗爭6英裡,無主之地和司法系統的分庭抗禮,導演通過本片謳歌原住民精神,讓「只有強者才能生存」的老調陳詞有了更新,更深層的解釋。
槍戰一觸即發前的閃回設計的恰到好處,首尾相呼,還原了案件的真實面貌,讓人眼前一亮,對於劇情而言,更讓觀眾一點即通,了解到了事件的始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處決方式,既在傳統牛仔精神和司法程序之間做出對比,也隱喻了對「三不管地帶」司法處置的控訴。
影片的最後,公判也好私刑也罷,被處決的犯人也無法全然慰藉父母內心的哀傷,兩個父親落魄的相依,唯有全然的接受,讓痛心的記憶銘刻在心裡。或許,背負著一切生活下去,才是最好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