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周冬雨扮演)像往常那樣,上完晚自習步行回家,但是像往常不一樣,她在路上見到了一些令人驚悚的事。
離家不遠處,有個廢棄的玩具城,陳念穿過它就可以回到家了。
這天陳念走進玩具城的時候聽到打鬥的聲音,幾個介於成年和未成年之間的小混混圍起來打一個跟他們年紀相仿的男孩。
只是一眼,陳念便不敢往前走了,那個被打的男孩皮青臉腫,血流滿面,場面對於一個乖乖好學生來說甚為不適應。
陳念趁人還沒注意趕緊轉身往外走,但是惻隱之心地推動下,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撥通了110:「……玩具城裡有很多人在打一個人……」
話還沒說完,手機已經被發現她的小混混一手搶了過去,往地上一甩,屏幕像被割了脖子垂死掙扎的雞,顫動了幾下便了無生機。
陳念被小混混扯著頭髮拽到了被打男孩的面前,一個趔趄,只覺得兩眼冒金星。
陳念好害怕,全身開始發抖,以致於當小混混侮辱和戲弄,她麻木地服從了擺布:戰戰兢兢地眯起眼睛對那個一臉血汙的男孩子親了過去。
就因為這一親,這兩個孩子的命運隨之聯結在一起。
從此,這個叫小北(易烊千璽扮演)的男孩像被下了降頭一般,豁出去所有只想保護這個親過自己的女孩子。
一見鍾情嗎?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同病相憐,孤獨的靈魂激烈碰撞嗎?
就像陳念的質疑:「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保護我?」
小北就是一個朝不保夕的流浪小孩,他為什麼,又能怎樣去保護陳念?
誠然,青春的萌動,小北對陳念有愛情的情愫,但除了愛情之外,他還有更多讓人觸動心靈的東西。
他保護的其實是內心的不甘
小北是個小混混,像小混混一樣打架鬥毆,像小混混一樣不務正業,像小混混一樣在遊戲機室和賭場沉溺等等。
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卻藏著不甘,因為他是迫不得已才走上這條路的,他更渴望是像陳念一樣背著書包走進乾淨明亮的校園,一身投入到書的海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
但是一個孩子最基本的願望他都失去了,他13歲便被母親遺棄,什麼都沒有留給他,沒有錢,沒有住處,沒有食物,沒有人過問。
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走上小混混的路,用自己稚嫩的雙手給自己弄了一個小窩——名副其實的蝸居。
他雖然成了小混混,但是卻和別的小混混很不一樣。
比如他眼神流露出對學習和學校的嚮往。
他把陳念「撿」回「家」,陳念認真地做著功課,他卻坐在一旁看著她做功課,給她削蘋果,儼然慈父對著愛學習的孩子,歲月靜好。
他語言裡都是不屑,但是拿起陳念的書本之時,眼睛卻充滿了羨慕,轉而又是如磐石般的堅定。
那時候他就開始下決心,他自己無法實現的夢想,一定要讓眼前這個女孩實現。
小北除了保護陳念,他還會很多管閒事去「保護」一些小混混中的弱者,比如那個被強迫去偷東西的可憐小小孩。
就算如他所料的會招來一頓毒打,他也毫不猶豫地飛蛾撲火。
他善良得不像個小混混,純潔得不像個小混混,他標新立異地只為了後來者不要和自己一樣,儘量儘量不要和自己一樣。
陳念說長大要保護世界,小北說那我要保護你,其實他保護就是心中的不甘,保護那些即將成為自己的人能走出泥潭,活出自己。
他保護的是心中的淨土
在小北破爛和髒亂的「窩」裡,陳念倍感安全地住了進去,逐漸地也與這個「窩」融為一體:身上穿的是小北的髒衣服,吃的是「垃圾食品」(泡麵),睡的是小北臭烘烘的床……
但是小北從心裡感嘆了一句:「……你太乾淨了……」
如此感嘆,是因為那份「乾淨」是他內心嚮往之,和竭力維護之。
他身陷泥潭,但是手心中始終守護著一撮純白。
他自詡流氓,甚至一言不合把陳念逼到牆角,但是終究他沒有像流氓那樣泯滅人性而墮落到底。
青春蕩漾的年齡,孤男寡女住在同一屋簷下,但是小北卻從不越雷池半步,他們只是互相取暖,但是從不互相放縱,不互相利用。
外表邋遢的小北內心就像明淨如洗的天空,他甚至得了潔癖:不想弄髒出現在自己生命中任何乾淨的東西。
儘管魏萊是那麼可惡,但是除了對她進行過一次警告之外,小北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人身攻擊和傷害。
出身文明優越而深受父母恩寵的魏萊,一出手便是對同學虐打、撕衣服拍視頻,相比之下,她縱使人模狗樣的,卻從來沒有資格跟小混混小北談教養。
魏萊的死,既是意外,也是她的咎由自取。
所謂不在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爆發。
面對魏萊哭著跪地哀求,陳念忍著痛楚放下恩怨對她說:「只要你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就行了。」
然而,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別人感受的魏萊卻以為陳念是好說話的,可以繼續肆無忌憚,於是喋喋不休把心中對陳念的輕蔑和嘲諷全部表達出來,把她原本想要癒合的傷口重新刺得鮮血淋漓。
陳念忍無可忍,一聲積壓已久的嘶叫劃破了心中的劍鞘,轉身把她推下樓,像劍一樣鋒利的雙手無意間沾上了鮮血。
但是小北依然覺得陳念是乾淨的,他覺得只要把這份「髒」的東西接過來當成自己的,她依舊純潔無瑕,一如自己的願望和喜歡。
與其說他只是為了保護這個女孩,還不如說他用了精神勝利法,認為只要沒有人知道她手染過鮮血,她就是乾淨的,永遠乾淨的。
他保護的是心中的綠洲
小北從小無依無靠,還沒成年就步出社會,靠小混混的手段養活自己。
雖然他可能不再需要狠心的母親給他買肉包子了,甚至也有一個暫時安身的小窩,但是在沒遇到陳念之前,他一直都活在無邊無際的荒漠之中——沒有春風吹拂他,沒有陽光溫暖他,沒有甘泉滋潤他,沒有一張葉子、一片花瓣朝他微笑。
他太渴望生命中出現綠洲了。
陳念就是那片綠洲。
世上從來沒有人會關心他是否被打,連最親的母親遇到不順心時都對他拳腳相加,只有素昧平生的陳念,瑟瑟發抖地依然鼓起勇氣撥通110電話以求能救他一把。
陳念觸動他的並不是一個被人脅迫之下的、眯起眼睛不情不願的吻,而是她在心中無限畏懼之下和自己也無所依靠的情況下,依然願意向他伸出柔弱的手。
後來,兩個人相依為命,住在了一起,當小北帶著一身傷痕回來,陳念小心翼翼地問:「你疼不疼?」
小北就像被摁下了按鈕,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你是第一個問我疼不疼的人……」
小北保護著陳念,這件事讓他感到了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以前有一天算一天地混著,如今卻終於有了目標,有了期盼。
不管在外面如何去浪,他卻開始自覺去關注時間,一到學校放學的時間便如期到崗,去保護他心愛的女孩。
可是天不遂人意,這天,他正要趕回去接陳念的時候,恰巧遇到了警察排查罪犯,把他拉上了警車。
就在錯失的幾個小時裡,陳念遭遇胡小蝶同樣的厄運。
當小北回到家中看到衣衫不整蹲在地下抽泣的陳念,眼神中的怒火噴湧而出,他馬上欲轉身出去。
陳念跑過來緊緊抱住他,說著:「不要去,我不想你受傷……」
不是要我保護你麼?我受傷不受傷重要嗎?
孤苦伶仃地晃蕩了這許多年,小北終於找到了一個在乎自己關注自己的人,心中那片綠洲啊,在荒漠中如此地絢麗多姿!
寫在最後
影片的結尾讓人非常的糾結,該為小北慶幸呢還是為陳念遺憾呢?
忍不住多聲嘆息。
小北寧願自己攬下罪證也要保護陳念光明的未來,後來他如願地看到陳念考過重點大學的分數線。
本來啊,陳念真的可以前途一片光明的。
但是年輕的警察卻來攪和了,他把小北要被判重罪的消息告訴了剛剛金榜題名的陳念。
最後,陳念放棄了光明的前程,坦白了自己的罪狀,沒有希望的小北卻獲得重生的希望。
終究,他們都為了保護彼此,付出了人生最大的真誠,不管愛情不愛情的,這樣的相遇都是人生中彌足珍貴和無限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