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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創業最前線,作者丨田豔紅,責編丨馮羽
「小姐姐要渡劫嗎?」
「現在什麼段位?」
「微信大區還是手Q大區?」
......
晚上七點,94年男生孫博洋(化名)在「比心陪練」平臺收到一個預約消息後,正在向對方了解需求。對方是一位剛註冊不久的新玩家,想找他在七點半玩一局《王者榮耀》,奈何對方僅是榮耀鉑金段位,而孫博洋號已經達到至尊星耀,他只好再去尋找下一個「老闆」了。
孫博洋進入遊戲陪玩行業兩年,現在這已經是他的全職工作。
伴隨電競遊戲市場擴張,遊戲陪玩的熱度也逐漸高漲,成為巨頭們新的掘金場。
最近小米推出了一款語音陪玩社區App「啾咪星球」,內含《絕地求生》《英雄聯盟》《王者榮耀》《CSGO》等熱門遊戲陪玩專區,讓外界更加關注這一新興業務。
在此之前,虎牙也已推出遊戲陪玩產品「小鹿陪玩」;而在今年一季度業績會上,鬥魚管理層也曾提到,遊戲陪玩作為新業務增長較快。
王思聰背後的「比心陪練」平臺似乎熱度更高——今年4月「王校長」親自上場打廣告,#王思聰陪練遊戲每小時666元#也隨之登上微博熱搜榜。
隨著資本不斷入局,遊戲陪玩行業正在崛起。但在熱鬧背後,打擦邊球行為等亂象也如影隨形。遊戲陪玩到底是不是一門好生意?
1、「陪陪」月入過萬
遊戲陪玩的原型,可以追溯到網路遊戲時代最初的遊戲代練,即通過向玩家提供服務來收取費用。
「陪陪」是遊戲陪玩對自己的稱呼,他們通常提供陪伴打遊戲的服務,偶爾也有人提供哄睡、唱歌、念詩甚至虛擬戀人服務,下單的用戶被稱為「老闆」,雙方存在明確僱傭關係。
90後女生王詩音(化名)全職做遊戲陪玩已有兩年,大多數時間她都會在「比心陪練」和「小鹿陪玩」上玩《英雄聯盟》。
「在建立初期,平臺經常會給新人補貼或者推薦位,我剛入駐時的月收入確實可以達到上萬元,但後來平臺對新玩家沒有扶持,再加上我隨性接單,收入就下降了,現在每個月收入有五六千元。」王詩音說道。
據她透露,這是一個自由度很高的職業,接單時間和時長完全視心情而定。王詩音每天工作約6小時,在「比心陪練」上,她的陪玩價格是50幣/局,實際到手40幣,一局半個小時可以掙30多元。
剛開始做這份工作時,王詩音遭到母親的強烈反對。在傳統觀念裡,陪玩工作時間黑白顛倒,對身體損害較大。「後來媽媽覺得不用出去上班東奔西走,也就慢慢同意了。」她說,作為一名北京本地人,沒有房租、餐飲等額外支出,目前的收入完全夠花銷,她對自己的生活也很滿足。
「我入駐平臺時沒有什麼條件或門檻,因為我打遊戲還不錯就一時興起加入了這個行業,除了填寫基本資料外,還上傳了一段打遊戲的視頻就可以接單了。」王詩音說道。
不過在這個行業,除了王詩音這樣的「佛系」玩家,也有陪玩者崇尚「多勞多得」。
孫博洋的月收入目前就在萬元左右,他在「比心陪練」上的價格是20-25幣/局,偶爾價格會打折到2幣/局,但他的工作時間較長,從每天下午3點到次日8點幾乎從不間斷。
2、「陪玩」的本質是社交
目前,國內的遊戲陪玩主要分為有償和無償兩種。
伴隨國內遊戲市場日益成熟,「有償陪玩」也成為一種全新的遊戲服務形式。據「創業最前線」了解,遊戲陪玩平臺均採用C2C模式,收益主要來自於向用戶及陪玩抽取的服務費,包括陪玩在平臺獲取的訂單收益、紅包收益和禮物打賞等。
其中,「比心陪練」會在訂單、紅包和禮物方面分別抽傭10%;「點點約玩」在訂單、紅包和禮物方面抽成比例分別為20%、10%和30%。
不過,也有部分陪玩平臺不抽成,變現模式主要是向畫像清晰的用戶和玩家精準地售賣廣告,但這種收入與抽取的服務費相比佔比不大。
除此之外,陪玩業務帶來的流量也為平臺後續的商業變現提供了基礎。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市面上的陪玩平臺數量已超過100款,但行業格局並不穩定,新湧入賽道的玩家正在持續增長。
而遊戲陪玩市場的火爆,也得益於國內遊戲用戶的迅猛增加。《2019年中國遊戲產業報告》顯示,2019年中國遊戲用戶規模達到6.4億人,較2018年增長2.5%。
艾媒諮詢數據也顯示,未來電競遊戲市場的10%-20%會轉化到陪玩產業,預計2020年中國電競遊戲市場規模為1353億元,陪玩未來市場規模或超百億。
那麼究竟哪些玩家會找遊戲陪玩?
一位業內人士告訴「創業最前線」,陪玩服務可以滿足兩種不同類型玩家的需求:一種重視遊戲體驗,身為菜鳥卻很想贏,而在競技類遊戲內,有錢就可以請大神來帶自己「躺贏」;還有大部分用戶是出於情感需求,希望通過平臺進行社交互動,靠花錢找人陪伴。
3、暗藏的灰色地帶
鑑於一些玩家在玩遊戲之餘還需要「情感體驗」,因此現階段的陪玩行業難免暗藏著一些「灰色地帶」。
「我也曾遇到過個別『老闆』在打遊戲過程中開黃腔。還有人和我熟悉之後,算錢時斤斤計較,讓我不斷給他優惠、調整價格。更有人惡意逃單,明明打遊戲時玩得很開心,聊天時也不錯,結果時間一到就把我舉報退款了。」王詩音有點憤怒地說道。
孫博洋表示,他也遭遇過惡意逃單。在他剛做遊戲陪玩的前三個月,就遇到了五個逃單的老闆。雖然剛開始價格便宜,2-5幣一單,但這種行為讓人不爽,會影響他一天甚至更長時間的心情。
「第一個逃單的老闆說想通過微信支付,這樣平臺不會抽成我可以獲得更多,結果遊戲一結束就把我拉黑了。此後我就再也不相信這些『老闆』了,一直都堅持在平臺接單。」孫博洋表示。
他還透露道,曾有幾次遇到有「老闆」詢問他是否接「特殊單」,而「特殊單」就是在正常遊戲之外,提供額外的服務。
即便要求陪玩們提供常規服務,「老闆們」也是挑剔的。
「創業最前線」發現,陪玩除了遊戲技術要好,還要聲音好聽、會聊天。例如有些「老闆」會明確要求女生有「蘿莉音」「少御音」,男生則有「青叔音」「暖男音」「正太音」 等多種分類。
值得注意的是,在部分平臺,女陪玩需要通過表演才藝才能競爭上崗,獲得「老闆」的肯定後才可以接單。
陪玩不易,而這些灰色地帶也給陪玩產業帶來陰影。不過,市場規範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而未決,隨著網際網路巨頭企業進場,有望給陪玩行業帶來全新的升級,而陪玩行業唯有加快自我整頓與規範化服務,方能開拓更廣闊的消費者市場。